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


    赵四方自己家的底子有多不干净，他比谁都清楚。


    真要查起来，别说他爹的村长位置，恐怕连他自己都得进去蹲几年！


    扑通一声。


    赵四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陈、陈研究员！林凡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是个混蛋，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赵四手，下一刻就变成了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林凡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走到母亲和妹妹身前，看着满地的狼藉，和母亲脸上未干的泪痕。


    他回过身，走到赵四方面前。


    “道歉，要找对人。”


    赵四方如梦初醒，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林母面前，砰砰砰直接磕头。


    “大娘！我错了！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小茹妹妹！我不是人，您饶了我这次吧！”


    林母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林凡没有让他停下，直到他磕得脑袋鼓起个大包，才缓缓开口。


    “砸了我家的东西，威胁了我的家人，光磕几个头，就想了事？”


    赵四方猛地抬头：“林凡大哥，您说，您说怎么办，我都认！”


    “赔钱吧。”


    林凡伸出五根手指：“我也不多要，五百块，赔偿我家的损失，还有我母亲和妹妹的精神损失费。”


    “五百？”


    赵四方心里一抽，但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点头如捣蒜：“赔！我赔！我马上就回去拿钱！”


    “别急，还有第二件。”


    林凡继续道：“我听说，你家承包了村东头那片最大的滩涂，养着牡蛎和海带，生意不错。”


    赵四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从今天起，那片滩涂，归我了。”


    林凡说得云淡风轻：“就当是你，为今天犯下的错，付出的代价。”


    “什么？”


    赵四方猛地从地上弹起：“不行！绝对不行！林凡，你不能这样！那片滩涂是我们家的命根子！你拿走了，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啊！”


    “哦？”


    林凡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钱，五百块钱我给你！一千块都行！但滩涂不行！”


    赵四方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林凡不再看他，而是转向陈默：“陈研究员，看来有些人还是不知悔改，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向陈领导汇报一下，你说呢？”


    “我非常同意。”


    陈默心领神会，推了推眼镜：“性质太恶劣了，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赵四方听到两人的对话，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再次瘫软在地。


    完了，自己这次直接被拿捏，根本没得选！


    一边是断了财路，另一边是家破人亡，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


    “我给，滩涂的合同，我也给你……”


    “很好。”


    林凡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记住，是转让，白纸黑字，村委会盖章的正式合同。”


    “钱和合同，今天之内，我要在我家桌上看到。”


    “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林凡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经让赵四方浑身冰凉。


    “不敢，我绝对不敢！”


    赵四方连连摆手，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向后退去。


    他冲着那几个早就吓傻了的小弟吼了一嗓子。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滚！”


    说着，他第一个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林家的院子，带着他那几个手下，狼狈不堪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回去的路上，赵四方一脚踹在跟在身后的马三屁股上，将他踹了个趔趄。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什么什么让他去送死！现在人家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老子的滩涂也没了！”


    马三捂着屁股，脸上满是惊恐，连连作揖：“四方哥，我，我也不知道他真能回来啊！”


    “更不知道他身边那个四眼田鸡，来头那么大啊！风暴之眼，谁能想到……”


    “你没想到？你他娘的拿脑子是干什么吃的！”


    赵四方又是一脚：“现在滩涂没了，钱也要赔，回去我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你给我等着，这笔账，老子回头再跟你算！”


    马三吓得不敢再出声，只能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心里叫苦不迭。


    回到赵家那栋村里最气派的二层小楼，赵大海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听着收音机里的地方戏。


    看到儿子灰头土脸地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垂头丧气的跟班，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事情办妥了？那小杂种的家，拆了没有？”


    赵四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


    “爹！出事了！林凡那小子，他回来了！”


    赵大海手里的茶杯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揪住赵四方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四方哆哆嗦嗦地将刚才在林家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尤其是将陈默的背景和他父亲的身份，说得天花乱坠，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责任。


    听完之后，赵大海松开了手，一屁股跌坐回太师椅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堂屋里，只剩下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腔，显得格外刺耳。


    “啪！”


    赵大海猛地抄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狠狠地砸在地上。


    “废物！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动脑子！要先看清楚对方的底牌！你倒好，直接带着人就冲上去了！”


    “现在怎么样？把市里领导的儿子给得罪了！你是想让我们赵家彻底完蛋吗！”


    赵四方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爹，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你不知道？”


    赵大海直接都气笑了：“你砸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