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受辱
作品:《高岭之花被心机女狠狠拿捏了》 廖珠回首笑道:“嗯,姐姐已经回去了。”
赵荣点头,大踏步走上前来,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杯冷茶,正欲喝。
廖珠急忙阻止,“老爷那茶都冷了,让婢女再沏一杯来吧。”
赵荣摆摆手,“不过是一口茶,不必讲究那么多。”
廖珠要说的话被憋了回去,不仅是因为那茶冷了,而是那是先前婢女给姐姐泡的茶,姐姐虽并未喝,可她心里总归是不大舒服。
待回过神来,听见赵郎不耐烦地问,“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
廖珠忙问,“赵郎我听着呢,你说。”
赵荣这才又道:“我问你,咱们在城西那边是不是有一个铺子?”
她忽然提起这一茬到叫廖珠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铺子她当然知道,知春堂是做药材生意的,生意谈不上特别好,胜在稳定,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因着这一桩,她几次三番希望赵郎将这铺子留着给莹莹以后当嫁妆,可他总是不松口,这个时候怎么又提起这个,廖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赵荣搁下茶杯,慢悠悠地说,“你姐姐家中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如今全赖她一个妇人支撑门户,难免艰难了些,咱们有余力,能帮便帮一把,从下个月开始,知春堂这个铺子每月收益就用来贴补她,此事你不必告诉她,只待你那外甥女出嫁,这铺子权就当你这个做姨母给的添妆。”
廖珠浑身冰冷,心里更是苦涩万分,同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从前在爹娘眼中她比不上姐姐,如今在她的夫君心里,她还是比不上姐姐,连带这她的女儿也比不上姐姐的女儿。
她借着身旁椅背的支撑,这才勉强站立,嘴唇轻颤,笑道:“还是赵郎考虑得周到,奴家这就去安排。”
廖珠跟贴身的嬷嬷耳语几句,不多时有个丫鬟取了一个包袱过来,道:“奶奶您说的东西,奴婢都取来了。”
廖珠点头,翻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小女孩的新衣裳,拿上东西坐上马车朝着姐姐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廖玳母女为了省点钱,打算步行回去,左右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在回去的路上,母女两都非常高兴,廖玳摸了摸女儿的头道:“等会回去买一点你最喜欢的那个八宝鸭子,那个又香又脆的,你之前不是一想吃吗。”
只是听着,就下意识地分泌了不少口水,宋琢玉咽了一口唾沫,却摇摇头,“娘,我现在长大了,不爱吃那个,咱们还是买点干粮吧,能吃饱就行。”
廖玳柔柔地看了女儿一眼,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心疼,若不是她没用,她的女儿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宋琢玉不喜欢看见娘亲这样的表情,她拉着廖玳的手一蹦一跳地道,“娘,姨母人又好长得又好看,我以后可以常来玩吗?”
廖玳摇头,“莹莹表妹不是不喜欢你吗,她总是欺负你,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说谎。”
宋琢玉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的娘,她是妹妹,我可以让着她,只要我哄着她,她就会喜欢我。”
廖玳摸摸女儿的头,轻声说:“你还小呢,不要考虑大人的事情,你也是娘的宝贝,娘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放心娘会努力多挣点银子,不让你受委屈。”
宋琢玉用力地点头,“以后我也要挣好多银子,让娘过上姨母那样的好日子。”
廖玳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轻声道:“那娘可等着了。”
母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对未来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是无比美好。
直到在一处僻静之地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三人穿得破烂肮脏,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母女俩逼近。
这个地方本就不太平,自从闹了旱灾,好些人吃不饱饭,一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官府那边已经是自顾不暇。
知道对方大约是为了银钱,若是从前,给了别给了,可是如今这银子是全家救命的钱,廖玳咬咬牙,率先将妹妹给的那块银锭子塞在女儿怀中,将她推到身后,叮嘱道:“顽顽快跑,不要回头。”
宋琢玉也怕得很,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又知道自己在这除了添乱,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转身飞奔而去,大喊,“娘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三个无赖看都没看宋琢玉一眼,六只眼睛只紧紧地黏在廖玳身上。
宋琢玉一边跑一边哭,在街上像个无头苍蝇,专门找一些看起来强壮的男人,大喊,“大叔大叔,求求你帮帮我,有人欺负我娘。”
这年头每个人都为了生计忙碌奔波,却仍旧食不果腹,哪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因此没人理会她这么个小孩。
宋琢玉哀求:“大叔我求求你,有人欺负我娘,只要你帮帮忙,我可以给你钱。”
依然是没有人搭理她。
宋琢玉手足无措,急得脸都红了,又不敢将怀中的银子给对方看,她害怕对方生出歹意。
可怎么办呢?
她一低头,看见地上摆着的一排瓦罐,忽然抱起其中一个,用地往地上一砸,中年男人气得脸色发黑,“你这小女娃做什么?”
