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商途初涉

作品:《六零年代:我有空间“旺”

    供销社的玻璃柜台蒙着层薄灰,汪宇把装着改良版新疆长绒棉的布袋往上一放。


    柜台后梳列宁头的女售货员眼皮都没抬,继续织手里的毛线袜。


    "同志,这棉花出绒率比普通品种高两倍。"


    汪宇掏出空间里用十倍速催熟的样品,棉絮在晨光里泛着珍珠光泽。


    女售货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抓过搪瓷缸猛灌两口茶水:"最近过敏。"


    门帘哗啦作响,三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晃进来。


    领头那个用钢笔戳了戳棉花袋:"听说有人拿泡过药水的棉花以次充好?"钢笔尖挑破布袋,雪白棉絮里赫然露出几团霉斑——这绝不是空间出产的作物。


    汪宇按住要冲上前的张虎。


    供销社墙上的广播匣子滋滋作响,女声正在播报县先进生产者名单,李老板的名字夹杂在一串"光荣"的褒奖词里格外刺耳。


    林雪蹲在晾谷场西边的老槐树下捣药,石臼里的止血草混着忍冬藤,碧绿汁液顺着青石板缝隙渗进泥土。


    汪宇的影子刚投到石臼上,带着草药香的手帕已经按在他渗血的虎口——那是供销社里被钢笔划破的伤口。


    "赵家祠堂后墙新刷了石灰。"


    林雪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他伤口,声音轻得像掠过麦穗的风。


    "昨儿半夜拖拉机声往东边响了三趟。"


    她发间的石榴花簪子擦过汪宇下巴,冰得他一个激灵。


    照片里苏晴倒在水泥板前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簪尖的金属冷光与记忆中的血色重叠。


    张虎踹开仓库门时带起一阵棉尘。


    三十包待交割的二级棉被人调换了等级标签,最底下那包甚至掺着枯叶。


    "库房钥匙只有我和李会计有。"


    张虎抹了把汗,露出后腰别着的铁扳手。


    "但李会计闺女上周刚进纺织厂当临时工。"


    汪宇摸出藏在空间里的血棉桃。


    暗红色棉絮包裹的微型胶卷显影在灵泉水里,供销社近三个月的采购单上,李记商行的印章覆盖了原本七家合作社的签名。


    当标注"特供"的苏联柴油到货单浮现时,灶膛里烧毁的那张报价单突然在记忆中倒卷出灰烬。


    "我去趟县医院。"


    林雪突然起身,裙摆扫翻石臼。


    汪宇接住滚落的簪子时,瞥见她耳后新结痂的伤口形状古怪,像半个模糊的齿轮印。


    国营饭店二楼包厢,李老板正给质检科的王主任斟酒。


    糖醋鱼的甜腻香气里,汪宇站在通风口下方,听着"抽样检查不合格率超标的农产品必须集中销毁"的判决从醉醺醺的嗓门里滚出来。


    张虎猫腰钻出后厨,油乎乎的掌心摊着半张没烧完的公文纸,红色抬头正好能拼出"产品质量检验报告"。


    暮色爬上农场围栏时,汪宇将空间里提前收割的二十斤碧粳米堆在打谷场。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鲜红倒计时:29天13小时。


    林雪抱着消毒纱布匆匆穿过场院,发间不见了那支石榴花簪,取而代之的是朵蔫头耷脑的野蔷薇。


    "明天我去省城。"


    汪宇碾碎掌心最后半块能量石,空间里正在结穗的旱稻突然疯长成一片金浪。


    林雪包扎用的纱布条在他腕上打了个精巧的活结,和五年前他教她捆止血草的手法一模一样。


    汪宇在国营照相馆拨通白薇电话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落在玻璃橱窗上。


    话筒里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白薇听到棉价被恶意压低的数字,拨算盘的节奏乱了一拍。


    "我认识省供销总社的采购主任。"


    白薇的声音裹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明天下午三点,工人文化宫有个物资交流会。"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瓷器碰撞声,像是有人碰倒了茶杯。


    "记得带两斤你那个会发光的棉花。"


    次日的物资交流会设在文化宫篮球场。


    张虎正往展台挂"北疆长绒棉"的布标,三个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突然挤进人群。


    领头的大胡子抓起展示用的棉包抖了抖,棉絮里顿时飞出十几只灰蛾。


    "这种生虫的棉花也敢拿出来卖!"


    大胡子扯开嗓门,唾沫星子溅在质检报告上。


    围观群众骚动起来,穿中山装的采购主任皱起眉头。


    汪宇把手伸进帆布包,借着掩护从空间取出用灵泉水浸泡过的金丝棉。


    淡金色的棉絮在阳光下流转着虹彩,原本扑向棉包的灰蛾突然调转方向,发疯似的撞向大胡子衣领——他口袋里露出半截装虫卵的玻璃瓶。


    "李老板没教你们怎么养蛾子?"


    汪宇捏住一只扑棱的灰蛾,虫翅上的荧光粉簌簌掉落。


    人群中的白薇适时递上放大镜,蛾子腹部的"李记商行"钢印在镜片下清晰可辨。


    采购主任的钢笔在本子上划出重重的横线。


    当汪宇现场演示金丝棉遇火不燃的特性时,主席台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有人想砸展台的照明灯,却被张虎反拧住胳膊,那人手腕上的苏联机械表与李老板秘书戴的同款。


    当晚的庆功宴上,白薇用钢笔尖挑开糖醋鲤鱼的腮肉,露出藏在鱼鳃里的纸条。


    汪宇借着倒酒的动作扫过字迹:王局长办公室的档案柜第三层,绿色文件夹。


    白薇耳边的珍珠坠子擦过他手背,带着百货大楼化妆品柜台的茉莉香。


    "明天该去供销社对账了。"


    白薇端起酒杯时,袖口滑落的银链手表显示已是深夜十一点。


    汪宇注意到她涂着丹蔻的指甲缝里沾着墨渍,和白天那张匿名纸条上的蓝色油墨如出一辙。


    回农场的路上,张虎开着拖拉机突然急刹。


    车灯照见路中间翻倒的竹筐,散落的棉桃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汪宇摸出随身带的试纸,沾了棉汁的试纸瞬间变成紫黑——这些本该运往第三棉纺厂的货物,被人掺了腐蚀性药剂。


    仓库值班记录本显示,林雪昨晚十点来取过消毒酒精。


    汪宇站在空了一半的酒精桶前,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灵泉灌溉区出现不明污染源。


    他想起林雪耳后的齿轮状伤疤,那形状与试纸变色的棉桃裂口完全吻合。


    月光透过仓库气窗落在账本上,汪宇用红笔圈出七个异常出库记录。


    当广播里再次响起李老板被评为"先进个体户"的消息时,他正把微型相机装进搪瓷缸,镜头对准了档案室气窗——那里连着王局长办公室的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