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不可妄言！”


    李陵根本无法相信刘安说的，边军叛逃那可是重罪，尤其像刘安说的，近百名边军，那是想干什么，


    边军不在边境戍边，出现在汉中，那就不是叛逃了，是想叛乱。


    “是我听那郑刚亲口说的，他说，让我尝尝西凉军的厉害…”


    刘安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李陵听后若有所思。


    “这么一说，他们还真有可能是西凉军，这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战力这么强了。”


    “但是贤弟，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走漏风声，我们也不能随意揣摩，否则，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李陵叮嘱道。


    “子义明白，我等就当没有这回事，该打山匪还打山匪，不要搅大了。”


    刘安点头应是。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明日作战的细节，就此睡去。


    再看郑刚这边，随他回寨的只有不到八十个老弟兄，郑钧也受了不轻的伤。


    郑刚看着残兵败将叹了口气。


    “哎，我就说此战希望不大，还好官军轻敌，没有拿全部兵力用来埋伏，否则我等今天就回不来了。”


    郑钧也是痛哭，他的两个亲兵在刚刚突围时都战死了。


    “悔不该不听大哥的，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兄弟们再也不反驳了。”


    郑刚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先治伤去吧，明日先挂免战牌，拖他几天再说。”


    到了第二天，李陵又来攻寨，他先是叫骂了一阵，见无人鸟他，便推出火石机投火石。


    由于昨天用火石机做诱饵，烧毁了几台，如今只有四台了，其他的还在维修赶制。


    李陵也不着急，守着火石机轰击了一天。


    郑刚走上寨墙观察了几次，见汉军没有进攻的意思，只组织人救火、修补城墙再不说出城的事儿了。


    到了晚上，刘安军替下李陵军，火石机继续轰击桃花寨。


    郑刚不厌其烦，索性把靠近寨墙的民房都拆了，省得救了又着，着了又救。


    刘安命投石机调整角度，主要轰击寨墙。


    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山匪中招，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碎了脑阔，但总的来说伤亡不大。


    想砸到寨墙也非一时之事。


    刘安却命人只管轰击，五百汉军分成五班，轮流上阵。


    只要见山匪这边寨墙上人少，就立马上前，擂鼓吆喝，摆出一副进攻姿态。等山匪们加强防御后，汉军再退后，继续用火石机轰击。


    “啊啊啊”


    这搞得山匪们疲惫不堪，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不敢不理会，万一哪次真攻上来呢。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李陵军便过来替下了刘安军。


    夜里熬人，刘安军回营后便早早休息去了。


    李陵这边连夜赶制，火石机数量又恢复到了十台。


    看了汉军的阵势，守墙的郑钧一阵头大，他忙向郑刚汇报。


    “大哥，这两曲人马来回替换，昼夜不停的轰击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也派兄弟昼夜颠倒轮流防守吧。”


    郑刚摇摇头。


    “这是汉军的疲敌之策，无论白天黑夜，汉军总有一直满状态的精锐部队，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选个时机攻寨。到时我们只有一半的人防守，如何能当得住？”


    “那该怎么办？”


    “没什么好办法，还是安排弟兄轮番守城吧。”


    “…”


    郑钧无语，那你刚才解释那么多干嘛。


    也不多问，郑钧当下就挑了六百喽啰分成两组，由两个小头目带队，日夜轮换守寨。按郑刚的吩咐，他们那一批老弟兄不在此列。


    又继续轰击了两日，见桃花寨迟迟没有动静，李陵放下心来。


    “看来他们是不敢出城厮杀了，现在匪寨顶多有八百人，出城再被我们埋伏一回，他们就无抵抗之力了。”


    “是啊是啊。”


    众将士应和道。


    “破敌就在明日。”


    当晚，刘安军并没有来替换，汉军把火石机运了回去，早早休息了。


    如此反常的举动倒没有引起山匪的警觉，他们还以为汉军终于知道累了，消停了。


    “可算消停了，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望着退去的汉军，三头目伸了个懒腰，他派人去向大当家禀报这情况，去人却说被大当家亲兵拦了下来，只说大当家在睡觉，由他们代为禀报。


