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看破不说破
作品:《崇德纪事(清穿)》 虽然人在找福晋,但等于微真的进去了,多铎还是不自觉的往浴桶中沉了沉,水线上升又下降,水面边缘漂浮的玫瑰花瓣沾在了桶壁。
于微垂眸,望着水面厚厚一层玫瑰花,抿唇扫了周围侍女一眼,已然有了几分不满。
这是她的花!
她的!
她和童尘亲手采摘晾干,打算自己泡玫瑰花澡和制作精油的干玫瑰花瓣,正琢磨精油的做法呢,还没研究出点影子,玫瑰花瓣先被别人用了。
这群侍女究竟是谁的侍女?怎么拿她的东西给多铎用呢?
哦,她们是多铎府上的包衣侍女,那没事了。
八旗有在旗和包衣之分,所谓包衣,来源于满语‘家的’,类似于家臣,负责为旗主打理家事,侍奉起居、管理庄子、长途贸易。包衣对旗主有很强的人身依附,是奴隶制的残留,旗人却是相对独立的群体,仅视旗主为领主。
也幸亏有厚厚一层玫瑰花瓣做掩护,她才避免了长针眼的命运,侍女递上丝瓜瓤,看样子,这是打算让她给多铎搓背?
嗯?拿她当保姆使唤吗?
于微抬眸,扫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垂眸,目不斜视,全然没将她放在眼中。
嗯?
手中丝瓜瓤漉漉滴着水,沿着手腕打湿了衣袖,于微火气蹭的下就上来了,丝瓜瓤宛若一颗鱼雷在海面爆炸,激起的水花溅了多铎满脸,就连旁边的侍女也未能幸免,仓惶后退两步,惊愕而恐惧的看向于微。
“你做什么?”多铎抹掉脸上的水,又惊又怒。
于微抬袖擦掉溅到自己脸上的水,没好气道:“你自己没长手吗?”
巨婴。简直是巨婴。
她是不会惯着这个巨婴的。
说罢,她也不管多铎,径直走了出去,一屁股坐在炕上,还在为侍女不经过她的允许,擅自拿了她的玫瑰花瓣而生气。童尘不在,那股被压下又浮起的强烈寄人篱下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连一个侍女都敢越过她擅自做主?这是她的东西!
阿雅等一众蒙古侍女见于微生气,忙围了上来,阿雅小声问道:“别吉,怎么了?”
“把那侍女给我赶出去。”于微怒道。
阿雅一愣,小声问道:“哪一个侍女?”
于微还未回答,那边多铎已经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一边往于微这边走,一边系着衣边衣扣,“哪个侍女惹你生气了?”
显然,多铎听见了于微的话。
“都赶出去。”
闻言,屋中所有侍女纷纷朝于微看来,眼带惊愕,方才那个低头目不斜视的侍女扑通声跪在多铎面前,“贝勒。”
能近身侍奉的侍女,都是很机灵又长眼色的人,但也正是因为这股聪慧,让她们可以很清楚的分清大小王,然后看人下菜碟。
多铎垂眸看了那侍女一眼,又扫了屋中侍女一眼,良久,缓缓开口问道:“她们哪里做错了?要把她们全部赶出去?”
“我不喜欢她们,不能赶出去吗?”于微懒得解释,口气骄横。
多铎沉思片刻,抬手,示意屋中所有侍女都先出去,屋中只剩下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两边。
“你在家都做什么了?”多铎并没有直接问于微为何要赶走那些侍女,而是旁若无事的和她聊起别的话题,他知道,她这会儿在气头上,揪着此事喋喋不休不仅问不出结果,还会激怒她。
他慵懒的卧了下去,靠在棉枕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望着于微,似乎只是在和她聊天。
“出去骑马,采花,做饼,做奶茶,去看国君福晋和西宫福晋,陪几个小格格玩。”于微干巴巴列出了自己的行程。
和童尘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有趣,一眨眼,居然就过去快两个月了。
“花是你摘的。”多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垂眸略微一思索,“我还以为是谁摘的呢,还觉得很有巧思,就随手用了,竟然是你摘的。”
于微蹙眉,扫了多铎一眼,说谎之前都不调研一下,东西放在哪里,他知道吗?
