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加上沈确的微信后，常乐万分满足。时不时就点开手机看一眼，确认那个黑色头像还在她列表里躺着。


    快乐是灵感的源泉，常乐恐怕就是这句话的代言人。


    游戏部所有人都发现，常乐老师最近的创作速度简直堪比开火箭，她不仅修改好了“江湖百相生”原先一些粗糙的人物形象，还额外绘制了大量NPC插图。


    “常乐老师，你这状态简直是神仙附体吧！”小刘看着她上周完成的一副“酒肆老板娘”画稿，夸张的比了个赞，“这老板娘，风情万种里透着三分豪迈，太有感觉了！”


    常乐甜甜的笑了起来，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老板娘的原型就是性子风风火火的江知渔。


    画中还有另一个人物，就是那个在角落安静喝酒的白衣少年，带了几分沈确的影子。


    只需三分像他便已是绝色。


    沈确此时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平板，上面是杨力整理后呈上来的项目周报，他的目光在扫视完那些枯燥的数据和图表后，落在了游戏部的文件夹上。


    点开，常乐那些充满个人特色的画稿被一览无余。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白衣少年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


    沈确的目光暗了暗，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找到目标联系人，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


    SQ：画稿很有灵气。


    常乐正在茶水间接水，拿出口袋里忽然振动的手机。当看到联系人的那一秒，眼里瞬间落满星星。


    他又夸我了！算上画展那次，这是他第三次夸我！


    喜欢蛋挞：谢谢沈总ovo！


    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想都没想就把消息发了出去，在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颜文字会不会显得太幼稚，显得她太不专业了。


    她没来得及撤回，沈确的消息就弹过来了。


    SQ：我叫沈确。


    常乐看着这四个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这是什么意思？


    ***


    晚上，市中心一家烟火气十足的川味火锅店里。


    鸳鸯锅底里的红油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的辛香。


    “老实交代！”江知渔拿着汤勺指着对面笑嘻嘻的女人，“为什么前两天在电话里哭唧唧的，今天就一脸春心荡漾！”


    常乐的脸蛋被热气蒸的红扑扑，放下手里的筷子，一五一十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江知渔讲了一遍。


    最后点开和沈确的聊天页面，献宝似的递给她看。


    江知渔接过手机，看到那句“喜欢就行”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嘶，好疼！”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她面露痛苦面具，但语气激动又笃定。


    常乐歪着脑袋，没有接话。


    江知渔以为常乐不信，于是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她进行复盘，“前一天对你爱答不理，那是他欲擒故纵！第二天立马就给你准备独一份的早餐，那是在宣示主权！你懂不懂！”


    “还有单独把你叫到办公室，哪里是谈什么工作！分明就是故意要加你微信！”


    江知渔分析的头头是道，整得像个运筹帷幄的“狗头军师”。


    “那他最后发的“我叫沈确”是想说什么呀？”常乐拖着腮帮子问道，她一直在疑惑这句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江知渔弹了一下常乐的脑门，疼的她龇牙咧嘴地捂住额头。


    “榆木脑袋！”


    “他这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你，直呼他大名！”江知渔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


    “是吗？！”


    “当然啦姐妹，你的春天要来了好吗！”她举起桌上的啤酒，豪迈地和常乐碰了一下，“庆祝你即将结束母胎solo，干杯！”


    “小鱼！”


    常乐的面色变得更加红润起来，她学着江知渔的样子，举起啤酒豪迈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几口啤酒下肚，常乐的胆子也开始膨胀起来，话匣子彻底打开。她和江知渔从天南聊到地北，那些从未说出的心酸也借着酒胆倾泻而出，讲到最后，两个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女士您好！我们要打烊了哦。”火锅店的一位服务员过来提醒她们俩。


    “好，结账吧。”


    江知渔看着已经倒在桌上的常乐，这个酒量下次...算了。


    她搀扶着常乐从火锅店里出来，常乐摇摇晃晃的像只找不着北的小鸭子，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小鱼...我超开心的...”常乐靠在江知渔身上，傻乎乎的笑着。


