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对不起，您可以自己和楚小姐约时间，但这里是私人场地，请您立即离开。”


    宋时归扔掉手里烟，伸脚碾灭，他神色冷厉，就这么逼视着保安。


    保安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捏住胸前对讲机，“前门……”


    “小瑜！”余光扫到熟悉的车开了进来，宋时归猛地冲了过去。


    吱——


    刹车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幻影带动的气流，吹动宋时归衣角，浮起的尘埃在空气中摇摇晃晃，许久后，终于不甘地落地。


    司机坐在车里，紧张地回头去看楚瑜。


    刚刚，就差零点一厘米，他就撞到宋时归了。


    方岑跟着看向楚瑜，沉声道：“小姐，需不需要我去……”


    楚瑜抬手，制止了方岑接下来的话：“不用。”


    方岑看着楚瑜冷淡肃厉的脸，有一瞬间恍惚。


    他怎么好像看见了傅总？


    小姐刚刚那一瞬间的气势和傅总实在是太像了。


    楚瑜不知道方岑的想法，她淡淡掀眸，冷冷看着走过来的人。


    准备‘传单’时，她早已料想到了今天。


    宋时归走到楚瑜旁边，双手紧紧抓住车窗沿，看着她完美但凌厉的侧脸，红了眼圈：“小瑜，对不起，我不知道楚楠楠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儿，我……”


    楚瑜看着车前方，冷冷道：“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配合律师尽快办理离婚证。”


    不等宋时归反应，楚瑜淡淡吩咐：“开车！”


    宋时归更紧地抓住车窗沿，跟着车跑动起来：“小瑜，你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拿到离婚证？”


    回答他的，是越来越快的车速，和渐渐抓不住的车窗。


    最终，宋时归眼睁睁看着幻影离开。


    到最后，他也没得到一个答案。


    宋时归捂住眼睛，有泪从指缝滑落，呜咽声随着春风，散在树旁枝桠间。


    伴随的，还有他坚定的声音：“我绝不可能放手！”


    保安亲眼目睹了这一出大戏，继续对着对讲机摇人。


    不等他叫来人，宋时归折身坐进车里，一脚油门，迈巴赫银色边框在空气中割出一条线，眨眼间，车已经看不见影子。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宋时归脑海里走马灯一般闪过这七年的光阴。


    深夜等他，趴在桌上睡着的身影；为了替他拿到项目，拎壶冲，喝到胃出血的苍白脸庞；深夜醉酒的小米粥，针线幼稚的围巾……


    宋时归再次踩下油门，迈巴赫呼啸着，冲进了宋家别墅。


    砰！


    反手用力率上车门，宋时归冲进别墅：“楚楠楠，给我滚出来！楚楠楠！楚……”


    不需要宋时归找，他刚进去，一眼看见跪在大厅中间的楚楠楠。


    她衣裳单薄，满脸泪痕，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此刻肿得像核桃。


    听见动静，楚楠楠看了过来，她膝行两步，对着宋时归哭着道：“时归，对不起，我承认，我很嫉妒你对小瑜的爱，但是上面的所有内容都不是我发的。”


    她终于抓住宋时归衣角，哭得肝肠寸断，“上面肯定是其他人浑水摸鱼，合成的聊天记录。”


    楚楠楠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递到了宋时归面前。


    聊天内容再正常不过，一点不正常的痕迹都没有。


    楚楠楠仔细观察着宋时归的神色，正要松一口气。


    宋时归猛地砸了手机，冲着楚楠楠怒吼：“你把我当傻子呢？！”


    楚楠楠就这么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宋时归，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摇摇欲坠，“时归，我……”


    宋洪涛和吴淑兰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


    宋洪涛扫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冷笑一声：“如果砸手机能解决问题，宋氏早已经是顶尖豪门了。”


    吴淑兰则是快步跑到楚楠楠面前，伸手把人扶了起来：“你这傻丫头，你不顾惜自己身体，也要顾惜顾惜肚子里的孩子吧？”


    楚楠楠咬着唇，顺着吴淑兰的力道，站起了身。


    她咬咬唇，正要继续给自己解释，吴淑兰直接拿出手机，递给了楚楠楠：“视频都在这儿，鉴定专家的结果也在这儿，你抵赖不了。”


    楚楠楠心底的不安不断扩大，她颤抖着手，接过手机。


    上面播放的，正是她和楚瑜的聊天记录录屏，甚至还有鉴定专家专门出具的非合成鉴定结果。


    楚楠楠踉跄两步，走到宋时归身边，猛地抱住他的腰，哭得不能自已：“时归，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好嫉妒姐姐，凭什么她就能拥有这么优秀的老公，我……”


    吴淑兰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老大的妻子！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啪的一声，楚楠楠被扇得偏过了头，半天没回过神来。


    楚楠楠手指紧紧掐进掌心，她猛地用力，咬破舌尖，嘴角一丝血迹缓缓流了出来。


    楚楠楠绝望地看着宋时归，“时归，我只是太爱……”


    话没说完，楚楠楠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吴淑兰没料到这一巴掌这么重，直接把人扇晕过去了。


    楚楠楠肚子里可还有孩子，是宋家孙辈第一个孩子。


    她快速伸手，接住了楚楠楠的身子。


    宋时归冷冷看着这场闹剧，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在医院那一次。


    他闭了闭眼，冷声道：“既然大嫂晕了，趁此机会，把人送走吧！”


    “我的头好痛，”楚楠楠捂着头，恰到好处地醒了过来，“时归，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准备怎么……”


    楚楠楠抬头，正好对上宋时归冰冷陌生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


    宋时归冷冷道：“你刚刚不是听见了吗？送你走。”


    楚楠楠看向宋洪涛，哀求着：“爸，我不能离开宋家，也不能去国外，孩子需要你们的教育，需要……”


    宋洪涛打断了她的话，难得赞成了宋时归的话：“就这样吧，生下来就把孩子接回来，我们亲自教育。”


    楚楠楠一瞬间面如死灰，她看向宋时归。


    宋时归眼神落在角落处，冷声吩咐藏起来看热闹的佣人：“替大少奶奶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