    到了第五天，李陵率五百汉军推着火石机先行抵达桃花寨前，照例运转投石机进行轰击。


    山匪们也照例躲避防御，不过此时寨墙已被轰出了一些缺口。


    轰击持续了两刻钟，白天轮值的四头目就远远望见，汉军军阵后又出现了塔一样的东西，正被汉军缓缓推向阵前。


    “这是什么玩意，快，快去禀报大当家。”


    “是。”


    四头目慌慌张张，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派人去请如来佛祖，额，去请大当家。


    刘安军将攻城塔推到了阵前。


    弓箭手上到塔上，军士们再推着攻城塔向寨墙靠去。


    攻城塔高度甚至要比寨墙高上那么一丝，弓箭手站到上面俯射寨墙，顿时压制得山匪们抬不起头来。


    “举盾防御。”


    “弓箭手还击！”


    四头目大声指挥着，此刻却已汗如雨下。


    “大头领怎么还不来。”


    “情况怎么样。”


    这时，三头目带着夜间值守的喽啰们过来增援，但眼下这种不是人多就能抵挡住的。


    “快去催大头领，让他前来指挥。”


    “嗖嗖嗖”


    汉军弓箭手不多，但是居高临下，每支箭都能射杀一个山匪。


    “火石车停止发射。”


    “刀盾兵上前。”


    刘安几道军令下达，汉军开始变阵。


    弓箭手从攻城塔上撤下来，刀盾兵上到塔楼准备好。


    当攻城车撞到寨墙的那一刻，刀盾兵推开塔门，蜂拥而出。


    经过一番厮杀，汉军着甲的刀盾兵慢慢在城头占住了据点，后续的汉军立马跟上，优势在不断扩大。


    寨门外还有汉军使用攻城锤不断地撞击寨门，而山匪们已经没有了使用滚木雷石的条件，所以进展得很顺利。


    “杀！”


    寨门和寨墙两开花，汉军冲进了山寨内。


    李陵一马当先。


    “？这次攻城怎么比以往顺利啊，想来是多了攻城器械的缘故。”


    李陵也没有多想，率领汉军就在山寨里展开了杀戮。


    “噗”


    张成一剑刺入了三头目肚子里。


    “唰”


    赵踏一剑划开了四头目的脖颈。


    “哗”


    “快跑啊”


    山匪们没了头目的指挥，阵型很快变溃散了。


    “往山寨深处进攻，一定要活捉郑刚郑钧二人，我有话要问他们。”


    刚踏上城头的刘安见敌军溃散，赶紧下令道。


    张成赵踏旋即领着人向山寨内进攻。


    不一会儿，便有士卒来报。


    “报，大人，山寨内有不少妇孺老幼。应当是山匪们的家眷。”


    “啊？那山匪头目呢？”


    刘安吃了一惊。


    “两位屯长已杀入山匪大帐，但目前仍未发现其头目踪迹。”


    士卒继续汇报。


    “这…”


    就在刘安沉吟之际，后军有一哨骑飞马来报。


    “报大人，西山后小路上有一伙儿贼匪突袭，约有百余人。杀尽守卫后向北而去。”


    “原来如此。”


    刘安明白过来。


    “看来郑刚郑钧早就计划好逃跑了，让众军大喊，贼首已死，投降不杀，尽快平息战斗。”


    “诺”


    众军领命而去。


    本来李陵对西山各道路的封锁，只是起到警卫作用，当发现山匪想从哪条路下山的时候，会有快马传到主营，然后李陵立马带人前去迎击。


    但现在正在进攻桃花寨，那郑刚显然等的就是这一刻，战况焦灼，汉军无法脱身，也就没有余力去追他们。


    这又气的刘安破口大骂。


    “先放跑个陈琼，埋了个那么大的雷，又跑个萧自清，还不知在哪阴着呢，现在黑虎寨的老大，桃花寨的老大又都没抓着，这是不想让我睡安稳觉啊。”


    好在桃花寨的战斗很快结束，斩首二百余人，剩下的都投降了，还有妇孺老幼四百余人。


    这桃花寨算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