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秋荷携小猫回家,在楼下碰见了同样刚从外面回来的池夜雨,彼此打了个招呼,气氛有些沉闷,毕竟早上秋荷一声不吭,直接带着猫走了,显然是对池夜雨有意见。


    上了电梯,气氛更加沉闷,沉闷到秋荷芒刺在背。


    她最害怕这种无话可说的局面了,尴尬,局促,纠结,一齐涌上来。


    秋荷小心打量池夜雨的神色,他依旧是那副带笑的样子,碰上秋荷的视线,还冲着她笑了笑。


    回到家,池夜雨立马进了厨房,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天气仍旧炎热,在厨房炒菜不是件舒服活儿。


    秋荷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池夜雨眉眼弯弯,询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


    食物的香气勾走了秋喵喵的魂魄,他鼻尖耸动,飞快地跑到餐桌前就位。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修养,他恢复了不少,不过脸色依旧有点发白,原本乌黑的头发缺少光泽,隐隐泛着棕黄色,整个“人”好像有些褪色。


    他已经饿坏了,毕竟中午秋荷没法带他去单位食堂,只偷偷抱着他去了单位楼前的草坪,喂他吃了些猫粮,但秋喵喵早就被养叼了,看不上喵粮,仅浅尝了两口。


    饭菜上桌,秋喵喵食指大动,大快朵颐,嘴里塞满食物,呜噜呜噜含混不清地夸赞池夜雨的手艺。毋庸置疑,池夜雨又一次抓住了猫的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又一次蛊惑了猫的心。


    小猫的思绪总是很简单,美食当前,一切都抛之脑后,包括昨晚让他颤抖的眼神视线,他又愿意同池夜雨亲近了,就好像什么不愉快也没发生过。


    猫咪想法很少,但秋荷总是想得很多,难免心事重重。


    白沥安发现了她偷偷带着猫上班,虽然不清楚他怎么发现的,秋荷觉得藏得很好,但以后显然是不能再带猫去工位了,那么相应的,小猫只能待在家里了,而池夜雨没什么任务委托的话也一直待在家里。


    她不太清楚池夜雨会对一只想尝人血的猫做些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池夜雨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他那双似笑非笑,春水荡漾的眼睛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谁都会觉得温和无害,只是昨夜她不小心撞上了他冷冰冰的视线,深邃到像一潭死水,陌生到让她心中惶恐,她一下也拿不准他会对小猫怎样。


    平心而论,她跟他毕竟不在一个圈子里,她从小科学唯物,她没法很深刻的理解猫妖喝人血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他们那些能人异士会不会真的因此杀掉猫妖。


    秋荷低头吃饭,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池夜雨,以及该不该开口,毕竟当下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秋喵喵吃得不亦乐乎。


    秋荷不太想提这个扫兴的话题……但是,倘若池夜雨会对秋喵喵不利,她该怎么办,凭她跟池夜雨的关系,她跟他是不是有对话交涉的余地。


    有吗?他会因为她让步吗?秋荷不能确定。他会吗?他不会吗?


    思绪万千,百般纠结。


    最后池夜雨先开口了:“秋荷。”


    “嗯?”秋荷从爆炸般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你已经盯着筷子看了至少两分钟了,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


    池夜雨知道她口是心非,轻轻笑了:“你在想我和喵喵,对不对?”


    秋荷没想到他先自己提出来了。


    秋喵喵满嘴食物,百忙之中抽出一瞬,随口问池夜雨:“她想你做什么?”


    池夜雨一愣,小猫的意思好像是秋荷不会想他,没必要想他。


    也是,池夜雨心底发涩,她确实没必要想自己,她跟小猫才是一伙的,她总是跟小猫在一起,住一个房间,吃饭也挨着,现在她就坐在小猫左手边,隔着一张餐桌坐在自己的对面,微微皱眉,眼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泽。


    池夜雨难免忿闷,昨夜自己分明也没做什么,她就对自己这样了,所以自己和小猫孰轻孰重……池夜雨不忍细想,强行打断思路,告诫自己跟一只猫计较只会显得自己像一个怨妇。


    他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喵喵遵守当初的约定,不吃人伤人,我不会随便伤害喵喵的,毕竟我还有一项职责是保护好喵喵。”


    保险起见,秋荷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会对喵喵做些什么?”


    池夜雨认真道:“我保证,只要他不吃人伤人。”


    “喵喵不会吃人,也不会伤人的。”秋荷替小猫做出了承诺,继续垂着眼帘夹菜。


    池夜雨沉默了一阵子,忽而开口唤道:“秋荷……”


    秋荷抬起眼,望向他,等待着下文。


    “……我不会伤害喵喵,我们之间也就没必要这么紧张了吧,所以,秋荷,别再跟我疏远了……”池夜雨轻声说,他冲着秋荷笑了笑,眉眼弯弯,春水流转。


    秋荷一阵晃神,敏锐地捕捉到池夜雨最后一句话尾音的颤抖,以及潜藏其中的……祈求的意味?


