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征丁

作品:《游走神话,要我偷耶稣尸体?

    余麟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这次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任务里过去了八个小时,在现实只过去了八分钟。


    这次看来是一个小时等于一分钟。


    两天假期就是四个月的任务时间,足够了。


    下一刻。


    他又回到了萧何给他准备的房屋内。


    躺下,睡觉。


    直到隔天。


    公鸡刚一叫,余麟就睁开了眼睛。


    此刻天色已亮,薄雾笼罩着沛县的街巷。


    余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湿润的晨风夹杂着炊烟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泥土路上,早起的农人已扛着耒耜往田间走去,赤足在露水未干的土路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即使是草靴,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物,舍不得穿来下田。


    几个总角小儿追逐着跑过,惊起路边啄食的鸡群。


    远处传来"笃笃"的捣衣声,应是妇人们已在溪边浣洗。


    萧何跪坐在院中老槐树下,手中竹简展开过半。


    晨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他深褐色的衣袍上,却照不散他眉间紧锁的阴云。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简牍边缘,连简绳松脱都未察觉。


    “先生晨安。”萧氏抱着木盆从庖屋出来,盆中堆叠的深衣还蒸腾着热气。


    她向余麟屈膝行礼:“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有鸡蛋、葵菹和粥。”


    余麟微微颔首:“多谢萧夫人。”


    他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萧何。


    这位县吏起身,宽大的衣袖不慎带翻了案几上的陶盏,清水在竹简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余先生!”萧何匆忙行礼,手忙脚乱地抢救竹简:“有些失礼了。”


    “还请见谅。”


    余麟目光落在萧何手中的竹简上,只见上面朱砂批注的数字格外醒目:朝廷征发百丁,限旬日解送骊山。


    “萧先生这般愁眉不展,可是为这征役之事?”余麟明知故问。


    萧何长叹一声,颔首道:“骊山陵工期延误,要追加二十万役夫。沛县八百余户,百丁几乎要抽走半数青壮。”


    他声音低沉:“去骊山的役夫,十不存一啊......”


    余麟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暗道:看来刘邦斩白蛇的神话要开始了。


    "限期多久?"他故作关切地问道。


    "十日之内。"萧何愁容满面,"可这百人......"


    余麟忽然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自行笑道:“萧先生不必忧心,顺其自然便是。”


    “你如何想,便去如何做,此事自会解决。”


    萧何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余先生会卜筮衍算?”


    “略懂略懂。”余麟神秘一笑,拱手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行告退。”


    萧何怔怔地看着余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坐在继续处理着政务。


    直到下午时分。


    这才起身离开宅院。


    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简陋酒肆前。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刘邦爽朗的笑声和酒碗碰撞的声响。


    推开木门,酒肆内昏暗潮湿,几张粗糙的木桌旁坐着几个市井打扮的男子。


    刘邦正坐在角落,一手搂着个醉醺醺的汉子,一手举着酒碗,脸上泛着红光。


    “刘季!”萧何沉声喝道。


    刘邦转头看见萧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嬉皮笑脸地招手:“哟,萧大人今日怎的有空来这这儿?来来来,一起喝一碗!”


    萧何皱眉走近,低声道:“有要事相商。”


    刘邦见萧何神色凝重,这才收敛了笑容,对身旁几人挥了挥手:


    “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两人走到酒肆后院的槐树下,萧何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


    “朝廷又征发徭役了,去修骊山陵!咱们沛县要出百丁!”


    刘邦闻言,脸上的醉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百人?这不是要了沛县百姓的命吗?”


    “谁说不是?”萧何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刘邦的肩膀: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待到事成之后,我给你表功!”


    刘邦猛地一拳打向旁边的树木,震得枝丫颤动不停。


    他瞪圆了眼睛,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


    “萧何!你莫不是昏了头?”


    “押送刑徒去骊山?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一把扯下头上的竹皮冠,狠狠摔在地上:


    “这破亭长,老子不干了!”


    “要钱没有,要............有事就找老子,我呸!”


    “谁爱干谁干!”


    萧何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刘季,你以为这是儿戏?”


    刘邦梗着脖子:“怎么?我不干,你还能绑我去?”


    萧何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刘邦心里一毛。


    “不干?”萧何慢悠悠开口,平静的眼神看着刘邦:


    “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是亭长,朝廷的差事,你敢撂挑子?”


    刘邦撇撇嘴:“大不了跑路!老子又不是没跑过!”


    萧何猛地一喝:“跑?!”


    他声音陡然拔高:“你跑了,你妻儿呢?吕雉、刘盈.....她们怎么办?”


    “你以为你那些兄弟能逃得掉?樊哙、夏侯婴、周勃……”


    萧何冷笑:“他们可都是跟你混的,朝廷查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刘邦脸色一僵。


    萧何步步紧逼:“按秦律,失职者——斩!”


    “连坐者——流放!”


    “妻女——充作官奴!”


    他每说一句,刘邦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们要死,你要死,我也要死!”


    “还要连累咱们泗水亭的所有男丁!这是连坐!”


    “这就是秦律!”


    刘邦的拳头攥得咯咯响,额角青筋暴起。


    可最终,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娘的……”他用力抓着头发,咬牙切齿:“这狗屁世道!”


    “还过什么?不如反..........”


    “慎言。”萧何听他要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语,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


    “刘季,我知道你不甘心,可眼下……咱们没得选。”


    刘邦沉默半晌,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行,我干!我干还不成?!”


    “等着,三天内给你凑齐。”


    他站起身,大步朝着酒肆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


    萧何抿了抿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