她冷笑一声,懒得再理他。
多铎见她这神情,只得重新找个话题,“你很喜欢骑马吗?”
“不是很喜欢,但是巴特玛喜欢。”童尘自从学会骑马,就爱上了这种红尘作伴的潇洒感,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溜一圈。
于微在家中待着也无趣,于是乎就跟着她出去,时而和童尘一起骑马,一手缰绳,另一手拉着对方,还珠格格的风,到底吹到了她们脸上。有时候她不想骑马,就铺了毛毡,郊游野餐。
厚毡松软,她躺在草地上,惬意望天,一口奶茶一口水果,何其舒适。
东北的夏天也不热,树荫下凉风习习,鸟鸣啾啾,和着水声哗啦,犹如天籁,就这么静静躺着,于微就觉得心旷神怡。童尘骑累了,一头躺在她身边,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接受自然的洗礼。
她们本来还打算去钓鱼,浑河水清,岸边时常有人拿鱼叉捕鱼,尺长的鱼,个头大,被渔人举起,在阳光下,细鳞上流光闪动。
都怪多铎,回来这么快做什么?
“巴特玛爱骑马,我那里有几匹好马,改日让她挑一匹自己喜欢的。”多铎很大方,出手就是好马。
于微眸光霎时一紧,警惕看向多铎。
“怎么了?”
“你送她东西做什么。”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多铎无端要送巴特玛几匹好马,这不得不令人揣测。
给她离童尘远点!
见于微如此反应,多铎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他耐着性子道:“她是你的妹妹,我的妻妹,远道而来,送她两匹好马怎么了?你舍不得吗?”
于微心中的戒备依旧没有放下,嘴上却道:“哦。怎么会舍不得,那谢谢你了。”
好马,不要白不要。送上门来的跑车不要,不是傻吗。
多铎:“.....”
一番话说完,室内又陷入死寂,多铎实在找不到话了,他也看出来,于微是故意把话说死,她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兴趣,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这么做是应该的。”
他慢慢转过去,脸朝上,盯着房顶上的横梁出神,好半晌,才若有所思问道:“你骑马,是和谁一起去的?”
于微心中一惊,但脸上并没有显露,若无其事道:“巴特玛啊。”
“费扬果没去吗?”多铎追问道。
于微不再说话。
“我送巴特玛马,是因为我不在家,她陪着你,刚成婚不久就丢下新婚的福晋,是我的不对,但战事要紧,我也不能不去。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心中总是过意不去。若是费扬果去了,我也应该像谢巴特玛那样谢谢他。送不了好马,也该送几只羊,略表心意。”
他口气平淡,好似全不在意自己头上是否有色,还想着送费扬果羊。
于微明显感觉到,多铎似乎并不在乎她和费扬果之间的关系。
不会真如费扬果说的,偷情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吧?
啊?于微心中大惊。
说完那番话,多铎就悄悄转过头去看于微,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因计谋不得逞的震惊,见此,多铎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
就说她跟费扬果是假的吧。
不是眼瞎,只是单纯想将这件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搅浑,这样的事情,他打小不知道做了多少。
否则,她堂堂一个别吉,怎么会看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庶子,她只是想借着这个庶子跟自己作对。多铎笑着,伸了个懒腰,约莫傍晚时分,有下人前来回禀,说送给费扬果阿哥的羊已经送去了。
于微布置碗筷的手一顿,诧异看向多铎,真送啊?
