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头低的更加下去。


    吴淑兰还要再说，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炸得他头皮发麻。


    “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唔……唔唔……”


    女佣人看见宋时归出现，挣扎得更加厉害。


    宋时归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放开她！”


    架着女佣人的佣人们看向管家和吴淑兰——


    吴淑兰和管家纷纷别开眼睛，佣人愣着不敢动。


    吴淑兰挤出一丝笑意，上前一步，拽住宋时归胳膊，“时归，走，听妈慢慢和你……”


    面前的佣人没动，宋时归脸色越来越沉，周围好似有水珠缓慢凝结，空气粘腻，气氛凝滞。


    管家在一旁低着头，恨不得立即扒拉开一道地缝，把自己藏进去。


    宋时归沉着脸，拉开吴淑兰的手，大跨步走到女佣人面前，一脚一个，把所有佣人踹翻。


    不听话的东西，不值得留下！


    他伸手取下女佣人嘴里的手套，沉沉看着她，“什么事儿，说吧！”


    女佣人得了空气，顾不得欣喜，着急地大喊出声：“二少爷，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宋时归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女佣人，皱眉呵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宋时归紧紧盯着女佣人的脸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就这么看着，倒是让他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佣人面熟了：“你是不是曾经让我好好哄哄小瑜？说我们爱情的象征，我们的存在让你相信世界上还是有真爱的？”


    女佣人拼命点头，顾不得宋时归记不记得她，她怀疑宋时归傻了，纠结这些莫名其妙的细枝末节干什么。


    她再次大喊，试图喊醒宋时归：“二少爷，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的！”


    吴淑兰上前，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是不是收了楚瑜的钱？！这才来胡说八道？！”


    女佣人眼前一阵接一阵地泛着黑，夹杂着点点星星，耳边嗡嗡作响，嘴里有血腥气蔓延。


    她咬了咬舌尖，这才缓过神来。


    却正好听见吴淑兰和宋时归说话：“时归，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她架出去了吧？她就是一个疯子！”


    宋时归双手握住女佣人肩膀，手指深深陷进肉里，他急切地追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瑜肚子里的，真是我的孩子？”


    血迹自嘴角蜿蜒，女佣人仰头看着宋时归，肯定地重复：“是！二少夫人检查出有孕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当时她生病从床上摔下来，磕到了头，是我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


    宋时归恍惚想起来了，最开始觉得这个女佣人眼熟，正是因为最开始她照顾了小瑜，这才和她多说了两句话，才有后面的爱情灯塔言论。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宋时归心慌得厉害，他死死捏住女佣人的肩膀，直接泛起惨淡的白：“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佣人瞧见了宋时归眼底的侥幸，好像只要她否定一句，他就能得到赦免，自幽深黑暗的地底重见光明。


    可惜事与愿违，女佣人看着宋时归，快速道：“二少夫人说要亲自告诉你，谁知道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宋时归双手渐渐乏力，再也握不住女佣人的肩膀，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


    女佣人盯着他，勾起唇角，冲着宋时归轻声但掷地有声道：“二少爷，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宋时归摇摇头，眼眶泛红，巨大的悔恨翻天覆地袭来：“不！不可能！”


    “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女佣人冲着宋时归大喊，“二少夫人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们之间完蛋了！！！！”


    “还不快赶出去！”吴淑兰扶住宋时归胳膊，恼怒地呵斥佣人。


    这次，没等佣人拉扯，女佣人伸手擦掉嘴角血丝，转身主动往外走去。


    宋时归整个人好似脱力，借助吴淑兰的力气站稳，整个人彷佛被抽走了灵魂，只是喃喃着：“不……不可能……”


    吴淑兰轻声细语的安慰：“没事儿的时归，你还有楠楠，里面有你的第一个孩子。”


    宋时归好像忽然回神，猛然推开吴淑兰，大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大嫂肚子里的明明是大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宋时归拿上车钥匙，风一样消失在门口。


    吴淑兰皱眉看着宋时归消失的方向，她低声吩咐管家：“让人看着点，别出什么事儿。”


    至少在楠楠的孩子长大成人前，宋时归不能出任何问题。


    管家领命，快速吩咐下去。


    楚楠楠下楼，正好听见宋时归这话，眼眶骤然红了一圈，她低着头，走到吴淑兰面前，小声开口：“妈，那我先回医院了。”


    吴淑兰回神，看着站在面前的楚楠楠，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格外和蔼可亲：“孩子有没有闹腾你？辛苦你了，时归就是个混账，他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楚楠楠摇摇头，温柔地顺着吴淑兰的话开口：“不辛苦，楠楠觉得很幸福，也不会把时归的话放在心上的。”


    她抬起头快速看了吴淑兰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地上慢慢砸下一颗颗小珍珠，偶尔有几颗还会砸到吴淑兰手背上。


    吴淑兰抬起她的头，小声询问原因，轻言细语哄了许久，楚楠楠这才开口说出原因。


    她咬着嘴唇，哽咽道：“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吴淑兰这才松了口气，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妥当，是个聪明的，”顿了顿吴淑兰补充道，“家里没人怪你，反倒夸赞你做得漂亮，但是有一点，你得保持好心情，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才会聪明。”


    楚楠楠垂了眼睫，顺从的答应了。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说这么多还不是只在意她肚子里的宝宝？


    楚楠楠伸手，抚上肚子，眼底闪过得意。


    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但楚瑜肚子里那个东西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宋家的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