    “好好好，你开心！”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经过。


    沈确刚在旁边的会所结束了一场麻烦的应酬，正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沈总，好像是常顾问。”杨力仔细看了一眼说道。


    沈确睁开眼，降下车窗向后看去，瞬间眉头皱起。


    “倒车。”


    杨力就知道老板肯定会叫他倒车，于是早有准备地将车倒停到她们的面前。


    车门打开，沈确从车上下来。


    只见街边那个穿着粉色毛衣的女孩，小脸酡红，眼神迷离。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另一个女孩身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江知渔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立刻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半拖半抱把常乐往沈确的方向带，“沈总？这么巧啊！”


    沈确的目光越过她，直直地落在那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笨蛋身上，脸色有些阴沉：“她喝了多少？”


    “也没多少，就...两瓶啤酒。”江知渔有些心虚的比了个“耶”，然后不等沈确开口，就托起常乐的脑袋顺势往他怀里一推。


    “那个沈总，我家突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我们家乐乐就麻烦你送一下，她家地址...您肯定知道的！”


    常乐被她这么一推，踉跄着撞进了沈确结实的怀里。


    “唔...好疼。”常乐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嗔道。


    女孩娇软的身体靠在了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稳稳地环住她，揉了揉她撞红的鼻子。她的脑袋刚好靠在他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透过他薄薄的衬衫布料，让他心口滚烫。


    常乐似乎找到了更舒服的依靠，像只猫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让杨力送你。”沈确看着江知渔，声音有些喑哑。


    “不用不用！我骑共享单车方便得很。”江知渔急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怀里的常乐，“您只要把她安全送回家就行。”


    说完，她飞快地转身走到投放点扫了辆共享单车，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街角。


    本就冷清的街边，现在就只剩下工具人杨力，还有沈确和他怀里的醉鬼。


    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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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女孩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微微轻颤，嘴里还在咿咿呀呀地嘟囔着。


    “不会喝还喝。”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车里，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杨力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双手紧握方向盘，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消失在这辆车上。


    他没忍住瞥了一眼后视镜，自家老板正小心翼翼地将常顾问的脑袋扶靠在他的肩膀上，动作温柔的让杨力觉得自己在看恐怖片。


    后座上的常乐被车子轻微的颠簸震得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缓缓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


    昏暗的光线下，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庞近在咫尺。那是她画过无数遍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好性感。


    “沈确...？”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醉酒后的声音更加软糯。


    “嗯？”沈确回应她。


    “真的是你啊...”她撇了撇嘴，突然有些沮丧，“上次我也梦见你了，你超凶的！”


    “我不管，你今天得补偿我！”


    说完，没等沈确反应过来，她突然跨腿坐到他的身上，双手捧起沈确的脸不由分说地就对着他的红唇，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嘴唇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像一股电流，瞬间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瞪大了眼睛，只剩下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顿时青筋暴起。


    “常乐，下去！”沈确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尾有些发热。他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双氤氲勾人的眼睛。


    “我不要！”常乐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蹭来蹭去，带着撒娇的尾音在他耳边呢喃，“沈确抱抱…”


    沈确浑身一震，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些。


    “你…”


    “怎样！”常乐仰起小脸，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我就想抱抱你，不可以吗？”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


    沈确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个差事，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这个始作俑者还毫不知情地坐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扒在他身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要命。


    正在开车的杨力手一抖，方向盘都差点打歪。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都不用透过后视镜光是听声音，就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这常顾问可真是个女战士！


    “沈确，我跟你说哦…”常乐的嘴唇凑到沈确的耳边嘟囔着，“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


    说完她就把头倒在了沈确的颈窝处。


    “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身为“蛋挞”他听过她无数次的告白，但身为沈确这却是他第一次听见。


    沈确闭了闭有些发红的眼睛，刚刚脑海中那点旖旎的想法，被这突如其来地告白给彻底粉碎。至少在此刻，纯粹的爱意不应该被任何东西玷污。


    他轻轻地将常乐从身上拉开，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眼角还有些湿润，脆弱的像个瓷娃娃。


    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沈总，到了。”杨力把车稳稳地停在常乐家楼下，轻声开口道。


    沈确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熟悉的楼道，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沉的女孩，皱起眉头。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