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时光如梭。1959年2月7日，戊戌狗年的最后一天。


    闫埠贵一大早就在门口支上了他的摊子。红纸，毛笔都准备好了，墨汁在屋里呢，早起拿出来放在那没半小时就冻住了，这会拿到屋里放炉子边化冻呢！


    摆上桌子有俩小时了，7点多就摆上了，这会儿9点了。一个去找他写对联的邻居都没有！


    一开始闫埠贵还在那坐着来着，墨汁冻上的时候，闫埠贵跟着墨汁一起进屋了。忒冷！身体冷，心里也冷！不过那会儿还不是太冷。


    当他现在看着外头的场景的时候，那心是拔凉拔凉的！


    “左边点，左边点，左！！你咋左右不分呢！”


    “来来来，你可真特么磨叽，来你来，我指挥！”班德江从凳子上跳下来，把国泰民安的横批递给李志勇，同时递给他的还有一个沾满浆子的炊杵嘎达！


    “你怎么跟个碎嘴子似的呢今天！去，你去贴去！”班德江撇嘴。


    “不是，班哥，咱得讲理呀！开始的时候分工多明确，对吧，我写，你贴！不是，你这会嫌我嘴碎，你左右不分你还赖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来站在凳子上。几下贴好了。


    “走，还有我屋的那个，快点的！”班德江拿着对联，提留着凳子，李志勇端着一碗浆子，手里还拿着一副对联。


    班德江家的贴好了。


    “志勇，别说，你这手字，比阎老抠可强太多了！以前他是三大爷，给他面子都找他写，你看今年还有人搭理他不！”班德江指了指闫家门口一个人没有的桌子。


    “别废话，让他听见小心给你造谣！走，给马奶奶家贴上去！拿着凳子！”


    闫埠贵站在屋里看着院子里活宝一样的两个玩意，心里恨疯了！


    从早晨开始，邻居们既不来找自己写对联，也没人贴对联。但是，当李志勇，班德江从李志勇家拿着对联出来开始贴，院子里的众人就跟收到什么信号一样，呼啦啦的都拿着对联出来贴了。


    “这不当管事大爷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了！你们不写对联，我过年的花生瓜子咋整！！！”闫埠贵看看门口桌子上的红纸和空空的茶盘很是恼怒。


    “闫解成，去把桌子搬回来去！”闫埠贵看着坐在炉子跟前烤火，吃着烤土豆的闫解成气就更不顺了！


    “大门口的对联你还写不写了！”闫解成把最后一口土豆塞嘴里，满嘴黑！


    “还写什么写，我写了你给花生瓜子呀！往年都是易中海给，我在写，今年，，，谁爱写谁写！”闫埠贵说完，感觉自己亏了200块一样，坐炕上生闷气去了。


    “志勇，你看，闫老抠撤摊子了，还真让你说着了，大门口的对联他没写！”


    “没人给他润笔费他写个球！走，把咱们写的拿出去贴上！”李志勇，拿着对联，端着浆子，班德江拎着凳子，俩人奔大门口。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俩小畜生！”闫埠贵在炕上看见了，都骂出声了！


    这个年，街面上的物资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李志勇心里知道这个情况，昨天早晨4点就起来骑车子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车把上挂着一个布袋，里面装了3个青椒，一把蒜黄，一把芹菜，还有点豆芽。


    邻居们问，就说是西直门那头供销社来了一点，开门就卖光了！


    但是不管市面上什么样，四合院的邻居们从下午三点多钟，就开始了，不管咋样，每家都是叮叮当当剁馅的声音，家庭主妇们进进出出的忙活，不管忙活啥吧反正有那个气氛了。


    “妈，你那面和好了不！我这歃好白菜了！”李志勇放下刀问王桂莲。


    “好了好了！听你的我和了有2斤白面！”王桂莲一边揉面一边笑呵呵的，家里的粮食都是自己儿子没黑没白的淘换回来的。


    忙忙叨叨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六点多钟，各家各户都关门吃饭了。


    李志勇家。


    放桌上六个菜，一条2斤左右的鲤鱼，过年吃整条的，李志勇做的红烧的。一整只鸡，德州扒鸡的做法。青椒炒肉丝，韭黄炒鸡蛋，醋溜白菜片，辣炒豆芽。两盘猪肉白菜的饺子，还有一瓶茅台。


    “妈，今天您也来二两呗？大过年的！儿子敬您一杯！”


    “好，我儿子真长大喽，这一桌子，都是我儿子淘换回来的！妈真高兴。给你爸也倒一杯！”


    母子俩个碰了一杯，王桂莲一手端一杯，左手的撒在了地上，右手的自己喝了！


    “志勇呀，你是三月十六的生日，妈查了，离劳动节没几天，过了生日找个时间你就跟小林把结婚证扯了去！五一给你们办事！”


    “行，到时候我跟素芬和他家说。”娘两个吃着喝着，和谐美好。


    对面闫家。


    两大四小一家六口人都坐在桌子旁。桌上中间是一大茶盘的饺子！然后每人跟前一个碗，碗里也是饺子。没了。


    “今天过年呢，大家随意吃吧，就不分了，都吃饱了吃好了！”闫埠贵开口了。


    “爸，就只有饺子？大过年的也不炒两个菜？”闫解成一脸无语的看着桌子上的饺子！


    “吃饺子能吃饱，就已经超过一大堆人家了！你还不知足？想吃炒菜呀！来，给我钱票我去给你置办！”


    闫解成，低头开始吃饺子。


    “哼！”闫埠贵白愣了一眼闫解成。“动筷子吃吧！”


    “爸，怎么是素的！肉呢？”闫解放开口，遭了个白眼后也不说话了。


    “白面饺子，还想咋滴？不吃就放下！”闫埠贵扫视一圈。


    没人说话了！


    马奶奶家。


    桌上两盘白面饺子，一盘炒白菜片，还有一碗卤猪头肉。


    “树儿，兰儿，快吃饺子，肉馅的！你们志勇哥哥昨晚上给了2两肉半斤白面！奶奶都包了饺子了！”


    “过年了，给你们两个小馋猫解解馋！快吃！”马奶奶满脸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奶奶，你也吃，这有这么多呢！”马树说完夹了一个饺子放在马奶奶的碗里，“妹妹也吃，哥哥给你也夹一个！”又夹了一个放在马兰碗里。


    马奶奶看着懂事的俩孩子，心里着急，担心他们还没长大，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