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没开玩笑，阿豪不合适待在这边，最好是赶紧出去避风头，连家都不要回，高佬陪他去最合适。


    在说，内地现在如火如荼，她想让他们先去深圳打个基础。


    一举两得。


    不过阿豪和高佬都还没领悟她的心思。


    她趁着有时间去红姨的病房看一眼，红姨居然认出了她。


    “阿真，我现在没事了，让我出院吧。”她拉住甄真的衣角，眼神期盼。


    甄真安抚她：“我去问问医生，他们说可以，我们就回家。”


    红姨很高兴，下一瞬又叹气：“怎么威仔一直没出现？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是又不记得了。


    她不敢刺激红姨，只得继续瞒着，敷衍过。


    红姨低声“哦”。


    甄真眼神示意护工阿姨好好照顾她，离开病房。


    到医院楼下，她照例去书报亭买份报纸。


    今日的报纸很热闹，头版头条就是豪车爆炸案。


    【昨夜午夜时分，一辆虎头奔失控撞上岛台，汽油泄露引发爆炸，最终造成三人当场死亡，死者是社团人物，已经确认是龙虎帮大佬狂龙和全辉……】


    甄真盯着这则新闻，下面是全篇幅的事故现场照片。


    黑白照片依然让人觉得惨烈，她好似看见汽车爆炸的瞬间，血肉横飞的场景。


    这是城中大事，周围不少人在议论。


    ‘叼，狂龙居然死了。’


    “哎，世事无常，混成大佬又怎么样。”


    “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爆呢？”


    “会不会是仇杀啊？”


    “听说是惹恼了雷扬，前段时间，狂龙和鸡仔哥在旺角争地盘，早死啊，迟早出事……”


    甄真带上墨镜，拿着报纸走开。


    她上车后才翻到后面一页的金融版，看到醒目的几行大字。


    【金凤凰疑似走佬，全港店铺全部关闭，多数人涌入恒发银行……】


    还有另外一条：【佳联地产的股价出现大跳水，据传和蕉林尸案有关，相关负责人被带走。】


    她迅速收起报纸，驾车驶离，再次来到德辉大厦。


    何姐上次没能见到李德凯，这么多天，她也没收到张秘书的消息，隐隐觉得不对。


    李德凯上次明明答应见她，突然变卦，是因为什么，让人很狐疑。


    她回想当天，唯一的变数是李太太的出现。


    或者是李太太因为她和李真交锋的事情而讨厌她？


    百思不得其解，她今天决定出其不意。


    李德凯对恒发银行肯定有兴趣，如果他要出手，现在是最好时机。


    甄真理了理衣服，下车，才来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


    “这位小姐，您暂时不能进去."


    “为什么？”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甄真冷眼嘘着这保安，贼眉鼠眼地，还趾高气扬。


    上次都没人拦她，她肯定是有人下了什么死命令，不准她进来。


    正这么想着，李真跟着个高个子西装男下来了。


    甄真认出那男的就是德辉地产部的老大Rocky，他们这是又去谈地皮。


    李真也眼尖地看到她，顿时冷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保安殷勤备至：“放心，大小姐，我已经拦住她了。”


    “把门看紧点，这种人一概不让进的。”


    “是。”


    李真冷嗤：“还不赶快走，我们这里可不接待阿猫阿狗，别以为自己买一栋楼就能变凤凰，你以为自己那栋破楼能干什么？”


    “你买得起，也没钱开发。”


    “我看你捂到什么时候，现在的楼价，一天比一天低，别到时候连底裤都赔了。”


    “听说你还是贷款买的，再过两年，利息你都付不起。”


    甄真丝毫没有动怒，任由她逞口舌之快，反而笑着问她：“李小姐说的是，我现在没钱开发，准备捂几年让它做生蛋的鸡。”


    “还生蛋的鸡？”李真哈哈大笑。


    “我们肯定比不上德辉，大手一挥，什么楼都能买到，这次你们又去铜锣湾买地？”她试探，“难道是去劝郑生卖地？”


    “关你什么事。”李真牢牢记着上次的教训，不再透露半点信息，“你还是滚回城寨吧。”


    “好啊，现在就滚。”


    她笑着拉开车门，立刻驶离这里。


    保安算什么，她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和保安一般见识，他们得了指令拦她，可是一定不敢拦别的重要人物。


    车停在半山别墅。


    Jenny听到她被德辉的保安拦着不让进，气不打一处来，“我带你去。”


    “行了，行了，你慢点。”


    她来请Jenny帮忙，可也不用那么着急的，Jenny的肚子又大一点，已经孕相十足了。


    甄真扶着Jenny上车，阿青带着司机在后面开了辆车跟着。


    Jenny在车上就骂了一路。


    “他们真是狗眼看人低。”


