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愿你自由安康

作品:《穿成怪力小村姑,野猪见了连夜搬家

    临死前,青龙突然提醒道,“像我这样的,还有三个,哦不对,应该说比我厉害的,还有三个,你要小心哦。”


    他那几个讨厌的朋友,不知道对上黄清欢,会不会比他下场还惨呢?


    “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黄清欢走出石洞,用手帕使劲擦擦手,用火把付之一炬。


    沉声说,“走吧。”


    茅松将杨光留下善后,他不能给黄清欢留下任何后患。


    这是一个忠诚副将的职业操守!


    将军不在这,未来的将军夫人就由他守护吧!


    黄清欢跟茅松挨家挨户把人送到,本身他们家就是开药铺的,郎中也不缺,就没再参与后续处理。


    各家都千恩万谢,黄乡君仁善的名声不胫而走。


    万掌柜是黄清欢亲自送过去的,但是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黄清欢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嘱托。


    “倒是怪听话的。”


    她看看已经烧得七荤八素的万掌柜,难搞哦,要不先带回府?


    没想到刚走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小声地喊,“相公?”


    听见熟悉的声音,万金迷迷糊糊抬头,“嗯?”


    “真是相公!”等候了许久的乔氏从阴影处跑出来,看到万金身上的伤痕顿时红了眼眶。


    她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想摸又怕碰疼了他,“相公,你疼不疼。”


    万金嘿嘿笑,“哭什么,不疼,这不是回来了么。”


    黄清欢提醒道,“他现在是没事,但是你再耽误会就不一定没事了。”


    乔氏忙不迭地打开门,让黄清欢把人带进去。


    乔氏点燃烛火,伤口更加狰狞恐怖,背过身去擦去脸颊的泪水。


    还好孩子们都睡着了,不然看见得吓哭了。


    黄清欢轻手轻脚地把人放下,“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你赶紧去找个精通此道的郎中,看还能不能救一救。”


    “哎!”乔氏慌忙往外走,好在同巷里就有个老郎中,也顾不半夜敲门得礼不礼貌了,乔氏连拍带喊,差点把整个巷子的人都喊起来。


    老郎中让她拖着走,气喘吁吁地说,“慢点,慢点。”


    等到了万家,差点眼睛一翻嘎巴过去。


    乔氏又给老郎中顺气倒水。


    原本老郎中还想说教几句,闻见屋里的血腥味,扭头看见万金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连水都顾不上喝了。


    “热水,干净的布,快去拿来。”


    他看了下四肢的伤口,又上手碰了一下万金的额头,眉头紧皱,“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看了眼黄清欢,见她穿着锦衣,提醒道,“请贵人先出去等候吧。”


    一会血呼啦的,不适合小姑娘看着。


    黄清欢拉着乔氏走到院里,见她神色焦灼,出声安慰道,“别急,万掌柜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乔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地说,“多谢贵人相助,找回我相公,要是他没了,我……”


    黄清欢把人扶起,“好了,不必客气。”


    “我住在鹤林路,黄府,要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乔氏的千恩万谢地把黄清欢送走。


    她在院里枯坐着,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等老郎中疲惫地走出来,乔氏连忙迎上去,“孙伯,我相公怎么样了?”


    孙郎中面色不太好看,“万金伤势不轻,筋骨是接上了,但日后怕是做不了重活儿。”


    从怀里掏出药丸递给她,“这两日他会烧得厉害,若是两日后退烧能醒来,就让他温水吞服。”


    乔氏愣了下,“那、那要是一直烧呢?”


    孙郎中叹气,“看他的造化吧。”


    乔氏当即流下泪水,哽咽着将孙伯送回家。


    回来靠在床边握住万金的手,依偎在他身旁,喃喃道,“相公,你可千万要醒过来啊。”


    黄清欢回到家的时候哈气连天,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栽倒在床上。


    黄伟伟看着妹妹进屋,才放心地回去休息。


    益州郯城


    沈戮望着城门整夜未睡。


    孙简城从一旁走过来,小声说,“将军,都安排好了。”


    顿了一下,他劝说道,“将军,让我带人进去就可以了,你去又是何苦?”


    “要是也染上了疫症,让黄姑娘如何是好?”


    沈戮回首看向青州的方向,眼底一片温柔,“我为将领,哪有在后方偷生的道理,若是她在这,定也嚷嚷着进去。”


    “孙先生,还好当初听你的,没有急着去提亲。”


    “若是婚事再不成,指不定那些蠢人会怎么想她。”


    清欢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但他看不得她受委屈。


    孙简城无语,早知道还不如提了呢,这下好了,非要进去,拉都拉不住。


    益州的疫症来的蹊跷,在他们赶到之前,那个村庄已经焚烧殆尽,源头无从查证。


    而益州的县令、郡守,口口声声不知情。


    在他看来,这益州就是明显摆给沈戮让他进去的圈套,但又不得不去。


    他表情悲愤,这是一城的百姓啊!何其无辜!


    天光微亮,沈戮戴着面具,身着银甲,用布巾围住口鼻,振臂高呼,“进城!”


    第二日一早,门房门口有人找。


    黄清欢到了门口发现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小兵,嘴巴已经干得皲裂。


    连忙让门房给他倒些水来。


    小兵掏出一封信,笑着说,“这是将军的信,说一定要交到黄姑娘手里。”


    水来了,连喝三大碗,嘴巴一抹问道,“姑娘可以先看看,要是有需要带回去的,我一并拿走。”


    黄清欢让门房先带他去厅里休息休息,“我去去就回。”


    小兵笑出一口大白牙,“姑娘慢写,不急。”


    黄清欢回到院子,手中的信封极厚。


    她无奈摇头,“这家伙到底是写了多少信在里面。”


    拆开信封,一封薄薄的信,和一沓写着姓名按着手印的纸。


    清欢亲启


    我已平安到达郯城。


    草地黄枯,城墙高耸,内里有妇人恸哭,实乃悲切。


    疫症来势汹汹,感染者三日高烧,而后身上黄泡如豆,痒无可解,一触即破,碰之即染,隔日而亡,离去者痛苦万分。


    城门虽厚,百姓求生指尖如刀锋,昼夜摩挲,危在旦夕。


    为防止疫症流出,我已决定明日带兵入城,一为寻生民,二为护医者,三为守城门。


    我心如磐石,即为百姓,死亦要往之,同行兵将亦然。


    身世随信,可交于茅松,抚恤亲眷。


    若我无归,愿你自由安康。


    沈戮


    黄清欢紧紧抓着信封,胸口剧烈起伏,面色越来越冷。


    “这个王八蛋!”


    她的手微微颤抖,打开那一沓厚厚的纸张。


    第一个就是沈戮,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个空落落的手指印。


    而后是孙简城。


    赵继长,步兵营一队伍长,年二十二,益州郯城永安巷。


    王广盛,步兵营一队,年二十七,崇州大吉村。


    李福,步兵营一队,年三十四,无归处。


    周带根,


    李汉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