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商途新启

作品:《六零年代:我有空间“旺”

    汪宇站在农场仓库的水泥台阶上,铝皮饭盒里的玉米糊还冒着热气。


    张虎蹲在台阶下磨镰刀,砂石与铁器摩擦的声响里混杂着算盘珠子的噼啪声。


    "账上还能支取三百二十块七毛。"


    张虎用镰刀尖挑起算盘,沾着草屑的算珠在晨光里乱颤。


    "新置办的脱粒机吞掉六成流动资金,种子站那边催着要现款。"


    林雪的白大褂下摆掠过沾着露水的篱笆,医用铝箱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她解开缠着绷带的右手,褪色的红头绳里掉出个牛皮纸信封。


    "供销社收购站还欠我三笔手术费。"


    汪宇摸到信封里凹凸不平的硬币棱角,眼角瞥见林雪白大褂领口残留的酒精棉。


    昨夜庆功宴她借口值夜班提前离席,此刻耳后却沾着国营饭店特有的茉莉香皂味。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闪动,能量石储备格里的五角星突然顺时针旋转半圈。


    百货大楼的青铜门把手上还凝着晨雾。


    汪宇刚要踏进工商所的门槛,斜对面裁缝铺里突然传来缝纫机的卡顿声。


    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围着《经济日报》指指点点,报纸边角露出"投机倒把"的铅字标题。


    "听说那翡翠稻米浇的是化工厂废水。"


    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猛嘬一口烟斗,火星溅在汪宇的深蓝色裤脚上。


    "要不亩产怎么能翻三倍?"


    供销社橱窗映出汪宇绷紧的下颌线。


    他摸到衬衫口袋里的苜蓿花标本,干枯的叶脉间还夹着半片监听器弹簧。


    街角废品站的老头突然掀翻装旧报纸的竹筐,泛黄的纸页里飞出十几张印着齿轮图案的采购单。


    国营饭店后巷飘来醋熘白菜的香气。


    汪宇停在褪色的"发展经济"标语前,看见玻璃橱窗反射出三个尾随者的剪影。


    其中一人裤袋里露出半截军用对讲机天线,金属表面还沾着招商会请柬特有的金粉。


    "同志,您的介绍信。"工商所办事员敲了敲有机玻璃窗口。


    汪宇展开盖着农场红章的信纸,突然发现右下角水印浮现出齿轮状暗纹——与李老板那些作废的采购单如出一辙。


    夕阳把仓库铁皮屋顶烤得发烫。


    张虎蹲在刚运到的脱粒机旁,改锥突然戳到暗格里的微型胶卷。


    "这是农机二厂去年淘汰的型号。"


    他对着光眯起眼睛,胶卷上隐约可见"特供"字样的浮水印。


    汪宇站在苜蓿田埂上,系统光屏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灵泉污染值在18%与19%之间剧烈跳动,五角星能量石开始逆时针旋转。


    他弯腰拔起株稗草,根系上粘着的蓝墨水痕迹,与昨夜李老板遗落的碎纸角如出一辙。


    月光漫过林雪窗台的白纱布帘。


    汪宇摸到枕头下的牛皮信封,发现硬币排列成了奇怪的五边形。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收据,日期竟然是三年前他刚来农场时在卫生所打青霉素的欠条。


    国营理发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红雾。


    汪宇甩了甩伞面上的水珠,听见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在议论"港商注资"的传闻。


    她们挎包上别的紫罗兰胸针,正是白薇常去的那家涉外商店的赠品。


    仓库顶棚的积水突然漏在账本上。


    张虎慌忙抢救的钢笔尖划破纸页,洇开的蓝墨水里显露出齿轮状纹路。


    汪宇盯着墙上"大干快上"的奖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白薇那枚青铜钥匙在掌心留下的半月形压痕。


    雨停时百货大楼的钟敲了八下。


    汪宇站在电话局绿色玻璃窗前,通讯录里白薇的名字下面有道新鲜的折痕。


    窗外梧桐树上挂着半张被雨浸透的大字报,"振兴"的"振"字只剩提手旁在夜风里摇晃。


    汪宇站在电话局绿色玻璃窗前,指尖悬在拨号盘上顿了片刻。


    窗外梧桐叶上的水珠滴在窗台,将白薇名字下的折痕洇成浅灰色。


    他转动金属拨盘时,听见听筒里传来三声短促的忙音——这是他们约定过的暗号。


    第二天晌午,汪宇骑着二八自行车拐进西郊松树林。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缝隙,车铃铛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白薇的私人庄园隐在竹林深处,铸铁大门上的铜狮子嘴里衔着枚齿轮形状的门环。


