第二十一章 哪里不对
作品:《实力作死惹男主,可反派跪求她活》 简单的布包,沉甸甸地放着五个大金疙瘩。
下面压着一封信,内容不多,简单的几句话:对不起,你逃吧,马厩最里面有马。
纪若黎沉默。
身为女主,杜洛轻的本质自然不坏,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和心。
她应该是觉得是自己害她嫁给容赞那样的人,所以想帮她逃跑。
所以,只有女孩子才会明白女孩子的苦处。
系统如果是让她得到杜洛轻的愧疚可能要容易的多。
可是,她却注定要辜负她的好意。
她不能走,她得当他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她把金疙瘩放回原位,准备离开。
可走了两步,又回来,把金疙瘩又抱了回去。
她的道歉她接受了。
*
派去查济善堂的人半夜才回廷尉司。
见容胤承还在等自己不由意外,同时更加忐忑:“大人?”
容胤承:“查到什么了?”
属下直接单漆跪地:“属下无能。”
容胤承扬扬下巴:“到底怎么回事?那药铺有问题?”
属下:“药铺本身没有问题,属下把那里掌柜的上五代都查了一遍,世代在上原县经营药铺,迁都时在新都建州又开了一家,属下问了许多百姓,济善堂确实是老字号。”
说到这,他有些心虚道:“不是药铺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药铺里,有个大夫,十几年前开始在那学徒的,后来出师了,就留在了铺子当坐诊的大夫,纪姑娘的药是他开的。”
属下的声音越来越小。
容胤承已经猜出了结果。
“所以,现在那个大夫找不着了?”
属下:“属下打听明白后,立刻找到了那大夫的住处,可等到半夜,人也没回来……”
显而易见,人跑了。
容胤承垂着眼沉默,属下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挺开心。
“常年打鹰,却被鹰啄了眼,有意思。”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耍了,而他还后知后觉,越来越觉得她不像是纪家那种书香门第可以养出来的。
可是她从东岭到建州,是她父亲亲自送来的。
若她是假的,纪家恐怕也已经是别人的了,他那位大哥只能白忙一场。
他站起来,在地上踱步。
坐山观虎斗,他完全可以在一旁看戏。
都南王的野心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她记得,却跟他装傻,那他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将会付诸东流。
属下见他神情明明暗暗,大气不敢喘。
但为了表达自己其实没那么没用,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大……大人……其实……属下在那个大夫的家里发……发现了这个……”
他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木牌子,木牌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的墨迹都快磨没了,但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字——“同福客栈”。
下面则是一个号码。
属下急于将功折罪,赶紧道:“大人,属下知道城西有家客栈叫同福,属下查案去过一回,记得他们墙上挂的房号木牌就是这种的……”
容胤承所有所思,有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纪若黎是细作,如果大夫是与她碰头的人,传达了什么秘密,对方应该马上离开京城,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大夫是,从十几年前就在济善堂学徒的。
如果济善堂没有任何问题,与庸朝任何一派权力都没有瓜葛,就算“死客”,也不会选择潜伏在那里。
因为毫无用处。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突然有点迫切想要见到纪若黎。
但此时的确不是好时机,他想了想:“走,去趟同福客栈。”
属下赶紧跟上。
于是,在三更的梆子敲响时,同福客栈老板也被敲醒了。
*
纪若黎大清早醒来时眼皮直跳,可是王府没给她找原因的时间。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嫁衣已经准备好了,她要试,裁缝要改。
而且,她不能在王府出嫁,今天要搬到王府给安排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杜洛轻。
看到她,她眼里的充满了震惊。
纪若黎从她面前走过,像是没看明白她的震惊,向她点了点头。
杜洛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抿直了唇,目送纪若黎离开了。
纪若黎其实挺怕她问她为什么不离开的。
她答不出来,总不能说是为了留下来给她和容越添堵的吧?
