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集市再临

作品:《六零年代:我有空间“旺”

    晨雾还未散尽,汪宇的胶鞋已经沾满露水。


    他故意把装满藤编筐的板车停在供销社屋檐下,垂眼盯着竹筐缝隙里渗出的淡青色荧光——那是空间里新培育的月光草,碾碎掺进藤条能防虫蛀。


    "小汪大夫早啊!"


    卖豆腐的孙二嫂掀开热气腾腾的棉被,突然压低声音。


    "昨儿夜里瞧见张支书带人往粮站搬东西,麻袋里哗啦啦响。"


    汪宇笑着接过她塞来的豆腐脑,瓷碗边缘还沾着新磨的黄豆渣。


    白瓷勺搅动时,他瞥见斜对角粮油店门口,张铁柱正把三五个村民拢在槐树荫里说话。


    老支书枯树枝似的手指,每隔两句就要往他这边戳。


    "...根据公社新指示,今天所有摊位都得按贡献值重新排布。"


    张铁柱咳嗽着踱到板车前,旱烟杆敲了敲车辕。


    树皮似的眼皮耷拉着,却掩不住瞳孔里跳动的精光,"你上回交公粮缺了二十斤,按规定该挪到西南角。"


    汪宇指尖抚过藤筐上缠绕的忍冬藤,叶片突然卷起又舒展。


    他望着西南角那片堆着泔水桶的空地,笑意更深:"多谢支书照顾,清净地界正适合晒药材。"


    板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时,汪宇摸到车底暗格里冰凉的玉牌。


    这是系统升级后解锁的定位装置,能标记五十米内带有敌意的人。


    此刻牌面正泛着胭脂色,显示张铁柱还带着三个人在二十步外窥视。


    "各位婶子看看,这可是用昆仑山雪藤编的。"


    汪宇突然提高声调,从筐底抽出个雕着缠枝莲的笔筒。


    阳光落在筒身,竟隐约显出云雾流动的纹路——实则是空间加速生长形成的天然木纹。


    挎着菜篮的妇女们渐渐围拢,刘寡妇刚染的枣红头巾险些扫到货架。


    汪宇手腕轻抖,笔筒里突然飘出带着松香的雾气:"当年我在长白山救过位老参客,这手艺......"


    "骗鬼呢!"


    粮油店王掌柜的胖儿子挤进来。


    "上周我还见你在后山刨葛根!"


    汪宇不慌不忙摘下一截藤蔓,青翠枝条在他掌心突然开出米粒大的白花。


    女人们惊呼着往前凑,谁也没注意他缩进袖口的指尖正捏着能量石——这是用昨晚发现的猴头菇在系统兑换的幻影粉。


    "这是认主的灵物。"


    他故意让藤蔓缠上刘寡妇腕子。


    "您最近是不是夜夜盗汗?今早灶台还裂了缝吧?"


    刘寡妇倒吸凉气的声音引得更多人张望。


    当汪宇从她袖口抖出片枯叶,人群彻底沸腾了——那叶子分明是半月前她婆婆坟头柏树的形状。


    日头爬到竹竿顶时,西南角的酸臭味早被草药香冲淡。


    汪宇数着粮票的手忽然顿了顿,玉牌边缘泛起波纹状红晕。


    他借着挂艾草的机会抬眼,正好看见张铁柱攥着旱烟杆往公社方向疾走,老布鞋把石板路跺得咚咚响。


    收摊时,汪宇在板车夹层摸到个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


    三层苇叶裹着的芝麻糖中央,藏着片描金边的硬壳工作证——是县里供销社特派员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姑娘梳着两条油亮的长辫,眼角泪痣被钢笔尖特意圈了个小爱心。


    汪宇吹着口哨拐进巷子,月光草在筐里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卫生所的门闩却早被人动过,三道黄泥印子歪歪扭扭地叠在门框上,像极了某种警告的符咒。


    槐树叶子打着旋儿落在藤编筐上时,张铁柱的旱烟杆已经敲碎了第三颗瓜子壳。


    老支书眯眼看着西南角人头攒动的摊位,后槽牙咬得腮帮子鼓出棱角——那本该发霉的破地界,此刻竟飘着清冽的药香,连泔水桶都被汪宇挪去垫了板车轱辘。


    "都散开!"


