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管理局的精英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S级的诡域也曾远远窥探过。


    可从未有过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无力。


    “咕嘟。”


    一个年轻的队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的声音颤抖。


    “这……这是什么级别的黑客？”


    “能悄无声息地入侵市政天网，还能绕过我们管理局的天眼防火墙？”


    “最关键的是，还能把日志都改成这种……见鬼的理由？”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是啊。


    这已经超出了技术的范畴。


    “不是黑客。”


    一直沉默的冷鸢，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比这深秋的夜风，还要冷上三分。


    “黑客的手段，是删除，是改写，是植入木马。”


    “无论做得多干净，都会在数据底层留下痕迹，像是水面划过的涟漪。”


    “只要时间足够，总能找到源头。”


    她顿了顿，清冷的眸子扫过天眼刘惨白的脸。


    “而这种不知名的力量破坏，我只在总局的绝密档案里见过一次描述。”


    “它代表的不是删除。”


    “是……抹除。”


    “就像……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冷鸢的话，让本就冰冷的空气，好像又降了几度。


    天眼刘扶了扶眼镜，苦涩地点头。


    “冷队说得对。”


    “我刚才检查了服务器的物理状态。”


    “没有任何读写痕迹，没有任何电流记忆……干净得，像是出厂设置。”


    这番话，彻底掐灭了众人心中最后的侥幸。


    如果说，面对一个技术超神的黑客，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那么面对一个能扭曲物理规则的存在……


    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组长……”


    队伍里一个资历较老，名叫老张的队员，迟疑着开了口。


    他叹了口气。


    “这事儿，太邪乎了。”


    “A级奇点凭空消失，S级诡主不见踪影，五公里监控被瞬间抹除……”


    “这背后……恐怕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


    “要不……咱们先收队，把情况上报，等总局的命令？”


    他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是祸躲不过。


    可现在的情况是，连祸根在哪儿都找不到。


    他们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在这里干耗着，除了让自己心惊胆战，毫无意义。


    “是啊组长，对方能做到这种地步，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查。”


    “咱们再查下去，万一惹恼了那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愈发压抑。


    赵乾一直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所有人都渐渐没了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很冷。


    “从长计议？”


    他重复着老张的话，面带冷笑。


    “等总局的命令？”


    “老张，我问你。”


    “江城，有多少常住人口？”


    老张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八……八百多万。”


    “八百多万！”


    赵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一个能随手抹掉A级奇点，还能像擦灰一样抹掉五公里内所有监控记录的恐怖存在！”


    “现在，就在我们脚下这座，生活着八百多万普通人的城市里游荡！”


    “这个存在下一秒会做什么，更无人知晓！”


    赵乾向前踏出一步，逼视着所有人。


    “这他妈是一颗悬在八百万人头顶，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


    “你们现在，让我收队？”


    “你们告诉我，怎么敢马虎？怎么敢等？！”


    字字诛心！


    所有主张撤退的队员，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


    他们的职责，不是权衡利弊，不是趋吉避凶。


    而是将一切可能威胁到普通人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组长……我错了。”


    “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赵乾眼中的怒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渊般的凝重。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但他不能退。


    他是江城分部的行动组长。


    要是他都退了，身后八百万普通人，该怎么办？


    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惧。


    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赵乾的身上。


    等着他，下达新的命令。


    赵乾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队员。


    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


    “壁虎。”


    他沉声喊道。


    人群中，一个青年应声抬头。


    他理着最简单的寸头，透着一股精悍。


    身材并不像其他队员那般魁梧壮硕，甚至可以说有些精瘦。


    多余的肌肉，对他而言，只是累赘。


    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颜色比常人要淡上许多，在路灯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琥珀色泽。


    看人时，总是一眨不眨。


    听到赵乾的呼唤，他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波动。


    “在。”


    他的声音简短干脆。


    没有一个多余的音节。


    “你的能力，最适合赶路。”


    赵乾看着他，语气无比严肃。


    “现在立刻去一趟省城。”


    此话一出，连冷鸢的眉梢都挑了一下。


    去省城？现在？


    江城距离省会，足有八百公里。


    就算是坐最快的高铁，也需要三个小时。


    “组长，您的意思是……”天眼刘有些不解。


    赵乾没有理他，只是死死盯着壁虎。


    “我要你，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天枢城。”


    “找到管理局江南分部的两位大人。”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小时，八百公里！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壁虎的速度，要全程保持在八百公里每小时以上！


    这还是人吗？


    这起事件的严重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壁虎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乾的声音，继续传来，无比清晰。


    “你见到两位大人后，什么都不用说。”


    “把这个，交给他们。”


    赵乾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符，递了过去。


    玉符上，刻着一个古朴的“乾”字。


    “告诉他们。”


    “疑似有超越S级的时空系存在失控，或者降临。”


    “我，赵乾，以江城分部行动组长的身份，请求最高级别支援！”


    壁虎伸手，接过了玉符。


    玉符入手冰凉。


    他点了点头，依旧是一个字。


    “是。”


    赵乾看着他，沉声道：“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