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摊牌
作品:《破春[伪骨]》 客厅里静的像太平间,广城春末的天气竟也可以如此令人发寒。
不知过了多久,江秋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脚步虚浮,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疲惫不堪。
“她这个病多久了?”
面对倪令羽的质问,江秋白没有回答。
倪令羽没有得到答案,于是给了江秋白一个拳头。
祁钰原本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看见江秋白挨了一下子后立即蹿起来,身子挡在二人中间。
“你干嘛?不准打我江哥!”
“都是因为你!”他指着江秋白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都是因为你的出现,她才变成这样,是你害了她,都是因为你!”
江秋白静静看着他,面对他的指责没有任何反驳。
“你明明知道她心理有问题,你还帮她,说什么帮她杀人,你知不知道那是犯法的?”
“那又怎么样?”江秋白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就是愿意为了她杀人,你呢?”
这话一出,身前两个男人都愣住了,祁钰回头不可置信地喊了声:“江哥?”
江秋白推开祁钰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她是我妹妹,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就要他死!”
“你真是疯了,你还要让她变得更疯。”
“对!我疯了,她也疯了。”江秋白忽然发起狠来:“与其看她整天半死不活的,不如让她发疯。我宁愿她疯掉,也不愿意看她死掉。”
倪令羽张了张唇,过去的记忆渐渐拼凑起来。
那一次,他忽然请他回去看看江行舒,一个痛苦不堪半死不活的江行舒。
他不知道原因,江秋白也不许他问。
“李鸿哲,是你干的,对不对?”
“对,就是我干的,有本事你就去举报我。我告诉你,给他留条命不是让他享受生活的,我要他下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恐惧里。林昶陈言他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江牧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为什么?你到底在瞒着我们什么?”
他揪住他的衣领,一遍遍质问:“行舒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说,你说话啊!我让你说话啊!”
然而江秋白什么也不肯说。
他揣着江行舒的秘密,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因为这些秘密,他被她痛恨,也被她信任,这是他们之间唯一亲密的证据。
他瞒着所有人,利用所有人,为她谋划,为她报仇,不是为了要把江行舒送到别人身边的。
他是要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你要考虑的,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要不要成为我们的帮凶。”
倪令羽久久说不出话来,商场上的做局与亲手杀人是两码事,江行舒不稳定,可他依旧清醒。
他还没有给出答案,电话铃声响起,手机荧幕上亮着江牧两个字,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还有事没有办完。”
江秋白提醒着他,看他接通电话,直到挂断。
“江牧约我见面。”
“那你应该去见他,行舒也需要你去见他。”
江秋白下了逐客令,倪令羽却不死心,一双眼睛盯着卧室的门。
江秋白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知道她的秘密,是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她今天会发病,不是因为看见林昶,而是因为你在场。”
江秋白道出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江行舒在意倪令羽胜过在意他。
人人都有不愿被人知道的事情,对江行舒而言,那是她的过去,是她病发时的不堪,她不愿被倪令羽看见,因为她更偏心他,更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而江秋白则没那么幸运,她把一切恶劣都泼向了他。
除了承受,他别无选择。
倪令羽决定去见江牧,祁钰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安慰江秋白,好在江秋白不是需要他来安慰的人。
“你如果没事,就留在这里帮我照看她。”
“我?”祁钰有些震惊,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一个病人。
“放心,她吃了药,没有十个小时醒不了,只是家里没有可靠的人我不放心。”
“那我留下。”说完才反应过来,江秋白这是要走的意思。
“哥,那你呢?”
