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作品:《卷过同门上掌门

    交祝歌唱完,合卺酒饮毕,众人皆退。四野无声,惟余月色。


    萧子期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叶风荷用细长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扯下束缚人的头冠和覆面,长长地舒了口气。


    平心而论,叶风荷如今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样子实在谈不上美貌,但萧子期没有挪开眼睛,而是自始至终平静、镇定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很难呼吸吗?”萧子期问道,想要给他稍微拍拍背顺一下气,偏偏这个时候暗门嘎吱一响,江清容进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江清容或许自己都没注意到,在看到叶风荷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再开口的语气都变得轻松欢快起来:“掌门——”


    “阿容,”叶风荷自然而然地应道。他们两个人一个疲惫憔悴,一个面目全非,抱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依然是他们最好的模样,自然且亲密地水乳交融,仿佛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萧子期忽然觉得非常难过。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非常难过,但是根本没有人问过他的感受,他也没有人可以诉说。朋友不是没有,但不是最好的朋友;喜欢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不是对方最喜欢的那个。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选择,对此没有人觉得有一点问题。他的真心毫无意义,而漂亮是罪。


    “行了,差不多了,赶紧离开这里吧,”萧子期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还得洞房呢,不是吗。”


    “对,忘了,”江清容笑着说道,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对不起啊,打扰了你的洞房花烛夜。我会带着他永远离开这里,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称得上添麻烦,”萧子期跟着客气了两句,“没有你和掌门,我不可能是现在的自己。”


    叶风荷在旁边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点儿笑容犹如神来之笔般完全掩去了他的憔悴,依稀能看出当年绝色如斯。


    萧子期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怕自己再掩饰不住:“掌门,你是真的再也不打算回来看我了吗?”


    “你以后身边会有很多人,”叶风荷的声音沙哑,语气柔和,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味在里面:“你会有新的遇见,新的放下,会有人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但那个人并不一定非要是我。”


    这是含义很明确的拒绝了。


    萧子期知道已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苦笑了一下:“那么,好吧。来日勤通书信,切勿相忘。”


    叶风荷匆匆点了点头,携过江清容的手,两人肩并肩地离开了红的炫目的洞房。


    萧子期清楚马上要发生什么,闭上了眼睛。


    破空的箭雨声骤然响起,只有术士最清楚怎么才能完全杀死术士,何况那并不是为了一个人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埋伏的人员总数击杀十数名术士还绰绰有余。


    起初他并不理解,为什么父皇要始终如此针对叶风荷一个术士,事实上直到皇长子不明不白的死去的时候他才明白,那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力量。就算你贵为皇族,身边有几十乃至数百个死士层层加护,依然可以被一个手无寸铁的术士绞杀于无形,连证据都查不出来。这就是足可以动摇国家政权的、颠覆性的力量,在这世上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而像是对于应北辰那样特殊术士的启用,亦或是为术士开设等同于科举武举的比武大会,这些桩桩件件的举措已经算是非常前卫和大胆的尝试,平心而论把他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他做不出来。


    他是未来的皇帝,不是天应的弟子。而把最后决定命运走向的权力放在叶风荷手上,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结果并不理想。


    江清容被杀了个猝不及防,在箭雨爆发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本能地冲上去挡在了叶风荷身上,那一瞬间是察觉不到痛苦的,更麻烦的是失去行动力。但他们的配合远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默契,叶风荷的治愈能力非常霸道,几乎是在痛楚抵达四肢百骸之前就为他回复了状态,令他得以背着他拼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他身上其实只随身佩戴了那一柄龙光,之所以能招架的过来纯粹是因为他的水系能力将那些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液还是别人的血液化为了锋刃,这也是他能不留痕迹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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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皇长子的原因所在,首先是想方设法引发内出血,其次便是将淤血内化成型,从而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为之辛苦钻研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想过精心准备出来的这一式最终也如它的寓意那般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当他背着叶风荷逃到不知名的一座小山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江清容才意识到他原来早就没了力气,劳累过度的肌肉不堪重负,酸疼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掌门,掌门,”江清容用极细微的声音叫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欢喜,“他们好像,没有再追过来了。”


    叶风荷唇色苍白,朝他微微笑了一笑,刚想要说话,却只是从嘴角边上涌出了一大堆血红的泡沫。


    江清容的瞳孔骤然缩小,这场景简直可怕的熟悉,因为他从叶家老宅里骑过来的那匹白马就是这么活生生累死的。


    “不,不,为什么,”江清容口不择言,豆大的汗珠瞬间湿透了衣衫鬓角,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叶风荷的死穴上早就洞穿了一个窟窿,大概是紧绷的肌肉使它没有在刚刚慌不择路的逃窜中崩溃,能撑到现在显然已经是奇迹了:“我不相信,一定有办法的……”


    “阿容,”叶风荷说话的声音比风声还轻,江清容第无数次懊悔他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听风吟,如果他会,是不是能听的再清楚点:“不要怪任何人。我死后,去找苏晚吟他们,朝廷谋害应北辰的证据在他们那里,一定要找时机替北辰和宁智翻案。吴添乐和朱抱岩,照……”


    江清容连哭都不敢哭,怕错过了哪怕一个字。没有下文,他还只当叶风荷是在休息顺气,竖着耳朵安静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就是永远的安静了。


    他的掌门再也不会管他叫阿容了。


    可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不知死活地升了起来,每一分每一秒,象征着安全的淡白月色都在消散,追兵随时可能赶到,江清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没有时间了。一步三回头地,他不得不把那具寄托了他全部爱与温柔的、余温未散的尸体留在了原地,对着渐行渐响的晨风发出了无声无息但撕心裂肺的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