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再探仙盟
作品:《宗主深谙训狗之道》 明琮一此时一心一意只想杀了韩纪,所有精力都凝在长剑之上,只盼着那剑锋能一寸一寸地刺进韩纪的血肉,破开她的胸膛,让她看看那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外界说的什么话她全然听不见了。
风剑最前端的竹叶已飘至明琮一颈前,她心知避无可避,手中更是加大了力道,只盼能在竹叶打穿她的脖颈之前,杀了韩纪。
可那片竹叶竟然轻轻地绕过了明琮一的脖颈,击向明琮一身后。
明琮一只听得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细响,心下便已猜到方才有人趁她与韩纪搏斗之时对她暗下毒手。她回过神来,正想停住剑势,便听得嗤的一声,断水剑已刺入韩纪前肩。
明琮一看着韩纪陡然惨白的脸色和微微蹙紧的眉头,又听得身后李逢青的暴喝之声,猛然抽回断水剑。
韩纪身形一颤,左肩之上却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剑洞。
断水剑未沾染半点血迹,血水星星点点滴落在地上。明琮一愕然不解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能躲开,为什么不躲?”
本是明琮一在问韩纪的话,韩纪却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洛渭。
那个时候,她也问他,她要杀他,为什么他还要三番两次地救她,如今却也有人会用同样的话问她,世道还真是奇妙。
眼见韩纪挂着血珠的嘴角竟然勾起了淡淡笑容,明琮一真如大白天看到鬼一般感到一阵恶寒。好在那抹笑意转瞬即逝,韩纪又恢复冷冰冰的神色,淡淡道:“小师妹,百年不见,你剑术精进不少,但凭你现在的本事,想杀我还不行。”
她短短的一句话,已经回答了明琮一的两个问题。
因为她是小师妹,所以要救她;因为她杀不了她,所以没有躲。
韩纪佯装无碍地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血迹,道:“刺了我一剑,心里可好受了?”
明琮一紧咬牙关,双目却已经微微泛红,她多想冲上前揪住她的衣领,问她:“为什么要杀了我师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可只是僵立原地,一言不发,看着韩纪指挥玉苍派弟子将中毒的楚淮生抱入房中。
日光透过窗缝照着楚淮生的脸。
楚淮生只觉冬与夏在自己身体之中不停地轮换,日与夜在自己的眼前不住地旋转。终于,他睁开眼,哇的喷出一口黑血,昏迷了过去。
韩纪收回手,坐起身,看着一旁站立的江素卿与楚清仪,叮嘱道:“还好,他中的不是是什么奇毒,中的也不深,他体内的毒素我已经给他逼出了,往后几日给他熬一些解毒的汤药喝就无事了。”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
小院里,明琮一抬头看着天空,两三个万剑山弟子站在她身后,似乎很是不安。听见韩纪的脚步声,明琮一回过头来,冷冷道:“万春山上我已布下结界,万剑山弟子也已经守住了各个出口,如今的玉苍派,半点风声也透不出去。”
韩纪走下石阶,院中站立的万剑山弟子自觉往廊下退去。
韩纪道:“方才那名守卫审问得怎么样了?查出是谁要害你没有?”
明琮一苦笑:“那守卫是叶岱渊的人,已经自尽了。好在逢青带着万剑山弟子已经将仙门守卫中那些追随叶岱渊的人控制起来,短时间内,不足为惧。你要去做什么,便去做吧。”
明琮一的态度让韩纪很意外。默然半晌,她问道:“你就这样放我走?我现在可以是背负着许多条人命的妖族奸细,你……不抓我回仙门道盟论罪吗?”
明琮一叹道:“你是韩纪,世人虽说你耽于情爱、不分黑白,但我知道那不过是有心之人散播的言论罢了。边鹤潇死在神谕剑下,你是很可疑,但你没有杀他的动机。如今边鹤潇身死,玉决明、叶岱渊和我都有望继任仙门道盟盟主,可玉决明身负重伤,叶岱渊又将我从仙门道盟支开,派人暗中给我下毒,我不得不怀疑边鹤潇之死也是叶岱渊的手笔。况且,我打不过你,既杀不了你也困不住你,留你在此处徒增烦恼,还不如让你去烦叶岱渊。”
她的分析头头是道,和韩纪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韩纪看着她的背影与自己一般高,心中不禁想到从前她趴在卫长风肩头的那些日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玉苍派的局势算是稳住了,我也该去仙门道盟了。你万事小心,切莫中了阴招。”
余光瞥见韩纪离去的身影,明琮一再忍不住心中的那一腔怒火,她冲上前去,拦住韩纪的去路,颤声问道:“你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一百年前,我师兄卫长风究竟是怎么死的?”