“我得去公司把一些琐碎事情了结掉。”
所谓的琐碎事情,就是解除领养关系。
只要他跟江家解除了关系,他重新改回傅姓,那么公司里的那些谣言将不再是丑闻,至多只是绯闻,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江远的桌上,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安然坐在对面。
“这里只是解除领养关系的文件,只要你签了这个文件,我与江家就算解除了法律上的关系,至于你代持的那百分之十的股权,我会让律师另外再拟文件。”
身份,股权,全都分开,江秋白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江家划清界限了。
江远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养子身份还在其次,关键是股权。
没有了江秋白的那百分之十,他的最大股东身份岌岌可危,这个江氏,还是不是江氏就不好说了。
但凡有几个大股东联合起来,那就不好办了。
“签字解除,总好过起诉解除,有些事情不翻到明面上来,对江董更好。”
江秋白已经改称江董了。
江远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养子,竟然养成了心腹大患。
“好,你姓你的傅,我姓我的江,我倒要看看在我的江氏,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江秋白拿着签过字的文件回到办公室,让赵坤拿着去更改一切证件的名称,户口也一并迁出江家。
待赵坤走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转动椅子看向远处永远热闹的海面。
游艇穿梭,金光灿灿。
他终于不姓江了,终于不再是哥哥了,他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去爱他的江行舒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临时证件上的“傅秋白”三个字,忽然觉得身子轻盈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
天色黑透,江行舒依旧未醒,只有祁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呆,听见电梯声音才缓缓转过头来。
“江哥——”
傅秋白有些轻松地笑笑:“以后我就不是江秋白了,我姓傅,我叫傅秋白。”
“傅......傅哥?”
祁钰别别扭扭绕不过来,傅秋白道:“就叫哥吧,祁临不生气就没事。”
他走过祁钰身边,开了江行舒卧室的门,确定人睡的很沉很安静后才又关了房门走回来。
“辛苦你了。”
“不辛苦。”祁钰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吃过了么?”
“我不饿。”
两个人干巴巴地说着话,傅秋白看了他一眼,最终在他身边坐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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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了?”
祁钰听了一慌,双手在身上拍打起来,试图把留在身上的烟味拍散。
“白天抽了几根,我在阳台抽的,没在房间里抽。”
“给我也来一根。”
“啊?”
祁钰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时快速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递给他。
他们俩在美国时都有抽烟的习惯,后来是傅秋白回家看望江行舒,被她发现了这个毛病,一顿痛骂逼他戒了。
戒烟的过程不轻松,祁钰总在他面前带着烟味晃荡,于是勒令一起戒了。
直到今天,两人一起破戒。
一点星火在指尖燃烧起来,傅秋白吸的很深,多年不抽烟的肺受不了刺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的眼睛里都泛出水光。
“哥,你慢点儿。”
傅秋白不说话,又深吸了一口,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
祁钰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傅秋白也没打算让他接。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行舒生病了,是我的原因。也许能好,也许好不了,除了顺从她,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去帮她。”
“哥,咱们可以去看医生的。”
祁钰白天抱着手机,对着药盒查了半天的药效,终于知道江行舒生的是什么病。
傅秋白却摇头:“见过了,药也吃了,可是医生说心结不解,她很难好起来,所以我带她回来了。”
祁钰很想问心结在哪里,他只知道江行舒跟家里闹翻了,至于为什么翻,他自始至终也没敢问一句。
好在今天傅秋白主动开了口,把当年的事情简单道来。
十六岁那年江行舒少女初长成,在生日会惊艳四方,也是那天她把林昶介绍给了傅秋白,说那是大哥在生意上认识的伙伴。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家父子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是他们来了。
几天之后傅秋白飞回美国,原本说好了过段时间就接妹妹过去度假,十六岁的江行舒对迪士尼钟情已久,尤其是加州迪士尼独一无二的落日飞车。
然而他没有在机场等到江行舒,却等到了她的一个电话,问他想不想娶她。
江行舒从小被人围绕,身边人来来往往从不作真,有什么伤心事最多撅两天的嘴就忘到脑后去了。
然而那天不大一样,她在哭,所以他照旧哄她。
人人都爱她,人人都想娶她。
所以哥哥也不例外,是么?
他笑:哥哥当然不例外,薇薇王的婚纱好不好?
电话断了,那是他们最后一通电话,接着他失去了这个妹妹,为此他恨了她九年。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
傅秋白的脸上露出一种造化弄人的笑意,像在自嘲,像是无奈。
“谭轩,记得么?那个在美国投资我们的香港商人。”他深吸一口烟,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跟江远这辈子注定要翻脸,与其让她左右为难,不如让她远离,不回来对她或许真的比较好。”
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恩怨,但祁钰从他的表情猜出,那是无法和解的仇恨。
这就难怪他要自己去帮江行舒了。
江行舒最初回来的时候,动静太大,又相当无礼,以至于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以为她只是想要一点钱。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幕后推动操作这一切的,是江氏的总经理傅秋白。
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止那一点点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