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的是哪一个？”


    “我女儿！”


    “我儿子！”


    “嗯？”


    在一旁李慧清和李明仁的注视下，宋宁爸妈才想起了自己儿子的这次检测，和专家预约都是人家帮的忙，连忙摆了摆手。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你们儿子现在没什么问题，刚才在手术室等待期的时候生命体征一直非常平稳。”


    “我女儿呢？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协和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李慧清看着李夏一直紧紧拉着病床上还没醒来的宋宁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自己的的女儿，这还没养大，怎么对陌生人比自己这个亲妈还亲？


    “之前因为孩子的孤僻与拒绝沟通，我们根据她的症状，判断为中度自闭。


    只是昨天孩子在跟她叔叔一块来会诊的时候，在他叔叔的陪伴下能够做出一些语言和动作表达，有些心理依赖现象。


    我们在经过检测会诊，又联系她之前在美国麦克莱恩医院的主治医生进行了沟通。


    目前可以确定，你女儿是属于：后天性学者症候群又叫获得性天才综合征。


    因为这个病症的特点是在是太少，到目前为止，全世界相关病例非常少，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算是一个好消息。”


    “获得性天才，有这种病？”


    “听说过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教授么？”


    “是那个车祸后，大脑损伤，学术能力回归到了普通人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医生看着一旁的李明仁点了点头。


    “是的，人类在遭遇车祸的时候如果脑部受创，就有很大的概率出现一些精神与记忆方面的生理性异常。


    不过这种异常在普世价值中有变坏的一面，如朗道教授，让他对之前自己的学术研究和论文全看不懂了。


    但也有变好的一面，能够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


    只是它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到目前为止全世界也有记录以来的病例不足十例，你女儿算是咱们国内出现的第一类，所以当初没有往这边去想。”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应该在六岁的时候被棒球砸了一下，所以变成了天才？”


    “是的，并且还是非常特别的天才。”


    “有多特别？”


    “一般的我们人类社会定义的天才大多属于理科天才，对数学对逻辑有着非同一般的认知。


    但是我们在详细的心理侧画中，发现她在文理科都表现非同一般。


    在文科与精神领域也有着很高的认知，让她的心理年龄，远超生理年龄。”


    “自闭症又是怎么回事？”


    “当人的心理年龄远超生理年龄的时候，这种现象，会使患者出现一种复杂的心理特征，如找不到人生意义的困惑，与陷入虚无主义陷阱等。


    而在外界的感官中，就会出现强烈的自闭抑郁倾向。


    不过好消息是这种疾病有过往的治疗案例可以参考，可以调整。


    只要想办法触摸到她的智力极限点，让她真实认知到个人对于世界的渺小，从新激发起个人的对人生与世界的意义。


    或者在一个能让她找回生理年龄的人身边。


    以长久陪伴的形式，用情感来慢慢调整患者的心理状态。


    这两种方案都有相应的成功案例，可以让患者回归正常社会的认知行列。”


    众人闻言都有些震惊的看着趴在宋宁病床旁的李夏。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病？”


    见一身贵气的李慧清和医生沟通完后，一旁宋宁老妈连忙凑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晕倒？”


    “你儿子的病情有些复杂。”


    医生翻看着手上的病例和宋宁之前在滨海精神病院的一些检测结果皱眉道：


    “因为患者在三年前就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虽然后面被精神病院怀疑是多发性脑瘤，属于脑部生理性病变引起的精神异常。


    但是在住院期间出现了明显的人格分裂特征。


    我们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复杂的病例，就从疑似多发性脑瘤入手，用脑组织穿刺活检，在患者影像显示中，脑瘤多发最密集的海马体部位进行了取样。


    初步检测结果为疑似多型性色星形细胞瘤胶质瘤。


    但是在取样的样本中没有发现明显的癌细胞特征，所以目前就只能继续观察。。。”


    “不对呀，这些年孩子在外打工学习，还经常给我们打电话，怎么从来就没听他说过他得了精神病，还有脑瘤？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是滨海医院回传来的病例，早在2010年，患者就有自行去医院精神科挂号的就诊经历。


    可能他一直没有跟你们说吧。”


    医生的话让宋宁老妈浑身一震，反应过来趴在病床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娃呀，你怎么这么傻呀！


    都跟你说不要熬夜，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熬夜读书人读疯了，脑子都读傻了，现在连脑瘤都读了出来。


    没有你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宋宁老妈的话让病房内的所有人肃然一静，片刻后宋宁老爸实在是顶不住众人的目光，连忙将自己老婆拉了起来。