韩纪眸色一暗,静静地凝视了她一瞬,随即移开目光,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何需再问我?”
明琮一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要你和我说实话!”
卫长风走火入魔,伤了人命,韩纪杀他自然是因为他犯下大错,可她与卫长风并肩作战、出生入死那么多回,卫长风更是数次为她舍生忘死,她已经杀了他,又怎么能让他死后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韩纪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卫长风与万妖王鏖战三日,最终身受重伤,力竭而亡,壮烈牺牲。”说罢,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出小院。未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唤声。
“韩宗主留步!”
“韩宗主!”
韩纪转身看去,正见李逢青与楚清仪从月亮门中奔出。
李逢青道:“韩宗主,他们说卫扶光死了,我不相信,我要和你一起去。”
韩纪点点头,目光移到楚清仪身上。
楚清仪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韩纪,道:“清妙……不,韩宗主,这是上好的伤药,我看你肩膀上受了伤,你得空了记得涂。”
韩纪接过伤药,道:“多谢你。”她顿了顿,又道:“告诉你的师弟师妹们,楚清妙已经死了。她……是为了救你们而死的,纵使从前她犯了错误,她也用尽全力弥补了。你们不要再记恨她。”
楚清仪默然垂首,石像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一阵风吹过他衣服上的束带,他才回道:“好,我会与师弟师妹们说清楚此事的。”
韩纪闻言欣慰点头,伸手抓住李逢青肩膀,轻轻一跃,带着他往高空飞去。
楚清仪站在月亮门前,看着那如同孤鹤一般消失在云端的身影,想起了从前与楚清妙一同在练武场上蹲马步的日子,想起了逢年过节楚清妙抱着大堆小堆的糖糕穿梭在各个弟子身边的模样,又想起他对真正的楚清妙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责备之语,不由得潸然泪下。
楚清妙已死,一年前逍遥峰一别,便已是永别。
他其实,没有那么恨她;他在水牢之中,得知她逃脱的消息,也曾在心底向神佛祷告,保佑她跑得越远越好,却不曾想,她这一去竟是再无归期。
韩纪与李逢青来到仙门道盟山脚下时,天色将晚,一轮红日挂在群山之后,将整片天空都染成绯红色。如今天光还亮着,贸然进山只怕中了叶岱渊的诡计,因此两人决定先在离仙门道盟不远处的小镇上落脚,待到天黑之后再做打算。
人间难见如此美丽的晚霞,街边小店里,处处都是探头出来赏景的人。
韩纪在小摊前买了个面具戴上,李逢青寻了处两层的酒楼,让伙计将最好的菜品上上来,二人便靠着窗边的小桌坐下。不多时,伙计便将七八道菜摆在了小桌上,边摆边点头哈腰道:“客官,这是我们酒楼最有名的麻辣蹄筋、蒜泥白肉、糖醋里脊、辣子鸡、回锅肉片、鱼香茄子、红烧肘子……”
满桌菜品鲜辣飘香,李逢青却没有什么胃口。他正襟危坐地在桌前坐了半晌,见韩纪也毫无食欲,才轻声道:“前辈,我相信你没有杀他。”
李逢青的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卫扶光。
韩纪诧异道:“我与你没有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要相信我没有杀他?”
