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帝朝的皇宫深处，气氛凝重。


    帝主玄苍坐在首位，脸色阴沉如水，下方站着文武百官与几位须发皆白的老祖。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自从耀日帝朝覆灭的消息传来，整个西大陆便陷入了一片恐慌。


    大秦的两尊无上大帝的战力，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让他们夜不能寐。


    “诸位，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一位老祖率先开口，“大秦灭耀日如探囊取物，其野心绝不会止步于东大陆。下一步，他们必然会挥师西进，图谋整个东西大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可大秦已经占据了东大陆，那片土地的人口和资源，足够他们挥霍千年了，为何还要继续扩张？”


    有大臣不解地问道，“他们要这么多地、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心中的困惑。


    根据探子回报，大秦对待子民的政策，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减免赋税、开设学堂、兴修水利……甚至还会为了底层百姓的生计，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去赈灾、去改善民生。


    “简直是本末倒置！”一位武将忍不住冷哼，“在这武力为尊的世界，普通人再多又有何用？死再多也掀不起浪花，耗费巨量资源去讨好他们，纯属吃力不讨好！”


    在各国的理念里，子民不过是供养修士的“基石”，是税收和兵役的来源。


    只要顶尖战力足够强大，底层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就算发生饥荒，饿死千万百姓，他们也只会关心是否会影响军队的粮草供应。


    可大秦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压榨底层，反而处处维护。


    “难不成，他们真的相信‘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民心又值几斤几两？”


    几位老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想不通，但隐隐觉得，大秦的做法或许藏着更深的道理。


    毕竟，能在短时间内崛起，灭掉耀日帝朝的势力，绝不可能是傻子。


    “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防范总是没错的。”为首的老祖沉声道，“传令下去，立刻加固西大陆与东大陆的边境防线，征召所有适龄男子入伍，同时唤醒沉睡的底蕴。就算拼尽玄渊的根基，也不能让大秦轻易踏过边境一步！”


    “不可！”


    玄苍猛地站起身，“老祖，加固防线、征召军队？这根本无济于事！”


    为首的老祖眉头一皱：“帝主何出此言？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秦踏平西大陆吗？”


    “不是眼睁睁看着，而是要认清现实！”


    “如今大秦有两尊无上大帝坐镇，我们拿什么去打？整个玄渊帝朝的底蕴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人家一尊无上大帝塞牙缝，何必做这种自欺欺人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依我之见，不如主动臣服大秦。”


    “什么？！”老祖厉声怒斥，“你说什么胡话！我玄渊帝朝传承数十万年，岂能向一个新兴势力臣服？简直是奇耻大辱！”


    “耻辱？难道灭亡就是荣耀吗？”玄苍反驳道，“老祖可知青云皇朝？他们臣服大秦后，不仅没被清算，反而在大秦的扶持下愈发强盛，慕容皇族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百倍！我们主动臣服，至少能保住皇族血脉，让玄渊的子民免于战火，这有何不可？”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帝主说得有道理啊！明知道打不过，何必白白送死？”有大臣低声附和，“青云皇朝就是例子，臣服未必是坏事。”


    “放屁！我玄渊的脸面往哪搁？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全大陆耻笑？”主战派的武将拍着桌子怒吼。


    “脸面能当饭吃吗？真打起来，别说脸面，连命都没了！”


    “可……就这么臣服，我们这些世家、大臣的地位怎么办？”


    “大秦律法严明，只要不反抗，想必不会为难我们……”


    争吵声、吐槽声此起彼伏。


    众人意见不一，有的面红耳赤地争辩，有的低头沉思，还有的偷偷观察着老祖与帝主的神色。


    最终，为首的老祖脸色铁青地一拍桌子：“吵够了！投票决定！同意臣服者举手！”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先是几位文臣犹豫着举起了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缓缓抬手。


    与其做无意义的牺牲，不如为自己、为家族谋一条生路。


    统计结果很快出来：同意臣服者占了三分之二。


    老祖看着这个结果，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颓然坐下，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玄苍松了口气，连忙道：“立刻备礼，朕亲自前往天城，向大秦臣服！”


    西大陆的扛把子玄渊帝朝，就这样在一片复杂的情绪中，做出了臣服的决定。


    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耻辱，但更是无奈。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至少，这样能让西大陆避免战火。


    .....


    三日后，大秦。


    玄苍一行人秘密来到天城，说明来意后，等待接见。


    御书房内，苏恒收到大太监的禀报，不由得挑了挑眉：“玄苍亲自来了？”


    他有些纳闷，玄渊帝朝作为西大陆的扛把子，就算要交涉，也该派个使者来，怎么会让帝主亲自登门？


    “这玄渊帝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宣他进来。”


    片刻后，玄苍被引至御书房。


    他抬头看向端坐龙椅的苏恒，尽管对方看起来年轻得过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俯瞰天下的气度，让他下意识地收敛了心神，躬身行礼：“玄苍，见过秦帝。”


    “玄苍帝主不必多礼。”苏恒指了指旁边的座椅，“不知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玄苍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陛下，玄苍今日前来，是代表玄渊帝朝，向大秦臣服。”


    “嗯？”苏恒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本以为对方是来探虚实，或是请求休战，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来臣服的。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随即又忍不住佩服起玄苍的魄力。


    能放下帝主的身段，审时度势，果断做出选择，这份眼力见和决断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换做是耀日帝朝的上官梁，恐怕宁死也不会走这一步。


    “你倒是果断。”苏恒看着他，“可知臣服意味着什么？”


    “自然知晓。”玄苍沉声说道，“玄渊帝朝将并入大秦版图，接受大秦律法管辖，军队编入秦军序列，皇族愿迁居天城，接受陛下监管。只求陛下念在玄渊子民无辜，勿要追究过往，保全皇族血脉。”


    苏恒点头，他要的是西大陆的民心与气运，而非无谓的杀戮。


    “朕可以答应你。”苏恒缓缓开口，“玄渊皇族可保留爵位，待遇等同于大秦的世袭贵族；西大陆的官员，只要清廉能干，可继续留任；子民赋税减半三年，与东大陆一视同仁。”


    听到这话，玄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躬身：“谢陛下隆恩！”


    “明日，朕会派诸葛亮与你同往西大陆，办理交接事宜。”苏恒站起身，“从此往后，天元界东西大陆，再无玄渊帝朝，只有大秦疆域。”


    “是！”玄苍恭敬应下。


    当玄苍走出皇宫时，抬头望向天城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或许是玄渊帝朝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