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又起

作品:《三姝破局:幽冥玉佩之谜

    楚汐堂的药香还没散尽,沈砚之就掀着帘子进来了,冷风裹着雪粒子灌进来,打在脸上有点疼。他手里捏着张密报,纸角卷得像只虾,上面还沾着酒气,冲得人鼻子发酸。


    这不像他。自从寒毒发作后,他连药酒都不敢碰,上次林婉清给他端了碗活血的,他都跟见了蛇似的躲老远。现在这满身的酒气,倒像是故意灌下去的,闻着就不对劲。


    "西域商人......" 他把密报往桌上一拍,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用冰纹玉片换了本《焚天诀》残卷...... 刚从暗卫那得来的信,错不了。"


    我手一抖,手里的茶汤 "哗啦" 泼在奏折上,明黄色的纸页立刻洇开片深色的印子,像朵没开就败了的花。那《焚天诀》可是禁书里的头一号,当年先帝亲自下令焚毁,连抄本都没留,怎么会在二十年后流落黑市?这简直是打先帝的脸。


    楚汐正在给药罐添水,听见这话突然转过身,手里的铜勺 "当啷" 掉在灶台上。她几步冲到桌边,银指套抓住我手腕时烫得吓人,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似的,"不对。"


    她声音发紧,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睛瞪得溜圆:"《焚天诀》最后一页是祖父用血写的解毒方,专治寒毒的。他们换的残卷里...... 肯定没有这一页。"


    我心里咯噔一下。沈砚之的寒毒还没好利索,全靠楚汐的药吊着,要是这解毒方真在《焚天诀》里,那这残卷落到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林婉清就是这时候摔门进来的,发髻上的珠花掉了俩,头发散得像团乱草。她手里攥着块冰纹玉片,巴掌大的玩意儿,在油灯下泛着幽幽的光,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红得刺眼。


    "刚截获的。" 她扶着门框喘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跑了十里地,"有人在书院门口鬼鬼祟祟的...... 用这个买女学生的头发,给的价钱高得吓人,一根头发换一文钱。"


    我拿起玉片掂量了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玉片上的冰纹跟沈砚之心口的一模一样,只是更浅些,像是没长开的嫩芽。这玩意儿邪性得很,上次在陆府地窖见着时,沾着的血都冻成了冰碴。


    "买头发做什么?" 楚汐凑过来,银指套在玉片上划了道印子,"这玉片能吸人精气,难道......" 她没往下说,但眼里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砚之突然按住桌角,指节发白:"西域商人买《焚天诀》,又用冰纹玉片收头发...... 他们是想凑齐禁术的材料。" 他抓起密报又看了遍,喉结动了动,"残卷里缺的,怕是正好要用女子头发来补。"


    我想起那些冰棺里的少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们的头发都被梳得整整齐齐,当时没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林婉清突然往火盆里扔了块炭,火星子 "噼啪" 溅起来:"书院里有三十多个女学生,今天要是没撞见,指不定被他们骗走多少头发。" 她手还在抖,声音里带着后怕,"那个卖头发的小贩,被我打跑时还喊 '' 莲花仙主会收了你们 '',一听就是莲花教的人。"


    楚汐的银指套在桌上敲得 "笃笃" 响,眉头皱成个疙瘩:"《焚天诀》的禁术要配合冰毒才能成,他们收头发,怕是想......" 她突然停住,抓起药箱就往外走,"我得去看看沈砚之的寒毒,这事儿不对劲。"


    沈砚之没拦她,只是把密报叠成小块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藏什么宝贝:"暗卫说,西域商队今晚在城外破庙交易,要不要......"


    "去。" 我打断他,把泼了茶的奏折往旁边推了推,"就算是陷阱,也得去看看。"


    林婉清把头发往脑后一拢,抓起墙角的木棍:"算我一个,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书院女学生的厉害。" 她上次跟着楚汐学了几招防身术,正愁没地方使。


    我们正说着,窗外突然飘起雪来。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轻飘飘的,正巧落在楚汐忘在窗台上的银指套上,发出 "滋" 的声响,像烧红的铁碰到了冰,冒起缕白气。


    沈砚之往窗外看了眼,眉头皱得更紧:"雪天路滑,正好给他们打掩护。" 他从墙上摘下剑,剑鞘上的红穗子沾了点雪,"得带足人手,那些西域商人手里有家伙,上次暗卫交过手,损了三个兄弟。"


    楚汐拿着药箱回来,里面的药瓶叮当作响:"我配了些火油弹,他们怕火,正好用上。" 她往我手里塞了个小巧的药包,"这个你带着,遇着冰纹玉片就砸过去,能让它暂时失效。"


    药包热乎乎的,捏着像块软石头,里面不知道裹了什么,闻着有股硫磺味。


    林婉清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刚从那小贩身上搜的,你们看。" 里面是些彩色的珠子,串成串像手链,珠子上刻着极小的莲花,"他说这是莲花仙主的信物,戴了能消灾,骗女学生用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拿起颗珠子看了看,突然觉得眼熟 —— 跟玄冰令主发冠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些。这玩意儿怕也是用冰纹玉做的,只是外层镀了色,看着花哨,内里还是邪性。


