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去古恩太太的学校了？”


    提姆惯例给杰森打电话聊天，就听到了这个惊天噩耗。


    “是的。”


    嚼嚼嚼。


    “你在吃什么？”提姆眯起眼睛。


    嚼嚼嚼——


    “你说薯条怎么这么好吃。”


    提姆发出尖锐爆鸣：“蝙蝠侠请你吃薯条了？！”


    “你怎么知道蝙蝠侠请我吃了汉堡和薯条，还请我喝了可乐？”


    “啊啊啊，杰森！”提姆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我恨你！”


    杰森爽朗大笑：“哈哈哈，提姆，冷静点，我知道你很羡慕我，但是不要紧张，我没有拿到蝙蝠镖，也没有拿到蝙蝠侠的签名。”


    “说不定你很快就可以拿到了。”提姆装作高冷的设想。


    “好了，好了，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要一份的。”


    “你真好，杰！你真的要去古恩太太的学校了？”提姆变脸迅速，又扬起微笑。


    “你还真是会变脸。学校是蝙蝠侠推荐我去的，他说韦恩集团和古恩太太是赞助关系，他跟韦恩说好了，可以让我免学费去上学，我在那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那我当时让你去哥谭公立中学你怎么不去。”提姆小声嘀咕。


    “提姆，朋友的便宜不能赚，但是韦恩阔佬的可以啊，放心吧，我看古恩太太这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不会有问题的。”


    “那一切小心，有问题随时告诉我。”


    “知道了，啰嗦。话说，提姆，你怎么还没有去上学？”


    “啊哈哈，”提姆像漏气的皮球，“最近不是很想去学校。”


    “怎么，题太难了，你解不出来？”


    提姆装作凶狠的回答：“是吗？那你还来问我这个学弟题目？”


    “是啊，”杰森笑了出来，“那么难的题目你都可以解出来，你为什么不愿意上学了。”


    “上学太无聊了，杰森，我感觉那些我都会，我不想上学。”提姆其实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一种诡异的空虚感，他希望自己可以忙起来，但是又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自己不需要的课程上。


    “提姆，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杰森切换到视频，“总感觉你好像在进行一场大型真人互动项目，在这个项目里面，你把人分成两类，一类是需要结交的类型，一类是无所谓的路人，你不在乎他们，你认为他们是不需要被认识的。”


    杰森的眼神很专注，他的眼神也告诉提姆，他是认真的。


    提姆被杰森的话刺得一怔，下意识别开目光。


    手机屏幕里，杰森倚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夕阳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温柔。


    “我没有。”提姆喃喃反驳，却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是的，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他就是这样的，习惯用效率和最优解衡量一切，他冷心冷情，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是理性的代名词。


    更不要提现在，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不算真实也不算虚假，只是他尽可能满足自己愿望的……一部分。


    杰森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卫衣带子，让自己的情绪正常一点：“听着，我知道你很不同，但提姆，你也是个人。你现在压根没有迈出第一步，你连自己家保姆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你的同学叫什么了。”


    “可是，杰森……”


    “听好了，提姆，”杰森对望着提姆的眼睛，“我是你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的身上看到什么，但是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我也希望你有更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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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到新的喧闹中去。”


    提姆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堵在胸口。


    他盯着手机屏幕里杰森的脸，夕阳把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带着他眼里的关切都变得柔软而滚烫。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听见远处传来零星的鸟鸣声，一下又一下，撞在提姆的心口。


    他忽然想起今早随手接过的早餐，他连头都没抬，只含糊说了句“谢谢”就埋头翻书。


    那些在走廊里冲他打招呼的同学，他也只是机械地点头，甚至叫不出任何人的名字。


    杰森说得没错，他把自己困在由思绪与虚无编织的茧里，却忘了茧外的世界还有温度。


    “提姆？”杰森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如果……别想太多，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提姆打断他，“你说得对。”


    他望向窗外，傍晚的天空像打翻的橘子汽水，晚霞正顺着云层的纹路慢慢流淌。


    提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世界了。


    “我明天就去上学。”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陌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杰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夕阳还要灿烂：“这才对嘛！我跟你说，古恩太太的学校食堂有超好吃的布朗尼，等你上学了，我周末给你带！”


    提姆感觉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开始融化，他想象着杰森骑着自行车，怀里揣着一盒布朗尼，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样子。


    他的心像落入了温水里，从指尖暖到心底。


    “一言为定。”他轻声说，窗外的风裹着暮色涌进房间，却不再像往常那样冰冷。


    或许，真的该推开那扇紧锁的门，去触摸真实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