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医者
作品:《白月光她剑斩天道》 只看了一瞬,李长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开玩笑,以她当下这副灵力枯竭身体衰弱的样子,出去简直就是送死。
她宁愿关在房间里和韩破浪的尸体大眼瞪小眼。
至于还在甲板上的奚不言,想来他身为医修不缺治伤丹药,又有攻击符纸傍身,应当无大碍。
默默盯着韩破浪死不瞑目的浑浊眼球,看了半晌,她抿抿唇,一点点挪过去。
反正人都死了,让她搜刮点战利品,不过分吧。
李长缨单膝跪地,开始熟练地搜查。
若问她为何如此熟练,还得从她身为外门弟子讲起——
每回她外出游历杀妖,掏完妖丹,都要把妖兽身上的值钱部位割下来,拿去弟子堂换功绩。毕竟她迟迟不能进境,按照惯例,低阶弟子修为停滞超过三年,就得离开天极宗另寻出路,但若是功绩较高,可以网开一面,延后一年。
谁能想到一年之期未至,她便不幸坠崖,一朝穿到李烟萝身上来了。
想到悲惨的“前世”遭遇,她自己都唏嘘不已。
李长缨晃了晃头,强迫自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韩破浪身上可能存在的宝贝上。
首先是腰带。
他的腰带处挂着一个蛟龙皮制成的芥子囊,很是厚实。按理说没有本人允许,她是打不开对方的芥子囊的。不过人都死了,芥子囊的禁制自然失效。
解开绳结,她倒出里面的东西。几块灵石,一只传音纸鹤,还有一个小瓷瓶。她拔开瓶塞,还未凑近,一股辛辣之气冲入鼻腔。
她果断盖上。
还是等与奚不言会合后,再作探究。
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
韩破浪的外袍内衬缝着一个暗袋,李长缨用匕首划开,摸出一张折叠的信纸。展开后,九只眼睛围绕月亮的图腾跃入眼中。
竟是当初她在韩陆记忆中见到的,那副卷轴的中心部分。
他居然把这个图腾裁下来,随身携带。
看来它意义非常,她必须弄清楚这个图腾是何含义。
李长缨毫不犹豫地把信纸塞进自己的芥子囊中。
当她解开韩破浪的衣领时,一块金属物件从领口滑落,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捡起来,借着摇曳的烛光辨认,那是一块铜牌,正面刻着一个青筋暴起的拳头,下方是翻滚的岩浆纹路,背面则是“撼山令”三个小字。
李长缨的手指猛地收紧。
虽然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她未曾见过,但是那个图案,她再熟悉不过。
“炽焰铁拳徽征?”她口中喃喃,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凹凸不平的铜牌。从前天极宗举办宗门大比,她不止一次见过这个图案。
只因它属于八大宗门之一——止戈宗。
难道他是止戈宗的弟子?
止戈宗恰好是以体修为主的宗门,韩破浪虽然用刀,但身体素质远超一般修士,只可能是体修。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她脑海,莫非韩破浪出身止戈宗,暗中在为其卖命?那这些年的烧杀劫掠……
她赶紧掏出信纸,盯着那个诡异的图腾,思绪瞬间发散。
过招时,韩破浪笃定她不知道“那位”身份,否则不会是这副平淡反应。而他又极大可能是止戈宗的弟子,出身名门正派。所以——
“那位”该不会是止戈宗的某个长老吧?
若真是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止戈宗长老暗地勾结当海寇的弟子,命其找到八位修士以献祭邪阵,这等秘辛如果被旁人知晓,止戈宗往日营造的威势将毁于一旦。
就是不知阴罗宗那群鬼修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呼吸微滞,她将信纸收回袖中,又翻了翻韩破浪的衣物,只找到几块额外的灵石。
把这一切揣在身上装好,她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李长缨下意识屏住呼吸。
眼前景象宛如人间炼狱,舱门外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扭曲的面容昭示死前的惊恐。船舱中央化作一片血海,长剑随处散落,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
“……这是谁干的?”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轻手轻脚跨过狼藉的地板,她的衣摆扫过一具仰面朝天的尸体。右眼被遮盖,赫然是之前在识海中见过的,与韩陆有段过节的那个独眼海寇。
看来韩破浪的手下伤亡惨重。
继续向前,她望见角落蹲着一个人影,肩头耸动着。
背影有些眼熟,她试探喊道:“庄青青?”
人影倏地回眸,见来者是她,眼睛一亮:“李道友!原来你没事!”
庄青青激动地起身,大步上前想握住她手,伸出手才发觉自己满手血污,又缩回袖中,讪讪笑着:“之前有海寇来袭,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不测,幸好你无碍。”
围着李长缨打量半晌,她补充道:“特别是陶公子,快急坏了。”
李长缨摇摇头,心下好奇:“我无事,你方才在做什么?”