宋琢玉不理会,又去隔壁摊子踩烂了一个竹编小玩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砸了四个摊子。
四个小摊贩暴起捉住她的胳膊,怒道:“你这小娃子,弄坏了我们的东西,不赔钱不许走。”
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宋琢玉一边哭一边耍赖,“你们别拉我,我一个小孩子哪有银子。”
几个中年男人面面相觑,又无可奈何。
说完挣脱几人的钳制,大喊,“谁让你们不帮我,别拉着我,我还要去找我娘亲。”
随即飞快地跑了。
忽然有人说,“这小孩没有银子,她娘定然有,我们跟她去找她娘要去。”
其余人觉得有道理,便朝宋琢玉追了过去。
宋琢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娘你一定坚持住啊。”
……
这厢廖玳见女儿已经逃脱,至少安全了,心里稍稍安定,试图与对方讲道理,“几位好汉,我家中早已无米粮下锅,这几个铜板是我身上仅有的了,都给你们,请你们放过我。”
那几个铜板寒掺得可怜,并不被几个人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黑壮黑壮的男子,小小的苍蝇眼在廖玳身上滑来滑去,最后落在她的胸前,他咽了一下口水,双眼冒着精光道:“你说的我可不信,要让搜一下我才相信。”
他旁边几人脸上也浮现心照不宣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廖玳围拢过来。
廖玳又不是什么天真懵懂的少女,自然知道这几人是什么意思,她双手抱胸,吓得发抖,知道自己大概是难逃此劫了,她不怕受辱,只是就此了结了自己,就不能守着女儿长大了,若是残喘苟活,又怕连累女儿的名声。
左右矛盾的想法不停地撕扯着她,她尚未得出一个结果,那如狼似虎的几人已经围上来开始企图剥她的衣裳。
她已经没有思考的机会了,只靠本能地挣扎着,伸出一只手试图求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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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得厉害,惹恼了那些男人,便挨了一记窝心脚。
痛得她浑身痉挛,抽搐不止。
有零星几个路人看见这一幕后都快速离开,唯恐殃及自身。
廖珠就坐在马车里,藏在街道的一角,偷偷看着这一幕。
她有些担心那些人没轻没重伤了姐姐,犹豫片刻想上前阻止,又想起自己受的屈辱,她一边流泪,一边低喃:“姐姐这都是你欠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嫁人了还不安分,还要勾引我的赵郎,为什么,为什么在旁人眼中我永远都比不上你。”
直到远处跑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小孩,廖珠意识到不能再等了。
她擦干眼泪,催促马车上前,并大喊,“做什么,你们给我住手。”
廖珠的一声娇斥,三人互相瞥了对方一眼,瞬间作鸟兽状,仓皇而逃。
顾不上追赶那些人,廖珠跳下马上,搀扶住姐姐廖玳,凑得近了才发现姐姐,居然伤得十分严重,面颊红肿,嘴角还有血迹,衣服也被撕烂了,身子都遮不住了,她心中一酸,不受控制低哭了起来,“姐姐。”
“对不起,我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廖玳擦了擦嘴角,拉着破损的衣服,摇头,拿了妹妹的钱,她早就过意不去了,更不愿意再花银钱去医馆,她强忍疼痛,轻声安慰道:“姐姐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将养上几天就没事了,只是你怕是吓坏了吧,还好你及时来了,又救了姐姐一次。”
廖珠身体一僵,将头埋在姐姐怀里,眼泪洇湿了廖玳的粗布衣裳。
她竟是如此一个惺惺作态的人吗?
“娘——娘你没事吧,我回来了。”
廖玳抬起头,看见女儿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男人,瞬间变了脸色。
等知晓几人是因为小孩子弄坏了东西来讨钱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廖珠拿出银子将几人打发走,这才看了一眼宋琢玉,表情怪异低道:“顽顽好聪明,比我家莹莹强多了,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救你娘。”
宋琢玉道:“姨母莹莹是你的女儿,你不要说她不如我,我娘从来不会说我比不上旁人。”
廖珠听了不由得一怔,随之一笑而过。
只转而拉着廖玳道:“姐姐你走的匆忙,我这边收拾了几套新衣服,都是先前给莹莹做的,她衣服多,还没来得及穿,我想着她们姐妹二人身量差不多,便想着拿给顽顽穿。”
不仅如此,她又从衣襟里拿出三块银腚,塞给了姐姐廖玳,加上先前给的五两银子,足足有二十两,足够他们母女生活很长时间了。
廖玳执意不肯收下,姐妹两拉扯了好一会,廖玳才勉强收下。
廖珠告辞离开。
天色不早,廖玳也急着带女儿回去,毕竟家中还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
宋琢玉一低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做工精细的荷包,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她捡起来将灰尘拍打干净,“娘,这好像是姨母的东西。”
廖玳皱了皱眉,低声道:“嗯,你从小就跑得快,你姨母也应该还没走远你快拿着还给她。”
宋琢玉见她娘一身伤,很不放心,摇头:“下次去姨母家还给她就是了。”
廖玳摇头,“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还是快些送过去吧。”
宋琢玉没法子,只能听从她娘亲的,与其在这争执不下,不如早去早回,打定主意后匆匆追赶而去。
等女儿走了之后,廖玳像是终于抑制不住了,喉咙涌起一股腥甜,呕出一滩血来,溅在满是灰尘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