    “没听医生说，不是脑瘤，你叫什么呢？


    什么叫读书读傻了？”


    “如果孩子不是天天熬夜学习，能病倒么？


    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健健康康的，怎么会忽然疯了还得了脑瘤！”


    “额，家属，其实也不一定是脑瘤。


    胶质细胞，是神经组织中除神经元以外的另一大类细胞，具有复杂多样的结构和功能，能够传递神经递质、神经肽、激素及神经营养因子受体等。


    目前我们没有检测到癌细胞特征，只能认定为胶质细胞非正常增生。”


    一旁李慧清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宋宁眉头一皱。


    “能治么？”


    “增生部位太多了，在海马体，杏仁体，和大脑皮层内到处都是。


    没办法进行手术。


    还有就是没有发现癌细胞特征，说明这些增生好像是良性的。


    所以在患者没有表现出病理性特征前，不建议进行治疗。”


    医生的话让李慧清和他大哥默默对视一眼后悄悄退出了病房。


    。。。。


    医院外的吸烟区。


    李明仁刚刚挂断电话，有些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一旁李慧清见状也毫不客气的自己掏了一根，惹得李明仁一阵诧异。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李慧清闻言淡淡道：


    “在美国这么多年，没吸毒都是我的自制力良好。


    是爸的电话？”


    “是呀，爸打电话来问问小夏和宋宁的检查结果。


    妈的！


    自己老子，侄女对一个陌生人比自己亲妈亲儿子还亲。”


    李慧清闻言无奈苦笑了一声，想着病房内一直趴在宋宁病床前的女儿，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妈去世以后，咱们对爸的关注还是太少了。”


    “这事你怎么看？”


    看着大哥疑惑的目光，李慧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从深市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忙活家里的事，当知道自己女儿和老爸因为宋宁的出现，似乎病情都有所好转，还特意拉着李明仁跑去找他。


    谁知道上一秒还谈的好好的，下一秒对方整个人就神经了起来，一会满脸疑惑的质问他们是谁，一会神情挣扎的赶两人出门。


    就好像鬼上身一样，在兄妹面前，上演了一出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戏码。


    最后还没等两人搞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不管是对方的忽然出现，还是自己老爸女儿因为对方的出现的病情好转，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有点不对。


    “对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么？”


    “我找人调查清楚了，一个内省初中毕业后就跑去滨海打工的小伙子。


    后来因为神经病，不知道怎么着跟爸搅合在了一起。


    当初跟爸一起闹事后，被送去精神病院。


    听说是查出了脑瘤，就和爸断了联系。


    没想人活的好好的，又参加成人高考，考上了京城大学。


    买别墅的钱也是他在福彩中心兑的奖金买的。


    你别说，就他买的这个别墅，现在都涨了好几百万了。”


    “他的精神病怎么看？”


    “人格分裂？”


    李明仁闻言眉头一皱。


    “你怀疑昨天是对方第二人格在接待我们，然后第一人格又醒了？


    爸和小夏是认识对方第一人格还是第二人格？”


    “鬼知道！”


    有些烦躁的将烟头踩在高跟鞋脚下，李慧清有些无奈道：


    “最近公司的筹备和手上没头没尾的投资案我都还没理顺，没想到扭头家差点被偷了。”


    一旁李明仁闻言尴尬一笑。


    “最近我都工作调度刚刚下来，有点忙，回头我多看着点。


    既然他和爸孩子都投缘，我看等他醒了，不如就请回来家帮忙看着爸和孩子。


    医生也说这种情况下，有对方在，可能对爸和小夏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以什么名义？”


    “家教？保姆？


    小夏不是也闹着和他一起上大学么？


    干脆请他回来给小夏当家教得了，回头还要请科学院的专家来看看小夏的事。”


    李慧清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病房的方向。


    “难道这就是缘分么？”


    “醒了，醒了！


    儿子，你没事吧？


    儿子？”


    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凑在自己脸前的大脸，宋宁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妈，你怎么在这？”


    “你还好意思说！


    跟你说不要熬夜，不要熬夜！


    现在好了，人都熬傻了！


    如果你一直醒不过来，你让妈以后可怎么活呀！”


    “瞎说什么，没听医生说是增生，不是脑瘤！”


    “有啥区别，不都是长了一脑子的疙瘩？”


    没理会身前斗嘴的爸妈，反应过来宋宁皱眉回想着发生了什么。


    好像在记忆的尽头，是自己眼前一会清明一会昏暗，好像幻灯片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