    “是不是李真故意下你面子？”


    “这个李真，我是不喜欢，她过成人礼时，作的要死。”她忍不住吐槽这位大小姐，“其实啊，我看着她和李德凯一点都不像。”


    一语惊醒梦中人。


    甄真思忖了下，“你说她是李德凯找回来的？也就是她不是张冰倩的女儿？”


    “是啊。圈子里都说张是最佳后妈，贤妇，对李真视如己出。”


    “不过啊，我看李真是越长越像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甄真没说话，飞速思考，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


    两人骂骂咧咧地已经到了德辉楼下。


    这次，Jenny挽着她的手，走到门口，保安愣住了。


    “看什么看，”Jenny皱眉，“我和李生约了见面。”


    “可是她不能进去。”保安很蛮横，要去拉甄真。


    甄真这次不客气了，轻巧避过，人已经闪到里面去了，Jenny也连忙跟上，那保安还想来追，被Jenny的保镖抓住，“老实站着，伤到我家夫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哑火了。


    前台的小姐姐认识Jenny，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上楼。


    甄真在电梯里狂笑：“Jenny姐，有你太好了。”


    “哪里的话，有你才好呢。”Jenny很感恩，“我们真是生死之交了。”


    两人相视一笑。


    电梯正好开门，张秘书早收到消息，等在门口。


    他做事圆融地很，点头微笑：“唐小姐，甄小姐，你们两位可能要等阵了，李生还没忙完。”


    甄真笑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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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今天有时间。”


    她也不拆穿张秘书的伎俩，跟着他到等待室，还顺便叫了两杯咖啡。


    Jenny好奇：“你不着急啊？他这是在忽悠你呢！”


    “哼，让他先忽悠吧，给他点面子，下次不敢拦我。”


    Jenny被逗笑：“你来见他干嘛？我怎么听说你在铜锣湾抢了德辉的地皮，用贷款买的？”


    甄真但笑不语，Jenny拍手：“干的漂亮。”


    她悄悄说：“其实你要说买地，不用贷款的，我来参股，一起买。”


    甄真眼睛亮起来：“我也是笨啊，只想着自己资金不够，忘记你这个财神大小姐了，我觉得参股可行，现在手头还有点资金，我们收了很多账目回来，刚好用来买地买楼。”


    “你看好哪里了？”


    “当然是……”


    “铜锣湾！”两人异口同声。


    她买回的玩具厂算是比较大的厂房，就像她和简宏才说的，有钱可以买下玩具厂附近的所有地方。


    或许这个计划不会太遥远，今天买一栋，明天买一栋，那不就慢慢都有了吗？


    就在她设想未来时，张秘书正悄悄给李太汇报情况。


    “你说她又来了？”


    “是的，她和新基的唐小姐一起来的。”


    “没有那个老女人？”


    张秘书诧异：“没有。”


    李太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年轻漂亮的寡妇甄小姐吗？难不成老女人有什么秘密。


    张秘书心思细，按下不说，听到太太吩咐：“尽量拦着。”


    “明白了。”


    张秘书让人上了两轮咖啡，又问两位小姐要不要吃甜点。


    甄真皮笑肉不笑：“我怕牙痛，还是不吃了吧。”


    “不知道李生什么时候有空？”


    “快了，快了。”他遁走，“我去看看。”


    甄真没戳破他，可是脚步也跟了上去，张秘书回头尬笑：“您在那边等吧。”


    “坐太久，屁股痛。”


    “……”


    她就这么跟着张秘书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张秘书停下，“我……”


    甄真一个神乎其神的走位绕到他前面，推开了门。


    “甄小姐！”


    她回头微笑：“手滑。”


    “你不能进去啊……”


    甄真已经站到李德凯面前，他正低头签字，听到动静抬头。


    “甄小姐？”他似乎很吃惊。


    “我等您两个小时了。”


    “张秘书怎么没通报？”李德凯觉得奇怪，没通报的秘书本人正努力找借口辩解：“老板，是这样的……”


    “哦，他不让我进来，说您在开会。”


    李德凯问号脸：“怎么回事？”


    “不要紧，正好我喜欢喝咖啡，德辉的咖啡很好喝。”她一语带过，“我今天来有两件事。”


    “一是想问问您对玩具厂那块地皮还有没有兴趣，我可以转卖。”


    “二是，我想带您去见个人。”


    李德凯对张秘书摆摆手，“这些事要慢慢谈。”


    “不用，玩具厂的地皮，我们可以慢慢谈，但是那个人，您要快点去见。”


    “最好是现在就和我去。”


    “为什么？”


    “因为去晚了，有可能她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