闻言,似是才想起些什么,庄青青连忙回到先前蹲处的位置,那里横着一具海寇尸体。她俯身,五指虚握,指尖泛起莹白微光,拈花般轻轻一引,尸身胸口即刻浮出一团鹅蛋大小的白色灵光。
“倒是比想象中纯净些。”手指轻点,灵光顺着她画出的弧线游走,缓慢渡入丹炉,丹炉中赤红的火焰猛然蹿高,包裹住那团灵光。炉壁上刻着的云纹亮了一瞬,她迅速掐了个诀,炉内响起细微的“噼啪”声。
“看来海寇中也有正经修炼过的,”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终于有功夫朝李长缨解释,“修士的灵力可以滋养丹炉,我看这些海寇反正都死了,不如再发挥一次余热。若是有金丹就好了……”她嘟囔着。
李长缨登时明白过来。
这些海寇修为不高,大多是筑基期,丹田空置,没有稳定吐纳灵力的金丹,但体内会形成一团灵光,暂时代替金丹的作用,只是稳定性会大打折扣。
“其他人呢?都没事吧?”她问道。
周身是尸山血海,目前看来大多是韩破浪那方的人,可万一……
此事毕竟是因她而起,若是造成严重的损失,她过意不去。
庄青青连连摇头:“都没事,梁船长用宝葫芦充当庇护所,把凡人和低阶修士都装了进去,剩余的修士与海寇对上,绰绰有余。”
她顿了顿,低声吐槽:“我也没想到大海寇的手下这般不经打,看来纵使是五大海寇,也没什么可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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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李长缨心道,除了少数追逐富贵险中求的修士,只要修为尚可,名门大派大都会收入门下,谁会想不开来无望海上漂泊,过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沉默片刻,她环视四周,搜寻起那个熟悉的身影:“你可知陶公子眼下在何处?”
庄青青茫然道:“我也不知,海寇来袭时便不见他踪影,许是去救治伤者了……船长在仙舟上开辟了一间洞府,作为收治伤者的去处,他或许在那里。”
给李长缨指明了方向,她继续捡拾海寇尸体内残留的灵光。
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沿途不乏海寇的断肢。李长缨搓了搓手臂,在洞府门口站定,深呼吸几下,推开门。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一道浅青色身影背对着她,在有条不紊地分发药物,素来纤尘不染的广袖被刮破几道,柔顺的发丝略显凌乱。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驻足片刻,她安静地走过去,拍拍他肩。
奚不言猛地回头,看清眼前人后,蓦然起身,一把拉住她手臂,指尖泛白,力道大得让她觉得有几分痛。
“你去哪了……”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哑着嗓子说出这几个字。
抬眸望去,隐约可见他眼眶微红,有血丝蔓延。不等李长缨答话,他的手指已本能地贴上她腕脉,丝丝缕缕的灵力渡入,在她经络里探查伤势。
“我没事。”她轻轻按住他微颤的手腕,却摸到一手冰凉。
把脉少顷,奚不言眉头紧锁:“你……服用爆灵丹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将她拉至洞府内一个无人的厢房,李长缨这才向他娓娓道来,与韩破浪打斗一事。
“幸好有你给我的那颗爆灵丹,不然这一战还真说不准……”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她自己都觉得堪称惊险。
“他伤了你左肩和右肋?”奚不言面色骤沉,狠狠闭了闭眼,遮掩住眼中转瞬即逝的杀意。
靠在软枕上,她浑然不觉,微微拉开衣领,向他展示肩上的伤口:“小伤罢了,我已用过几颗你给我的药丹,应是没有大碍。”
伤口已经止血,但裂开的衣衫下,仍能看到翻卷的皮肉,边缘泛着青紫色。
显而易见,韩破浪的刀淬了毒。
“别动。”他的声音比平日低哑,修长的手指挖出一坨药膏,轻轻按在她伤口上,一股凉意顺着肩头蔓延。
“毒已入络,会有些疼,”他手指虚按在她伤口上方,掌心浮现一团青色灵光,“若是受不住,告诉我。”
光芒顺着伤口渗入,李长缨猛地攥紧身下被褥。剧痛中,她恍惚看见他眉心拧出一道浅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医修施展法术治疗极耗心神,何况他先前一直在为人医治,灵力早已耗去大半。可他的手掌始终稳稳托着她的手肘,将那些肆虐的毒素一点点逼出。
伤口处渐渐渗出黑血,滴落在早已备好的白瓷碗中。待血色转红,他立即取过浸了药汁的纱巾,动作轻柔得似在对待易碎之物。
“好了。”奚不言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烛光下,李长缨看到他雪白内衬已被汗水浸透。
她忽然伸手,用指尖拂去他鬓边将落未落的一颗汗珠。
他的手微微一顿,耳尖泛起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