*
纪若黎轻车简出地除了王府。
她猜她被安排的地方应该不远。
果然,只过一条街,前面的人就停下来了。
她被安儿扶着下了马车。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步履匆匆的男子撞了一下。
男子头都没抬,只说了句抱歉,便匆忙走了。
安儿赶紧扶住她,对着男子的背影“呸”了一声:“急着去投胎呢,真是晦气。”
纪若黎收了收袖子,笑道:“许是有急事,没事。”
安儿看着她面容平静的样子,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纪若黎没理会,走进了宅子。
这宅子不大,但精致。
如果是她自己的房子,她挺满意的。
王府那边派来几个婆子个丫鬟过来操持。
明天王府会让一个长辈过来,送她出嫁。
不过她猜应该就是找个年纪大点的下人应付一下。
这样也好,省事。
她看着丫鬟们忙里忙外直接进了卧室,对安儿说:“我休息一会儿,等晚膳时再叫我。”
安儿出了房间,她赶紧进到内间,打开刚才男人塞进手里的字条:我被赶出来了,姑娘放心。
短短两句话,纪若黎彻底放松下来。
在第一次寻死失败,她就做好了还有可能失败的准备。
为了任务,她得留在王府,可是留在王府就得和容赞成亲。
她不想走,也不想成亲,那容赞就得死。
赶巧,他真的该死。
在王府这一年来她也没少听八卦,她从不以主子自居,和下人们处的都挺好,也交到一些朋友。
她知道容赞后院的几个通房和妾室都是强求来的。
他在外染了一身病,又将病传染了这些可怜的女子,自己每天用最好的药吊着命,却不管这些女子。
谁也不想死,容赞不给钱,她们就偷。
反正容家有钱。
后来她被强迫嫁给容赞,告诉她那些容赞龌龊事的小丫鬟又来找她。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握着她的手说:“纪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真的把我当朋友,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
“我和姐姐是同时被卖到王府的,我留在了这里,姐姐因为长的好看被容赞看上,就要走了……那时我还以为姐姐以后能过得好一点,谁知道……”
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哭起来惊天动地,缓了好一会才说:“谁知道那个大坏蛋……对姐姐一点都不好,他打姐姐,而且是真的有病,不是传言,姐姐就是被他传染了病死掉的,病死在屋里,都臭了才被人发现,他们只给了我爹十两银子,就把姐姐烧了……”
小姑娘这些话可能憋了很久,哭的惊天地泣鬼神,最后握着她的手说:“纪姐姐,你真的不能嫁他。”
她感谢小姑娘的仗义。
可是却也不能拒绝这门婚事,只能换一种方法不嫁。
通过小丫头,她联系上了一个容赞的妾室。
约好在当铺见。
当她提出弄死容赞时,那女子吓得脸色苍白。
可是眼睛里却全是扭曲的兴奋。
“小丫儿说姑娘是好人,我信,姑娘只管说要我怎么做?”
“容赞得死,但你们没必要给他陪葬,我会让他在成亲前一天把你们都赶走,然后你们在前一天给他下药,最好是那种让人觉得是死于某种见不得人的病的药。”
“这样一来,容家为了颜面,就不会细查他的死因,而你们是被他赶走的,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你们和你们家人的麻烦。而我……只是一个还没成亲,就死了未婚夫,可能还有点克夫的可怜女子罢了。”
她们坐在当铺的角落,面对面,纪若黎目光沉沉:“我听小丫儿说你家原来是开医馆的?”说着,她贴近女子饿耳朵说了些什么。
女子愣了愣,苍白的脸色有着异样的扭曲:“好,不过得麻烦姑娘去一个地方去拿药。”
于是就有了她上原县顺便寻个死的行动。
如果她死了,也会有人将她的计划捎给那个女子相信的人,只是过程可能麻烦一些。
但为了活着,人们的潜力是非常大的。
然而,她没死成,计划照旧。
明日听丧钟吧!
她缓缓躺到床上,本该胜券在握,却突然莫名一阵心悸。
她又坐了起来。
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