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作品:《男友上司是我前男友

    席清自诩对陆行舟的了解足够。


    陆行舟在感情上,始终如一地扮演着那个冷静、自持、仿佛永远不会有激烈情绪波动的角色。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里,无论席清是歇斯底里的争吵,还是无声的落泪冷战,陆行舟的回应永远像一潭深不见底、温度恒定的水。他不会失控,不会失态,甚至鲜少皱眉。


    他最常对席清说的,是一句堪称万金油的话:“席清,我们聊聊。”


    每当席清被那种被忽视、被搁置的冰冷感攫住,鼓起勇气抱怨“你不在乎我”、“你总是忘记回我消息”时,陆行舟就会用那双深不见底、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他,抛出这句开场白。


    然后,他会像一个最耐心的听众,安静地、甚至可以说是“专业”地听完席清所有的委屈、控诉和不安。等席清发泄完,或者说到一半就因自己情绪的失控而感到难堪时,陆行舟才会开口。


    他的理由总是那么正当,合理,无懈可击。


    “上午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手机静音了。”


    “下午那个项目到了关键节点,客户一直在会议室盯着,不方便看私人信息。”


    “晚上应酬,对方是重要合作伙伴,席间看手机非常失礼。”


    每一个理由都像一块棱角分明、沉甸甸的石头,精准地、冰冷地砸在席清试图倾诉的、柔软的、充满期待的心上。


    砰、砰、砰。


    期待碎裂,只剩下冰冷的、湿漉漉的、粘腻的难堪。


    席清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揪着陆行舟的衣角哭喊:“那个会议有我重要吗?那个客户比我更需要你吗?那场应酬比回我一条消息还重要吗?”


    这些话,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席清感到一种灭顶的羞耻和自我厌弃。太幼稚了,太无理取闹了,太……不像一个合格的、懂事的伴侣了。


    陆行舟的世界秩序井然,逻辑分明,充满成年人的规则和权衡,他的理由无可指摘。而席清的抱怨,那些源于内心深处对爱和陪伴的渴望、对安全感近乎病态的索求,在陆行舟这套强大的、冰冷的逻辑体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脆弱、甚至……可笑。


    席清面对他,经常觉得无力而挫败。


    所以,很多时候,席清的抱怨说到一半,声音就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干涩。那些汹涌的情绪像退潮般迅速消逝,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处遁形的难堪和自我怀疑。他会猛地停下来,狼狈地移开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大人面前无理取闹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愚蠢的孩子,只想把自己缩起来,藏到地缝里去。


    陆行舟看着他这副模样,通常也不会再追问。他会沉默片刻,然后可能抬手,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轻轻拍拍席清的肩膀,或者揉揉他的头发,语气是那种一贯的、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平稳:“好了,别多想,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注意”。


    这句话,席清听了无数遍。


    可那下一次的“注意”,永远遥遥无期,等待他的,永远是下一次更正当、更无法反驳的“忙碌”和“不得已”。


    陆行舟像一座巍然不动的冰山,用他那套无懈可击的“理性”和“正当理由”,无声却又无比坚固地将席清所有渴求亲密与关注的、滚烫的情感,隔绝在了冰冷的海水之外。


    他给予的,是永远的包容姿态和解决问题的“聊聊”,却吝啬于给予席清最渴望的、能证明自己被“热烈”爱着的、哪怕一丝一毫的“非理性”偏爱。


    这种冰冷的、永远正确的包容姿态,比直接的冷漠更让席清绝望。因为它让席清连愤怒都显得那么理不直气不壮,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不安和求而不得的痛楚,化作更深的自厌和沉默,一点点,蚕食掉他对这段感情最后的期待和生命力。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的抗拒和不满都泄了气。


    他连看陆行舟都不想再看,也懒于和他说话:“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他的疲倦溢于言表,一身的丧劲儿。


    陆行舟被他眼底的厌倦刺痛了一瞬。


    他冷笑了一声:“放开你?让你去找那个只会给你剥虾的小子吗?”