    "农机二厂的报废零件。"


    白薇倚在紫藤花架下,月白色旗袍开衩处别着青铜钥匙。


    "三年前他们厂长挪用公款,仓库里三十吨钢材不翼而飞。"


    她递来青瓷茶盏,指尖在杯沿敲出两短一长的节奏。


    这是上次在码头仓库交接走私药品时的暗号。


    汪宇从帆布包里掏出胶卷暗盒:"李老板的采购单显示,上个月有二十吨无缝钢管运往深圳。"


    阳光穿过竹叶间隙,在他手背映出齿轮状光斑。


    "下月初八是好日子。"


    白薇用钥匙尖在石桌上画出商圈分布图。


    "华侨饭店顶层宴会厅,我约了六个港商。"


    她突然按住汪宇要去端茶的手,指甲在茶杯把上刮出三道白痕——这是提醒隔墙有耳的暗号。


    三天后的清晨,张虎扛着油印机撞开农场办公室的木门。


    墨汁顺着蜡纸渗到水泥地上,印出"招商引资座谈会"的倒字。


    "印刷厂说油墨紧缺。"


    他扯着印坏的传单,纸角露出半截齿轮图案。


    汪宇摸到传单背面的凸点盲文,这是林雪帮忙做的暗记。


    傍晚的国营饭店后厨,汪宇把五斤粮票塞给掌勺师傅。


    蒸笼腾起的热气里,戴白帽的帮工将邀请函塞进刚出炉的馒头。


    "工商所王局长最爱吃开花馍。"


    师傅剁排骨的刀突然卡进砧板,刀刃下压着张写满名单的油纸。


    筹备第七天,汪宇发现不对劲。


    本该贴满街巷的海报只剩东风饭店门口残存半张,邮局派发的邀请函退回来两大箱。


    "文化宫放映队明天要放新片子。"


    林雪值夜班时把病历本塞给汪宇,夹层里是放映员手写的排片表。


    用红笔圈着的《甜蜜事业》下方,歪歪扭扭写着"华侨饭店消防检查"的通知日期——正是座谈会的原定时间。


    汪宇连夜找到电影院老周。


    放映机转动的光斑里,老周把胶片盒换成装邀请函的铁皮箱。


    "明天全市十二个放映点,加映五分钟的招商引资广告。"


    他说话时银幕上正好放到男女主角接吻镜头。


    座谈会当天清晨,二十辆三轮车满载《经济日报》驶出印刷厂。


    头版头条本该是座谈会通告,此刻却变成"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社论。


    汪宇站在邮局分拣台前,看着王局长亲手将校正版报纸塞进国际邮件专柜。


    "港商们坐的轮船晚点两小时。"


    白薇在华侨饭店旋转门边压低声音。


    她突然挽住汪宇胳膊,旗袍高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的微型相机,镜头正对马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


    当第一辆红旗轿车驶入饭店前庭时,汪宇注意到门童制服扣子全系错了位置。


    戴白手套的手接过请柬时,袖口露出半截监听器天线。


    宴会厅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三秒,再亮起时主宾席的茶杯摆成了奇怪的五边形。


    "这是你要的合资意向书。"港商陈先生递来鳄鱼皮公文包。


    汪宇翻开文件时闻到熟悉的酒精味,最后一页夹着片带血渍的纱布。


    暮色降临时,汪宇站在饭店天台俯瞰全城灯火。


    他摸到口袋里林雪给的退烧药瓶,摇晃时听见胶卷在药片间滚动的声音。


    饭店后巷传来装卸货的响动。


    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往冷藏车上搬木箱。


    汪宇蹲下身系鞋带,把微型相机卡进下水道铁栅栏,镜头正对车厢里露出的半截无缝钢管。


    回到宴会厅时,王局长正在举杯致辞。


    汪宇突然发现所有服务生的领结都歪向左侧,餐车推过红毯时留下两道蓝墨水的拖痕。


    当他伸手去接白薇递来的香槟杯时,看见她珍珠项链的搭扣变成了奇怪的形状。


    华灯初上,华侨饭店的鎏金穹顶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汪宇整理西装走向签约台,皮鞋踩过的大理石地面残留着未干的水渍。


    签到处钢笔突然断墨的瞬间,他听见后厨方向传来冰柜压缩机异常的嗡鸣。


    玻璃幕墙外,三个陌生工人正在检修路灯,工具箱里露出半截与李老板办公室相同的液压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