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前路待展
作品:《六零年代:我有空间“旺”》 晨雾还未散尽,汪宇已经站在码头锈迹斑斑的龙门吊下。
咸涩的海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他抬手按住被吹得猎猎作响的工装外套,目光扫过停泊在3号泊位的苏联货轮。
张虎正带着工人把贴着"菌种培育箱"标签的木箱往甲板上搬,铁链与吊钩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桅杆上的海鸥。
"这已经是本月的第四船。"
白薇踩着细高跟从集装箱后面转出来,枣红色呢子大衣在灰扑扑的码头格外扎眼。
她将文件夹拍在汪宇胸前。
"天津港三个装卸队都在打听咱们的货源。"
汪宇翻开文件,最新入库的五十台捷克机床清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俄文报纸。
他指尖在头版赫鲁晓夫访华的照片上点了点:"让老毛子的船多跑两趟基辅港,告诉装卸队咱们做的是菌种出口。"
白薇会意地抽出报纸撕成碎片,扬手撒进翻涌的海浪里。
办公室电话在晌午时分响起时,汪宇正用放大镜检查账本上的油墨印章。
听筒里传来王局长特有的咳嗽声:"小汪啊,下周三的港口贸易座谈会,你可要好好准备发言材料。"
挂断前又补了句:"最近市里在抓安全生产典型。"
他盯着墙上地图,昨夜种下的荧藤已经沿着渤海湾海岸线蔓延出细密的绿色光点。
当张虎满头大汗冲进来报告装卸费涨价三成时,汪宇反而露出笑容:"给三号码头所有搬运工发双倍高温补贴,记得用粮油票结算。"
暮色降临时,林雪提着竹篮出现在农场仓库。
她掀开蓝印花布,六个还冒着热气的三鲜馅包子挨着罐枸杞银耳汤。"你胃病刚好..."话没说完就被汪宇揽进怀里,男人身上混杂着海腥味和机油味的气息让她耳尖发烫。
"尝尝这个。"
汪宇变魔术似的摸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几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球。
"空间里新嫁接的品种。"
林雪咬开果子时瞳孔微微放大,酸甜的汁液里竟带着淡淡的人参苦味,后劲却暖得人浑身舒坦。
他们并肩坐在堆满麻袋的仓库门口,月光透过气窗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斑驳墙面上。
林雪忽然抓住汪宇的手腕:"机械厂工会下午传闲话,说咱们往黑海倒卖军火。"
她手指冰凉。
"那个总找你麻烦的副厂长,他侄子在港务局宣传科。"
汪宇反手握住她的掌心,空间标识在皮下隐隐发烫。
三天前埋进码头管理处的荧藤种子,此刻正将某间办公室的对话源源不断传来——那是三个男人在商量如何扣留他的报关单。
次日清晨的码头办公室,白薇把咖啡杯重重砸在实木桌面上。
对面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擦着镜片上的水渍:"汪老板的菌种培育倒是别致,听说连车床都能种出来?"
"周科长说笑了。"
汪宇笑着推过铁皮盒,掀开盖子的瞬间,成捆外汇券上整齐码着二十支进口青霉素。
"我们农场的银耳菌丝对关节炎有奇效,您要不要带些给老局长试试?"
当周科长腋下夹着铁皮盒匆匆离开时,张虎从后门闪进来,军绿色挎包里露出半截相机。
"都拍清楚了。"
他压低声音:"姓周的在红浪漫歌舞厅养着个舞女,上个月刚..."
