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从未如此幸福过。


    清凉的水流轻柔地抚过小绿的表面，殷显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清洁那些难以触及的缝隙。


    浴室里弥漫着香氛水汽，混合着殷显常用的雪松沐浴露气息，这是小绿最爱的味道之一。


    “水温凉不凉？殷显轻声问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最敏感的那道纹路。


    小绿释放出一缕愉悦的柑橘香气，同时在水中微微颤动。


    这是他们每周一次的沐浴仪式，殷显说再珍贵的宝石也需要精心护理，更何况是她这样的无价之宝。


    “你今天特别美。”殷显微笑着捧起她，让水流冲刷她底部那些平时不显露的纹理。


    小绿有点害羞。即使在一起这么久，殷显的赞美仍能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她有心脏的话。


    她放松地躺在殷显掌心，享受着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水很凉，但不会很冷，刚好能让她坚硬的表面微微湿润，便于殷显为她做护理。


    就在这时，浴室外传来急促的手机铃声。殷显皱了皱眉：“应该是公司的事，我设置了只有紧急联系人才会这个时间打来。”


    小绿释放出理解的薰衣草香气，轻轻滚到浴缸边缘的特制支架上，这是殷显专门为她设计的，让她能在沐浴时安全地待着。


    “我马上回来，宝宝。”殷显吻了吻她的顶部：“乖乖等我。”


    浴室门关上后，小绿惬意地享受着独处时光。水流从上方花洒落下，像小型瀑布般按摩她的表面。


    她闭上眼睛，虽然她没有真正的眼睛，回想着这一年来不可思议的旅程。从公园角落的一坨无名大便，到被殷显当作珍宝收藏，再到现在的相爱，命运何其奇妙。


    水温似乎渐渐升高了，小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在意。


    直到她突然感到一阵异常的刺痛，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尝试移动，却发现支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滚烫。更可怕的是，她接触支架的部分开始变软，像黄油放在热锅里一样慢慢融化！


    恐慌瞬间席卷了小绿的意识。她拼命想从支架上滚下来，但融化的部分已经黏在了金属表面。水温还在持续升高，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热水器出了故障！


    “殷显！”她在内心尖叫，释放出最强烈的求救气息，混合着铁锈味的尖锐香气，但浴室门依然紧闭，只有水流声回应她的呼救。


    痛苦，难以形容的痛苦。多年风干形成的保护层在滚烫热水中迅速瓦解，她感到自己正在原形毕露。


    最可怕的是那种气味的释放，被热水激活的粪便本质气息，像无形的幽灵般迅速弥漫整个浴室。


    小绿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变成稀糊状，滴落到浴缸底部。她疯狂地尝试重新硬化自己，但高温摧毁了一切努力。


    在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那些被活活煮熟的螃蟹的感受，缓慢而不可逆的死亡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解体。


    “不...不要这样...”小绿在内心乞求着，不是对任何神明，而是对殷显。如果他此刻回来，也许还能救下她的一部分...也许...


    仿佛回应她的祈祷，浴室门突然开了。


    “乖宝？我听到奇怪的声音——”殷显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绿“抬头”，看到殷显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从关切迅速变为震惊，然后是...那种表情。


    那种她从未在这张脸上看到过的表情。鼻孔扩张，上唇微微掀起，眉毛扭曲成厌恶的弧度。那是人类面对腐烂恶臭事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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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本能反应，是大脑最原始的排斥机制。


    “呕——”殷显的手猛地捂住口鼻，踉跄后退，“天啊...这味道...”


    小绿想解释，想求救，想告诉他这只是意外，她可以恢复，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释放出一缕微弱的气息，混合着最后的希望和爱意。


    殷显的反应彻底击碎了她。那个曾说过“我爱你的一切”的男人，此刻像躲避瘟疫般后退，眼中是赤裸裸的恶心和...恐惧？


    是的，恐惧。仿佛她是什么有毒的污染物。


    “我...我得...”殷显的声音含糊不清，手指已经按在了换气扇开关上，“这...这太也...”


    他没有说完就转身逃离，重重关上门。小绿听到外面传来干呕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主卧室门被摔上的闷响。


    热水继续冲刷着她。小绿不再挣扎。有什么意义呢？


    随着最后一块身体融化，小绿感到意识开始模糊。水流带走了她的大部分身体，只剩下核心的一小块还黏在支架上。


    在完全消失前，她最后一次释放气息，气息不是爱的告别，而是深深的领悟。


    她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个人类对新奇事物的暂时迷恋。一旦新奇消失，剩下的只有生理性的厌恶。


    “原来...如此...”小绿的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愤怒，而是某种奇怪的解脱。至少她不再需要活在谎言里了。


    当殷显终于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回来时，浴缸里只剩下一圈恶心的屎绿污渍。


    他沉默地打开排水口，然后打电话给物业，要求立即更换浴缸，并预约了全屋深度清洁。


    看着最后一点痕迹消失不见，他翻看手机相册，删除了所有与小绿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