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士农工商

作品:《穿成怪力小村姑,野猪见了连夜搬家

    那刘掌柜也好脾气,“那就再少些,三百二十两算了。”


    何秀摇头,“掌柜你没说实话,你这门板上还有脏污,并非陈年污渍而是近期被人泼上去的,刚我们进来,就有几人盯着,莫不是惹了什么人才出手的吧?”


    掌柜心虚不已,“怎么可能,我可是老实人,这样吧,三百两总行了!”


    何秀继续砍价,“贵了,前面云中街差不多的铺子不过二百六十两,这锦西路的人到底还少了些。”


    刘掌柜一听连连摇头,“二百六十两肯定不行,我当初盘下来都三百两了。”


    何秀也不纠缠,直接转身,“东家,不如买前面那个铺子,今日付了钱还能送些桌椅,虽然东家不是特别喜欢但也够了。”


    黄伟伟一脸茫然,哪有前面的铺子,他们没看啊,但是看何秀一脸认真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记忆出了问题,呆呆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那掌柜听见她说今日就能付钱,连忙把人喊住,“你们说今日就能付钱,可是真的?”


    何秀掏出银票,“还能骗你不成?”


    掌柜余光与藏在街角的人对视上,对方冲他阴狠地笑笑,他打了个哆嗦,一咬牙,“二百六就二百六,但是需要你现在付钱,我们马上就立契去衙门登记。”


    黄伟伟越看何秀越顺眼,三百四十两砍价到二百六十两?


    天才啊!


    妹妹眼光真好!


    两人陪同刘掌柜去县衙上官印,大腹便便的侯县令从后屋出来,脸色不善,“这都几时了,明日再来吧。”


    刘掌柜陪着笑,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小人家中有事,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侯县令用手掂了掂,嗤笑一声,将荷包丢在地上,“你这是何意?还想向官员行贿?来人,给我拿下。”


    两边的衙役当即用手中长棍将刘掌柜控住。


    黄伟伟十分惊诧,刚要开口求情,被何秀拉住袖子,她轻轻摇头,黄伟伟只能忍住。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刘掌柜大声求饶,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荷包,“小人拿错了,大人您看这个,这是小人在门口捡到的,想问问是不是大人丢的。”


    侯县令使个眼色,衙役弯腰将荷包捡起,递给县令。


    掂着重量,他这才让衙役退下,责怪地说,“你将本官的荷包寻来本是好事,要是早点开口,何至于遭罪?”


    刘掌柜从地上爬起来,惶恐地说,“是小人愚笨。”


    “好了,本官本应休息了,但既然是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地契拿来吧。”


    主簿检查无误,盖了章,何秀又上前交了税银,铺子才算完全归了黄伟伟。


    刘掌柜像是全然忘记被丢在地上的荷包,直到出门也未看一眼。


    侯县令已经离开,衙役捡起来交给县丞,县丞掏出五两丢过去,“带兄弟们喝酒去吧。”


    衙役接到手里嘿嘿直乐。


    余下的县丞看了一看,掏出一半,剩下的递给主簿,“走吧,该下值了。”


    黄伟伟几人走出衙门,回了铺子,刘掌柜对他作揖,“多谢,实在惭愧,那税银本该由我交付的。”


    黄伟伟在衙门经此一遭,对他颇为怜悯,“无妨,只是那……欺人太甚了。”


    刘掌柜叹气,“谁让咱们是商户呢。”


    士农工商,注定低人一等。


    临走时,刘掌柜想了又想,面带愧疚地说,“请兄台多多注意些街尾的于长富,这屠户着实可恨,他媳妇怀孕,非要我们整条街上的人都增他十两纹银,说聚集百家财才能招来儿子,我觉着可笑,没有答应,偏偏他媳妇前几日又生的是闺女,竟然将此事怨到了我身上。”


    “不是来店里吵闹,就是夜里往门上泼脏水,我这好好的酒肆让他弄得乌烟瘴气,客人也都不来了,我只能低头上门道歉,但他狮子大开口要我赔偿两百两才肯罢休,我气不过,又斗不过,只能卖店了。”


    “希望我走后此人能就此罢休,莫扰了兄台生意。”


    黄伟伟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报官?”


    刘掌柜苦笑,“他兄长是范城主家的管事,又一向与县令交好,我……唉。”


    刘掌柜背着包裹,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经营许久的铺子,步履沉重地离去。


    何秀皱眉,有些担忧,“东家,这铺子倒是有些麻烦。”


    黄伟伟摆摆手,“他人都走了,还能找上我们不成,再说了,他若是敢来,就让我妹妹再揍一遍范进就是了。”


    何秀听见范进的名字,愣了一下,这貌似是城主家公子的名字。


    连他都敢揍,东家一家怕不是什么普通商户,想到这,心里越发敬畏。


    铺子的装修,黄伟伟就交给了何秀全权打理,妹妹挣钱也不容易,有砍价高手在,不用才是傻子。


    回家的时候路过木材铺,看见两个小厮抬着牌匾往外走,黄伟伟顿时觉着自己家门上也该来这么一块牌匾。


    于是进门花了二十两定下“黄府”和“千味斋”两块匾。


    又想到妹妹的叮嘱,拐进成衣铺估摸着买了几身衣服。


    付了账,把其中一大一小给了何秀,黄伟伟早就看见她身后的补丁了,“拿去。”


    不管何秀的拒绝直接塞怀里。


    “你不穿,总要给你弟弟穿,秋日凉,他那单衣可撑不住,更何况不只是你们,所有人都有。”


    何秀鼻子泛酸,“东家心善。”


    黄伟伟笑了,“这不还多亏了你,省下这么多钱都够买多少衣物了。”


    “妹妹说了,你们进了黄家的门,就是黄家的人,只要好好干活,妹妹不会亏待大家的。”


    何秀用力点头。


    “走吧,回家了。”


    晚饭前,赵老太太将黄清欢喊进屋,她眉头紧锁,“清欢,我这几日总是梦到你爷爷。”


    黄清欢宽慰她,“许是爷爷想我们了,咱们搬了新家,还没给爷爷说一声,明日我跟哥回去一趟,去爷爷坟前烧些纸钱,告诉他现在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赵老太太心中熨帖,“好孩子。”


    入夜,侯县令打扮得油头粉面,在下人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入赌坊二楼。


    推开门就忍不住扑过去,“梅娘,你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