    他掰过席清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倾轧下来,彻底将他困死在冰冷的洗手台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他用膝盖强硬地顶开席清试图并拢的双腿,整个身体紧密地贴合上去,不留一丝缝隙,那只攥着席清手腕的手掌向上,掐住了席清的脖颈。


    只是稍稍用力。


    席清被他掐着脖颈,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和冰冷的威胁。那点微弱的窒息感,混杂着洗手间里消毒水的气息,还有陆行舟身上熟悉的、此刻却令人作呕的冷冽木质香调,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像是一株被掐住了根系的藤蔓,浑身都在发软,只剩下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颤抖。陆行舟的手臂像铁箍,膝盖顶开他双腿的姿势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羞辱的侵略性。


    席清被迫仰着头,脆弱的喉结在对方虎口的钳制下无助地滑动着,那双总是蒙着雾气、此刻盛满了厌倦和惊惶的眼睛,被迫直直撞进陆行舟深不见底的瞳仁里。


    “何楠?”席清的声音又轻又抖,带着微弱的气音,更多的是一种疲惫到极点的麻木,“陆行舟,你除了说这些,还会干什么?”


    他连争辩都觉得累,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一种被抽干了力气的颓丧和茫然,他疑心是自己昨晚睡的时间太少,不然怎么总是觉得困倦。现在他只想蜷缩起来,或者回家去、离开这里,把自己藏在一个没有陆行舟、不需要期待、也不需要经历这些耻辱的地方。


    “干什么?”陆行舟的冷笑声贴着席清的耳廓响起,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那只掐着脖颈的手微微松了些,拇指却恶劣地向上,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碾过席清柔软的喉结,引得他发出一声短促而难堪的呜咽。陆行舟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席清被迫暴露出来的、脆弱又狼狈的模样——泛红的眼角,苍白的脸颊,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瓣。


    “席清,三年前你单方面跟我分手,我同意了吗?”


    “你问我干什么?”陆行舟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包容你的小脾气,理解你的敏感多思,甚至纵容你那些所谓的安全感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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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另一只手原本撑在洗手台上,此刻也抬了起来,冰凉的指尖缓慢地抚过席清滚烫的脸颊,停留在他微微颤抖的眼尾,又落到他的唇角。


    “我像哄孩子一样哄你,跟你聊、解决问题,我以为你能懂,能长大,能明白我的感情。”陆行舟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擦拭尘埃一样,摩挲着他的嘴唇,“你回报我的是什么?越来越得寸进尺的任性,是不告而别,微信删除、电话拉黑、销声匿迹,现在又带着你的新男友出现在我面前?”


    “旁若无人地亲吻他的脸?试探我的底线?”


    “还是像现在这样,用你这一身的丧气和厌倦来告诉我,我的耐心和包容都喂了狗?”


    席清被他话语里赤裸裸的贬低和扭曲的逻辑刺得浑身发冷。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汹涌而来,瞬间冲垮了他强装的麻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陆行舟那张英俊却冷酷到极致的脸。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咽下那声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


    他不能哭,尤其是在陆行舟面前哭,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廉价、更像个无理取闹的废物。


    可生理性的泪水根本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滑落,洇湿了陆行舟冰冷的指尖。


    他听出来了,陆行舟觉得自己没有错,哪怕是在他们分开的三年后。


    他的愤怒、委屈,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场玩闹和任性。


    席清胡乱擦着自己的眼泪,不再试图和陆行舟交流。


    陆行舟的动作顿住了。


    指尖眼泪的灼烫感触清晰,他看着指尖那一点湿痕,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腾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两个人沉默着,一个刻意冷淡,另一个愣怔出神。


    还没来得及说话,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


    “席清?清清?你还在里面吗?”


    何楠带着担忧和焦急的声音,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了寂静的洗手间。


    席清趁着陆行舟愣怔的瞬间挣脱他的控制,弯腰低头捡起地上掉落的烟头。洗手间的地上溅了水渍,烟头落在地上,烟丝散开,浸成湿漉漉、黑乎乎的一团,早就熄灭了,只残留着一点可怜的灰烬。


    席清面无表情把烟头摁进了垃圾桶里,那点灰烬在压力下簌簌掉落,无声地融进桶底的污水里,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正好迎上冲进来的何楠担忧的目光。


    “还好你在!”何楠松了口气,快步上前,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席清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眶。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碰碰席清的脸颊:“清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的声音在看到倚靠在洗手台边、正点燃一根烟的陆行舟时,戛然而止。


    明亮的灯光下,陆行舟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冷硬。他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深潭般眼睛里的所有情绪。他慢条斯理地将香烟送到唇边,深吸一口,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品鉴一支雪茄。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只有指尖那一点猩红在规律的明灭中,透着一股冰冷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何楠结巴了一声:“老板,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