    秋荷心中一空,隐隐不安,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一般,几乎不敢看池夜雨,视线不知道该投到哪里才合适,她绕开池夜雨的眉眼,绕开他的嘴唇,绕开他的喉咙,瞥向身侧的秋喵喵,她的猫埋首食物,全然忘记了昨夜的事。


    既然她的猫都不计较,她自然也没什么可与池夜雨计较的。


    “我不会疏远你的。”她小声说,半是解释半是安慰道,“我总共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总得珍惜一下。”


    秋喵喵闻言抬头,吞下嘴里食物,忽而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秋荷回答:“你是我唯一的小猫。”


    小猫陷入了“唯一的朋友”和“唯一的小猫”谁更重要的困惑中,但小猫就是小猫,不会把疑问藏在心底,直接问了出来,将问题抛向了秋荷。


    “都重要啊。”秋荷水端得很平。


    小猫不折不挠:“如果一定要你选出一个呢?”


    “呃……”秋荷一时语塞,对于这种二选一的难题,她总想着能找出什么两全其美的答案,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一方,但她又不是那种才思敏捷的人,短时间里想不出什么高情商对策,只好愣在原地,难为至极。


    秋荷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将问题踢给小猫,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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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移话题:“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小猫目不转睛,显然是要等一个答案,餐桌对面的池夜雨似乎也有些好奇,似笑非笑的眼睛若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这个……”事到如今,秋荷是不得不交代一个答案出来了,她看看小猫,又看看池夜雨,额头有点冒汗,内心催促自己,死脑子快想啊,快想出一个拍案叫绝的回答啊。


    但大脑回以一片空白。


    “当然是小猫更重要一点,”在秋荷百般纠结,陷入僵局之际,池夜雨开口解围,“朋友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新的,但喵喵永远就只有这么一个。”


    他微微笑着,语气轻快,心底却一片怅然。他也确实也这么想,他好像比不过秋喵喵,但他很快又再一次扼杀了这种比较的念头,他总不能真和一只猫较劲吧。


    有了池夜雨的解围,秋荷瞬间轻松了不少,秋喵喵向她求证“真的吗?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她便顺着池夜雨的话含混道:“大概,呃,差不多吧。”


    其实她觉得池夜雨的话不够严谨,小猫只有一个是不差,但池夜雨也只有一个,是她二十多年生涯里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毕竟她一度为自己这种性格的人一辈子也不会与任何人亲近起来。


    饭后无事,电视点播了一部温馨公路片,大家分别占据沙发的一角,一边看电影,一边等着窗外最后一点夕阳余晖消散,慵懒安宁。


    电影开演没多久,秋喵喵靠在秋荷身上,睡了过去,秋荷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困了就去床上,他半睁开一只眼,问秋荷也回房间吗,秋荷说她等电影看完再说,秋喵喵说那他也一样,他坐直了身子,但没一会儿闭上眼睛了。


    “你发现了没?”秋荷跟池夜雨嘀咕,“喵喵好像越来越爱睡觉了。”


    “可能猫的天性就是爱睡觉?”池夜雨猜测道。


    秋荷觉得确有可能,她上大学时,每次见到秋喵喵,秋喵喵都是趴在路边的草丛里蜷成一团睡觉。


    “但是喵喵的脸色不太好。”秋荷还是有点不放心。


    池夜雨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叫霁雪过来看看他,正好今年国庆她难得有空,不用带旅游团。”


    秋荷迟疑了,她不太愿意跟胡霁雪碰面,一来见这种多年未见半熟不熟的同学最是容易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最容易尴尬的,二来胡霁雪实在太耀眼了,而她自己又实在太不起眼了,即便秋荷性格再含蓄低调,也难免内心不平衡,毕竟没人喜欢这种当太阳身边一粒尘埃的感觉。


    但秋荷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池夜雨的提议,麻烦胡霁雪来一趟,看看秋喵喵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宠物医生终究只能治疗普通的小猫,猫妖对他而言实在超纲了。


    秋喵喵状态不好,此前光彩照人,浑身上下隐约笼罩着一层莹莹珠光,现在黯淡无光,发梢与肌肤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灰雾蒙蒙的感觉。


    以后不能再让小猫喝酒了,秋荷告诫自己。她可不想让小猫再进医院受苦了。


    但似乎生病之前小猫就变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