汪宇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转头望向窗外正在卸货的波兰货轮。
夜幕降临时,农场地下仓库亮起昏黄的灯泡。
汪宇将拍有周科长交易现场的照片塞进信封,封口处用荧藤汁液画了个螺旋图案。
当他把信封投进市政厅后巷的邮筒时,藤蔓细须正悄然爬上港务局档案室的铁柜。
回到农场时已近子夜,汪宇发现办公室的抽屉被人动过。
账本上的订书钉换了方向,压在底层的港口规划图边缘多了道折痕。
他摩挲着空间标识若有所思,忽然听见卡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本该在码头值班的张虎,此刻正开着空卡车冲进农场大门。
张虎跳下卡车时军靴在泥地上划出深痕,月光照见他领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审查组提前来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两辆吉普车刚拐进厂区大门。"
汪宇抓起搭在椅背上的中山装,荧光藤汁液在袖口织出暗纹。
经过仓库货架时顺手取下贴着"菌种实验记录"的文件夹,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张莫斯科交易所的票据——都是空间里那台老式印刷机的杰作。
白薇已经将会议室布置妥当。
橡木会议桌上整齐码着十二个牛皮纸档案盒,最上面那本账册边角微微卷起,墨迹恰好停留在半年前的收支统计页。
当穿灰制服的审查员推开玻璃门时,正看见汪宇俯身调整窗台上那盆银耳菌丝的角度,晨光透过培养基将他的影子拉得笔直。
"这是近三年的生产台账。"
汪宇主动掀开最厚的蓝皮本子,指尖在"特种菌种培育"的条目上停留。
审查组长推了推眼镜,突然伸手按住旁边标注"设备采购"的册子。
白薇适时递上热茶,氤氲水汽中,审查员翻页时沾到某种黏腻汁液——三天前埋进纸浆的荧藤孢子开始生效。
走廊传来争吵声时,审查组正在核对第三季度的货运单。
张虎揪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闯进来,军绿挎包里滚出两卷没拆封的柯达胶卷。"这小子在围墙外转悠半天了!"张虎的吼声震得窗框发颤。
汪宇注意到审查组长盯着胶卷包装上的英文标识,立即抓起电话:"保卫科吗?这里有个可疑分子可能要窃取国家菌种研究机密......"
午后审查组离开时,王局长的专车正好驶进厂区。
老局长接过林雪泡的枸杞茶,目光扫过墙角新换的灭火器:"安全生产要常抓不懈啊!"
他突然用杯底压住桌面上某张单据——那是张虎凌晨运货的派车单存根,油墨尚未干透。
等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时,汪宇转动保险箱密码盘。
藏在三层账本下的铁盒里,躺着三株用蜡封存的血色人参,参须间缠绕着细如发丝的荧藤。
"北边林场刚发现的变异品种。"
他将铁盒推向王局长。
"对神经衰弱有奇效。"
当晚的客户见面会设在港务局礼堂。
二十盏白炽灯将舞台照得雪亮,汪宇掀开红绒布时,十二台微型车床模型在玻璃罩中自动运转。
每台机床旁都摆着培养皿,银耳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金属表面。
"这是我们研发的生物金属防护层。"
白薇用镊子夹起片菌丝薄膜,对着聚光灯展示其半透明的质地。
"在盐雾环境中的抗腐蚀性是普通油漆的三十倍。"
台下穿呢子大衣的客商们纷纷起身,前排戴金丝眼镜的香港商人已经摸出支票本。
散场时张虎凑近汪宇耳边:"那辆卡车查清楚了,轴承里卡着截古巴雪茄烟蒂。"
他军装口袋里露出半张被烧焦的货运清单,残存字迹显示某批货物本该运往大连港。
汪宇站在二楼窗口俯瞰停车场,忽然注意到有辆黑色伏尔加始终没熄火。
当最后一位客商的车尾灯消失在路口,那辆车缓缓降下车窗。
月光照亮半张戴玳瑁眼镜的脸——正是三个月前在广交会上和他竞标过苏联机床生意的陈老板。
回到农场已近凌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
汪宇握着听筒沉默十秒,直到对方挂断才放下。
他掀开窗帘一角,远处省道上有车灯闪烁,光束扫过路牌时隐约照见"虹光贸易公司"的喷漆字样——那是陈老板去年新注册的企业。
抽屉最深处,荧藤母株正在玻璃罐中躁动,藤蔓突然暴长三寸,细密的尖刺扎破了罐口的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