她有点不懂男人了。
不对,她好像就没懂过。
十只羊送到费扬果手中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他望着面前咩咩叫的一群绵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因为多铎回来,晚膳也比较丰盛,宰了羊,又是羊....往日香喷喷的羊排,不知怎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可能是因为多铎坐在身边,有些倒胃口,于微没吃多少,就放下了金碗。
蒙古喜欢使用金银器皿,于微的陪嫁里有整套的金银碗筷,金碗吃饭,不一定比别的碗吃饭香,但是绝对比别的碗看起来豪,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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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沉重的筷子握得肌肉酸痛,也要坚持用她的金餐具。
金属筷子比木竹筷子都要沉,尤其是黄金白银这种密度大的金属,一顿饭下来,累得于微手臂酸痛,胃和脑子一对账,倒欠几百卡路里。所以天黑了没多久,她就又饿了。
可多铎还安然坐在炕上,翻看着手中的书本,看着看着,也不知看到了哪里,眉头紧锁。于微隐隐感觉,对方是没有走的打算了,既然如此,那她只能委婉的下个逐客令了。
“你不去看看哈日娜吗?她要生了,还有大格格,大格格一直念着你呢。”
多铎头也不抬,“明天再去吧,这会儿天都黑了,大格格应该睡了。”
于微:“.....”
肚子开始咕咕叫,于微只能一件一件解决眼前事,天已经黑了,就少吃点,一碗满加芋圆、芋泥、珍珠等小料,稠如八宝粥的奶茶被阿雅端了上来,多铎面前也搁了一碗,不过是常规版。
他放下书,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意外,“甜的?”
多铎看向于微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咱俩的是不是不一样?”
于微舀了一大勺小料,“有吗?都是一样的啊。”
“是吗?”
于微面不改色,“当然。”
吃完夜宵,天色彻底黑了,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于微见多铎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于是决定将早上的事情再拉出来热一热,最好是能吵一架。
“什么时候把那些侍女赶出去。”
多铎‘啧’了声,“明天再说,困了,睡觉。”
oi?怎么还起了反作用。
眼见多铎就要往东暖阁而去,于微一个箭步往前,挡在他前路,“不行。”
“我赔给你行吧。”多铎无奈,“但现在这个季节花都谢了,我赔你羊。”
“一百只够不够。”
于微到嘴边的拒绝,卡在齿间,一百只,给的有点多,毕竟玫瑰花是...野生的,一毛没花。
短暂一犹豫,多铎已经越过她,进入了暖阁之中,脱鞋上床盖被子一气呵成。
看着眼前这一幕,于微深吸口气,该死,她就不该贪图那一百只羊,可是话又说回来,那可是一百只羊,来年春天,羊群繁衍.....
均匀的呼吸声从床边传来,于微有些诧异的抬眸,却见多铎已经睡着。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倒头就睡。
数月奔波,借道蒙古,转入明国境内,日夜马不停蹄,多铎实在疲惫,到了家,第一件事,便是好好睡一觉。
见多铎睡着了,于微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她小声唤来侍女,准备更衣洗漱。
阿雅道:“是。”
"小声些,不要吵醒他。"于微没忘叮嘱侍女们。
阿雅低头一笑,“是。福晋。”
于微蹑手蹑脚爬上床,睡到了床内,暖阁的床不大,她躺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擦着多铎的肩膀而过,于微往里挤了挤,又翻了个身,背对多铎,闭上了眼睛。
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于微自然睡得不踏实,数次惊醒,到天明时,才因为太困,熬不住而沉沉睡去。后半觉睡得很沉,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大作。
于微翻了个身,后背却压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却对上多铎近在咫尺的脸,他也幽幽转醒,手被什么压住,抽了抽,却没抽出来,定睛一看,是于微,他手臂一曲,揽住于微的腰便将她往自己怀中勾来。
于微滚了一圈,撞进一堵坚厚的胸膛,紧接着,另一只沉重的臂膀便落在她肩头。
多铎将她环抱怀中,下巴搁在她肩头,眼睛再度闭上。
于微本能抬手,抵在多铎胸膛,绸衣单薄,刚睡醒尚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落在她掌中,紧实的腱子肉,伴随着心跳起伏,而愈发手感明晰。
她彻底清醒了。
此时不起床,更待何时?于微弹射而起,坐在床上,多铎揉着惺忪睡眼,微微支起上半身,“怎么了?”
于微振振有词,“该起床了。”
多铎又躺了回去,抓起被子,盖住脸,他虽未说话,但已经用行动表明——要起你起,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