    张铁柱突然用烟杆挑起供销社挂着的铜锣,当啷一声震得麻雀乱飞。


    "公社刚来电话,说最近有投机倒把的用邪门歪道做买卖!"


    人群像被掐住脖子的鸭群,刘寡妇腕子上的藤蔓还缠着半截。


    汪宇慢悠悠从蓝布衫内袋摸出张泛黄的毛边纸,纸角盖着的朱砂印被阳光映得血一样红:"这是省城工艺美术厂的介绍信,张伯要不拿去对着日头瞧瞧?"


    薄脆的宣纸在众人手里传阅,末尾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沾着星点墨渍——实则是汪宇用空间里百年沉香木的烟灰,掺着晨露临摹的笔迹。


    当最后那个"特此证明"的钢印转回张铁柱眼前时,老支书枯树皮似的脸涨成了酱紫色。


    "我就说小汪大夫是文曲星下凡!"


    孙二嫂突然把豆腐板摔得震天响,豆腐渣溅到张铁柱藏青裤腿上。


    "上个月我家虎子半夜发癔症,还不是人家用艾草熏好的?"


    七嘴八舌的声浪里,汪宇瞥见玉牌边缘的胭脂色正褪成青灰。


    他故意弯腰整理货架,让藏在筐底的月光草悄悄舒展叶片——这些闪着荧光的藤蔓正把张铁柱裤脚沾的苍耳籽,神不知鬼觉地弹进泔水桶。


    "汪大哥!"


    带着槐花蜜味的呼唤破开人群,刘小翠藕荷色的的确良衬衫像朵突然绽放的玉兰。


    她鬓角别着新采的野蔷薇,挎篮里还躺着两颗沾露水的洋柿,却偏偏把最水灵的那个塞进汪宇掌心。


    指尖划过掌纹时,姑娘腕上绞丝银镯故意蹭过他突起的骨节。


    "昨儿个你说缺晒药的笸箩..."


    刘小翠声音甜得能滴蜜,身子却不着痕迹地挡住张铁柱阴鸷的视线。


    当汪宇俯身去捡滚落的西红柿时,她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后山坳的野栗子熟透了,夜里我给你留门?"


    汪宇嗅到她发间混着皂角与忍冬的暗香,正要开口,斜刺里突然飞来半块土疙瘩。


    他揽着刘小翠旋身避让的瞬间,瞥见粮油店王掌柜正把儿子往屋里拽,而那胖小子手里还攥着把弹弓。


    "当心沾了晦气。"


    汪宇笑着用袖口抹去刘小翠肩头的浮尘,指尖却借机在她后颈画了个圈——这是用能量石粉末绘的护身符,夜里会泛出只有系统可见的微光。


    日头西斜时,集市石板路上投下两道拉长的影子。


    汪宇数着粮票的手忽然顿了顿,油纸包里的芝麻糖不知何时多了道齿痕。


    他摩挲着工作证边沿的描金花纹,忽然发现照片背面用针尖刻着串数字——像是某种暗码,又像是供销社仓库的货架编号。


    "汪大哥!"


    刘小翠追上来时,鬓角的野蔷薇换成了并蒂莲。


    "卫生所窗台上...哎呀你自己去看嘛!"


    门闩上的黄泥印子被晚霞染得猩红,三道爪痕似的印记下,压着片焦黑的桦树皮。


    汪宇用镊子夹起时,树皮突然腾起青烟,显出个血手印的轮廓——正是黑市交易时用的"催债令"。


    他冷笑一声,从空间取出半截雷击木,看着火光将威胁吞噬成灰。


    夜风掠过晒药架时,汪宇对着月光举起那枚描金工作证。


    照片上的泪痣姑娘仿佛在笑,而系统地图上,代表县供销社的坐标正诡异地与后山栗子林重叠。


    他往砚台里倒了滴空间泉水,看着墨汁突然沸腾着凝成箭头,直指二十里外的货运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