李逢青怔了怔,随即答道:“我与您自然是没有什么交情,可我与他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了,我想,在当时那个状况下,他一定是站在您这边的,既是如此,您又何必杀他呢?如果是这样,那杀他的人一定就在仙门道盟之中。此番前去,恐怕我要和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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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落个残害盟友、勾结妖族的罪名了。”
想起卫扶光,韩纪稍稍舒展的眉头又紧蹙在一起。她沉思了片刻,道:“当日我逃离仙门道盟时,在山脚下被仇千水拦住了,那个时候我确确实实听见了付子英的声音,据先前卫朔所说,付子英也确实在山脚。当时卫朔身负重伤,还在竹林之中,我将此事喊了出来,若是付子英听见了,她一定会去救卫扶光的。”
李逢青默然半晌,良久才低声道:“你离开仙门道盟已经快十日了,十日的时间为何这两天才找到?那个山虽然大,但是那山上有那么多人,就算是一点一点地找,一寸一寸地翻,也早该找到了……”他说到此处,余光瞥见店伙计提着茶水上楼,噤声不言。
伙计将泡好的茶水放在木桌上,笑嘻嘻道:“客官慢用。咱这里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酒楼,保您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吃了第二次还想吃第三次。”
他的目光移到了李逢青身上,飞快地打量了一眼,随即继续道:“我看您二位是那仙山上下来的人物吧,不久前……大约半个月前,有个和你们差不多的公子也从那山上下来,接连借用了我们厨房四五日,花了几百两银子呢。”
韩纪余光瞥见那离她最远的红烧肘子,夹了一块,放进嘴中。她吃了两口,只觉似乎与那日洛渭做的很是相似,细细品来,却是不同,他做的终究是好吃一些。
李逢青则与伙计客套道:“你们酒楼的饭菜确实不错,想来这山上的弟子没少下来吧。”
伙计将抹布搭在肩上,一边热络地给李逢青倒茶,一边轻声道:“从前倒是有不少,这几日就没见几个,听菜场负责给山上运货的老马说,这几日山上要的东西少了许多。”
李逢青随即从钱袋子中摸出一块碎银,打赏给了伙计。伙计一面将碎银揣入怀中,一面露着笑脸朝李逢青鞠躬道谢,随后赶着去服侍其他桌的客人。
太阳渐渐没入群山之中,一轮残月轻轻地挂在天边,幽幽的月光照在各处酒楼翻飞不止的旌旗上,一队从山上下来的人马吸引了韩纪的注意。
李逢青瞥见韩纪的目光,转头看去,惊疑道:“那是付氏一族的马车!付子英或许就在车上!我们去看看!”说着挥手叫来店小二付了饭钱,紧跟着韩纪的脚步来到大路上。
马车穿过大街,出了小镇,进入一片树林之中。韩纪与李逢青飞掠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峰,终于看见了马车的影子。
树林深处,马车驶去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
韩纪定睛看去,只见马车已然停住,马车顶部破了个大洞,一个女子手拿绿伞从马车中一跃而出。
此人,正是韩纪要找的付子英。
绿伞飞旋,淡绿色的粉末在月光下逸散,数十根藤蔓如章鱼触手一般从伞下伸出,眨眼间便缠上了四处逃窜的随从脖颈,将他们从树林中拖了回来。一时之间,呼天喊地、叫苦求饶声响彻山林。
“小姐!放过我吧!饶了我吧!”
“救命啊!救命!”
“小姐,我是钟叔,我看着你长大的,你放过我吧,不要杀我!”
这些随从都是凡人,只会一些防身的武术,如今被这诡异的藤蔓勒住脖颈,锁住四肢,一个个就好像是屠宰场里被固定好腿脚的牛羊一般,只能无助地哭嚎着,乞求屠夫的怜悯,除此之外,再无办法。
李逢青眼见那些随从即将被藤蔓勒死,手持长剑从空中一跃而下。碗口粗细的藤蔓被一一斩断,那些被控制的随从也接连摔在地上。
付子英看着藤蔓被斩断,当即收合雨伞,化伞为剑,朝李逢青攻来。
李逢青避开剑锋,握住剑柄,当即将付子英拉到怀中,急声问道:“付子英,你清醒一点!”
付子英冷哼一声,道:“你敢拦我,我便将你也杀了,再去救师兄!”说罢,付子英手腕一转,化剑为伞,伞柄撞向李逢青的肩膀。
绿伞砰的一声撑开,伞面重击李逢青的面庞和前胸,他连退几步,才躲开伞骨下的尖刺,抬头看去,付子英手中绿伞飞旋,正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