    "得去告诉书院的学生,千万别上当。" 林婉清把珠子往地上一摔,"啪" 的一声碎了,里面果然是白色的玉芯,泛着冰碴子。


    雪越下越大,打在窗纸上 "簌簌" 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窃听。沈砚之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冷风裹着雪灌进来,院里空荡荡的,只有棵老槐树在摇晃,枝桠上的积雪 "扑簌簌" 往下掉。


    "走吧。" 他把剑往背上一背,雪落在他肩头,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再晚,商队该跑了。"


    楚汐把药箱背好,银指套在雪光里闪着冷光:"记住,见着冰纹玉片别用手碰,戴我给你们的手套。" 她给我们每人发了双厚棉手套,里面缝了层薄铜片,"这能挡寒气。"


    林婉清把木棍扛在肩上,活像个要去打架的小子:"放心,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最后看了眼桌上的密报,墨迹被茶水晕得更开了,"西域商人" 四个字像四只黑虫子,趴在纸上怪吓人的。抓起披风往身上一裹,寒意还是从领口钻进来,凉得人打哆嗦。


    这雪下得不是时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刚走到门口,楚汐突然 "咦" 了声,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个东西。是个莲花形状的香囊,跟上次街角那个灰布褂子男人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药粉已经空了,只剩下点绿渣渣。


    "他们来过。" 沈砚之的手按在剑柄上,眼神冷得像冰,"这是在给我们下战书。"


    雪片落在香囊上,很快就化了,留下湿漉漉的印子,像朵哭花了脸的莲花。我把香囊往雪地里一扔,用脚碾了碾:"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风卷着雪,把我们的脚印很快就盖住了。楚汐堂的灯还亮着,药香混着雪气飘过来,有点甜,又有点苦,像极了我们现在的日子。


    城外的破庙在风雪里影影绰绰,像只蹲在暗处的野兽。我们离得还远,就看见里面亮着灯,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窗纸上晃动,像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砚之示意我们躲在树后,自己猫着腰往庙门挪,动作轻得像只猫。雪还在下,落在他的斗篷上,没一会儿就白了一片,远看像个雪人。


    庙里突然传来争吵声,叽里呱啦的听不懂,像是西域话。接着是东西摔碎的声音,有人在喊 "莲花",还有人在骂 "骗子",乱糟糟的。


    楚汐往我手里塞了个火折子:"不对劲,可能起内讧了。" 她的银指套在雪地里蹭了蹭,"我们要不要......"


    话音刚落,庙门突然被撞开,个穿皮袄的大胡子滚了出来,身上插着把刀,血在雪地里洇开片红,看着触目惊心。他刚爬起来想跑,就被里面追出来的人一刀砍倒,再也没动过。


    血珠溅在雪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我攥着药包的手出了汗,湿乎乎的,心里有点发怵。这哪是交易,分明是火拼。


    沈砚之冲我们摆了摆手,示意别动。他自己贴着墙根往窗户挪,想听听里面的动静。雪落在他头上,把头发都染白了,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庙里的争吵声更大了,夹杂着刀剑碰撞的脆响。突然有人喊了句汉话:"玉片是假的!你们骗了仙主!" 接着一声惨叫,像是被人捅了刀子。


    楚汐的脸色白了白:"假玉片?难道......" 她突然看向我,眼睛亮得吓人,"他们内部也有猫腻?"


    林婉清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狗咬狗,活该。" 她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庙里突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映红了。雪落在火边,"滋啦" 一声就化了,热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走水了!" 林婉清喊了声,想冲过去,被沈砚之拉住了。


    "等等。" 他盯着火光里的人影,"不对劲,这火像是自己放的。"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几个人影从庙后翻了出来,动作快得像兔子,钻进树林就没了影。他们怀里都抱着个黑布包,看形状像是书,说不定就是那本《焚天诀》残卷。


    "追不追?" 林婉清急得直跺脚,雪地里踩出个小坑。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看着烧得噼啪响的破庙,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用追,他们跑不远。" 他往回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这火是想烧干净痕迹,看来...... 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主使。"


    火越烧越大,把天上的雪都映成了红色。我看着那片火光,突然觉得这冬天的雪,怕是盖不住这么多肮脏事。那本《焚天诀》残卷,还有那些冰纹玉片,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大麻烦,怕是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楚汐往火堆的方向看了眼,银指套在雪地里划出道红痕:"我们得赶紧回去,我总觉得...... 沈砚之的寒毒,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她的话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是啊,沈砚之的寒毒迟迟不好,现在又冒出《焚天诀》的解毒方,这其中要是没联系,打死我都不信。


    雪还在下,把我们的脚印又盖了层。破庙的火光在身后越来越小,像颗快要熄灭的星星。我攥紧手里的药包,心里清楚,这趟破庙之行,不仅没解决麻烦,反而像捅了马蜂窝,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了。


    林婉清突然指着天上的雪:"你们看,这雪...... 怎么是红的?"


    我抬头一看,果然,飘落的雪花里,夹杂着点点红色,像掺了血。落在手心里,凉丝丝的,还有点腥气。


    沈砚之的脸色瞬间变了,抓起剑就往回走:"不好,城里怕是出事了!"


    我们跟着他往城里跑,雪地里留下串歪歪扭扭的脚印。红色的雪越下越大,像老天爷在哭,看得人心里发毛。


    这暗流,终究还是涌到台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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