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战事已起万春阁

作品:《探花郎忘恩义?我一顶喜轿改嫁东宫

    生怕棠鲤想歪,画竹将能说的都说了,末了又一脸认真地嘱咐绝不可告知旁人。


    棠鲤连连点头,只差举手起誓,保证不泄密。


    她又不是傻子。


    柳丝丝身份特殊,能接触到不同的阶层,极有可能是东宫的‘探子’,会给东宫带去不同的消息。


    思及此,棠鲤便道:“等过两日,我便去请教请教殿下。”


    画竹眨了眨眼:“倒也不必过两日,殿下今日生辰,在旁边包了座戏楼。”


    棠鲤:“!!!”


    这么巧的吗?


    堂堂东宫太子,不在宫里过生辰,怎么跑民间来了?


    画竹说得直白:“棠掌柜不如现在就去,说不准赶上殿下心情好,事情会好办许多。”


    棠鲤迟疑不决:“我只是个商人,赴殿下的宴,是不是……”


    画竹又道:“殿下生日从来不宴请宾客。”


    棠鲤停了停。


    也就是说,此时宗越尘在独处。


    那倒也没什么打不打扰的。


    眼见棠鲤迟疑着点头,画竹立刻在前方带路,不多时便到另一栋戏楼。


    楼下有两个护卫守着。


    画竹前去交涉,再拿出令牌自证身份,护卫很快便点头让路。


    画竹侧头看棠鲤。


    棠鲤跟上前。


    进门之后,画竹停下脚步,棠鲤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只见画竹脸上浮现一抹笑,声音压得低低的。


    “殿下在二楼,正对戏台的房间,棠掌柜且上去吧。”


    棠鲤缓慢点头,转身上楼。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侧,飞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画竹身后。


    “画竹,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样特殊的日子,竟敢带旁人来,真不怕殿下一怒之下,血溅五步吗?


    对于他的出现,画竹半点不惊讶。


    飞鹰就是这样。


    作为殿下手中最利的刀刃,作为暗卫首领。


    只要他想,只要殿下允许,他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画竹转身,回视飞鹰:“于殿下而言,棠掌柜或许是特殊的。”


    若不特殊,何须让她一个暗卫由暗转明贴身保护?


    要知道,当初接到此命令时,她差点惊掉自己的大牙。


    飞鹰拧了拧眉,沉下声音告诫:“殿下不喜旁人揣测他的心意。”


    画竹不说话了,只眼神有点难言。


    这还要揣测吗?


    殿下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飞鹰反应过来,不再说话。


    此时,楼上。


    棠鲤先看了一眼戏台,再确定最佳观赏位置,随后抬手敲门,福身问候:“民女棠鲤,求见殿下。”


    轻柔明朗的声音穿透性极强。


    几个呼吸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棠鲤抬眸一看,门后空无一人。


    她并不惊讶。


    她至今还记得初次见面时,那枚差点要了她命的飞镖。


    宗越尘会武功,且武功不低。


    隔空开门而已,想来于他而言并不难。


    棠鲤迈步进去,屋内无人,她在房间后面瞧见一道狭窄的木楼。


    犹豫一会儿,她到底还是选择走上去。


    楼梯之上,视野豁然开阔。


    一整个通透的平层,在靠近戏台的位置,宗越尘正背对着她靠在藤椅上。


    藤椅时不时晃悠一下,瞧起来悠闲极了。


    棠鲤往前走。


    离得近了,她闻到一股浅淡酒香。


    视线中,宗越尘手旁正放着一个瓷白的酒瓶,棠鲤眸中划过一抹了然。


    她垂下眸子,福身请安:“民女棠鲤,见过太子殿下,祝殿下福寿安康,福星高照。”


    “起吧。”


    “过来。”


    还是那道凉薄之音,既让人听之悦耳,又令人瞬间汗毛直竖。


    棠鲤有瞬间的犹豫。


    还要‘过’哪去?


    如今他们之间最多只有七八步距离。


    她缓步上前,走到宗越尘面前,站在与初次见面时一般无二,他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她想了想,福身单膝跪地:“殿下。”


    他不喜她跪。


    但如今他两人离得太近,他坐她站,显得她居高临下视人,大逆不道。


    他应更喜旁人臣服的姿态。


    宗越尘扫她一眼。


    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神清亮,一副能长命百岁的模样,满意颔首:“气色不错。”


    他面色和缓,语调散漫。


    许是因为饮了酒,面上浮现一层薄红,右眼尾的泪痣更加吸睛。


    棠鲤心下微松。


    果然。


    猜对了。


    “坐。”


    他身侧有一把空椅。


    棠鲤起身落坐。


    正在她惴惴不安,不知如何开口时,宗越尘轻敲了敲小桌。


    桌上酒杯空空如也。


    棠鲤会意,起身斟酒。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浓郁的酒香里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药味。


    “你倒是舍得,一出手就是十三万两。”


    慵懒之声传入耳中,棠鲤眨了眨眼,收回思绪后又坐下。


    昨日与生辰礼一同交给画竹的,还有一个装了十三万两银票的木盒,与一封问候简信。


    其中十万两是齐王府赔她的,另外三万两则是称心如意楼这两个月的利润。


    她一分不少的全献了上去。


    棠鲤指尖微动:“听闻我朝将士正与匈奴打仗,民女身无长物,只有些许银两,这点银钱虽不能令将士们吃饱穿暖,却也能为他们在草原的寒风中带去一丝慰藉。”


    为了能打胜仗,手握阒朝三成兵权的宗越尘派出了手底下最擅突袭的军队,约有五千多人。


    棠鲤看不懂朝廷局势。


    她只知道,当今陛下不是宗越尘的生父,而皇位之争向来残酷,两者之间必不可能和平安稳。


    若陛下与朝廷对这支突袭军稍有怠慢……说不准,会借这场战事,削弱宗越尘手中的兵力。


    但受匈奴惊扰的边疆百姓,与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何其无辜?


    他们不该成为争权夺利中的牺牲品。


    她更清楚,只有强有力的兵权,才能支撑宗越尘稳坐东宫太子之位。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十三万两,于一场战事而言虽是九牛一毛,可已到她和称心如意楼的极限。


    但这只是暂时的。


    近些时日,她的视线已转到别处,例如,河运海运。


    想来其中大有作为。


    她有意联系容玉,与之合作成立一个大型商队。


    但此事暂未拟定出具体章程,暂时不必特意告知宗越尘。


    待她做出些成绩来,再说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