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马蹄险踏人命

作品:《书铺娘子盘下探花郎

    沈书韫在小厮催促中急急忙忙来到书铺,刚走到“泰山石敢当”位置,就见到一个儒雅身影,端坐在铺子里,一手拿着册子随意翻阅。


    柳摇金摇摇晃晃跟在后面,沈书韫还未迈过门槛,从一群学子中间穿过,招呼道,“周大人安好。”


    周海源起身,一脸笑盈盈地迎上沈书韫,“沈娘子,我今儿个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出门一段时间。”


    沈书韫内心很是感动,她何德何能,一来临京就碰上个这么好的大人,算起来,眼前的这位官人,就是她沈书韫的贵人了。


    以文会友,也就不论身份贵贱,亦是沈书韫的幸运,换句话讲,还是她自己诗书傍身,处事端稳,适才令人欣赏并看重,愿意与之结交。


    “周大人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沈书韫关切询问,但又害怕问仔细,让别人误以为窥探隐私,就这么大而化之的一句。


    “是的,也许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还有就是先前托你找的人,不用再帮我发小报寻人了。”沈书韫眨了眨眼,脸上挂着疑惑。


    周海源神色漫漫,已没有了先前的焦灼之气,温声回应,“亲戚给我休了一封书信,起码我知道他尚且安全,我亦就放心了许多。”


    亦不知周海源的亲戚,到底为何留书信,却不愿意回,就这么躲着,除了让关心他的人担心外,亦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是因为沟通不畅造成的,可有时候离家出走、吵一架,又何尝不是一种沟通方式呢?


    只是无论何时安全第一,倘若还顾念家人暗无天日的担忧,若要离家出走,定要给个音讯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和矛盾。


    周海源来铺子里说了一句,顺带买了几本书就离开了,走时柳摇金递给了周大人一个食盒,苏二娘新开发的吃食,老规矩,定要孝敬周大人。


    “周越,你躲着干甚嚒?出来!”送完周海源,眼尖的柳摇金喊住了鬼鬼祟祟躲在角门后的周越。


    “你成天就这么见不得人?做人要自信,懂嚒?”柳摇金甜嗓一开,周越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见,一声不吭地缩进刻房,谁也不想搭理。


    沈书韫眼神示意柳摇金,切莫再刺激周越,这孩子除了一身好手艺、好学问,就属脾气冷淡差了点,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距离离开书铺还剩些日子。


    没有忙铺子里的事时,他总是躲在自己的卧房里学习一些奇奇怪怪的书,这亦是阿香常常同沈书韫蛐蛐的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之事,倘若对方没有提及,就不要去打听与盘问,有时候,过度关心其实是一种打扰。


    让花成花,让树成树,让别人成为别人,让自己成为自己自己,我想这是每一种关系都需要随时提醒的边界点。


    切莫自认为的关系和自以为是的了解,胡乱地擅自做主去打扰、评判。


    沈书韫虽然一再同阿香讲述这样几层意思,可小姑娘总是会因为“他为何不理我?”“他这么用劲学习图啥?”“他家里人不担心他吗?”“他为何不理人”等此林林总总来问沈书韫。


    柳摇金同沈书韫折回“梅花苑”途中,亦忍不住反问,“你觉得周越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罢,沈书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受什么刺激我不清楚,但是我确定这是一个好孩子,既然确定是个好孩子,何必去打扰他现阶段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呢?”


    沈书韫拿着手里空白的书册正与柳摇金说话,走到“梅花苑”与“七雅书铺”路中央,俩人轻薄的衣衫随着热风轻轻飞舞,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在烈日下透出亮光。


    永福坊街巷,骄阳似火,炙烤着青石板铺灸就的街道,空气中除了一股股暑热,就是甜甜的槐花香味了,蝉鸣声依旧此起彼伏,像是同人比谁声音大,又好似同人一般抱怨天气酷热难耐。


    “这天气,简直要把人烤熟嚒,我们什么时候才有钱去避避暑?受不了!”柳摇金摇着团扇抱怨,扇面上绣着几支淡雅的荷花,随着一上一下的起落,阳光下亦忽明忽暗。


    沈书韫正要回应她,一辆马车突然从丁字路口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马路的轰隆声,随之砸来。


    一旁的三两人群在慌乱中飞奔向两侧,尖叫声此起彼伏。


    “让开!快让开!”马夫嘶哑的喊声伴随着鞭子的脆响,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如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冲向二人,鬓毛飞扬,显然马儿受惊了。


    马儿通体朱红,车身上用锦金漆描绘出繁复纹样,阳光下熠熠生辉,车顶四角悬挂的铜铃随着马车摇摆颠簸。


    车窗薄纱帷幕下,隐约可见里面晃动的人影,此刻在车内惊叫不已。


    眼看着失疯的马车就要撞上二人,沈书韫眼疾手快,一声“小心”喊出的同时,将柳摇金拽去了一边,而自己因为转身速度稍慢,肩膀被马车擦伤,鹅黄色的衣衫顿时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泛红的皮肤,还有一道鲜红的口子。


    沈书韫和柳摇金此时,被冲到了路边树荫下,耳边有一瞬间完全听不见四周人群的叫嚷声音和小贩的叫卖声。


    待这辆马车在冲出十几丈后,才勉强停了下来,街道路面的石板上,被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猛地掀开,一张娇艳如花,脸含怒气的面孔出现,大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想要害死本公主吗?”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原来是安宁公主,她身着杏黄绣金凤纹的纱衣,脸色震惊不已,一双眼四顾扫视,落在不远处惊魂未定的沈书韫和柳摇金身上。


    马夫慌忙跳下车,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回公主,是马受惊了,小的实在拉不住.....“


    沈书韫和柳摇金二人不住地相互问对方,还有哪里伤着了,看着沈书韫肩头一块血飞,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如果方才要是沈书韫再慢一点,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一想到倘若马车当场碾死沈书韫,柳摇金甚至没忍住开始上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任凭沈书韫怎么劝,怎么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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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有用,就是一个劲儿地埋在沈书韫怀里哭,两人都吓软了,现在根本动不了。


    柳摇金抬首望了望,想马上带沈书韫去看郎中,可她不听话的双腿根本站不起来,心急又无奈,“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亮了。


    安宁公主亦被吓得不轻,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三人凌乱又潦草,来到沈书韫二人身边。


    “七雅书铺”见外面闹哄哄的,阿香抓着周越冲了出去,见状,在邻居帮忙下,将几人一起带回来“梅花苑”沈书韫卧房内。


    公主虽然没有受伤,可被吓得不轻,看着沈书韫受伤的臂膀,自己愧疚不已,连忙道歉。


    柳摇金正给沈书韫擦药,待几人惊魂定了定,再看要不要去看郎中,天气炎热,擦伤走火的,伤口不容易恢复。


    公主坐在圈椅上,全然没有了尊贵的派头,只是一味地喘气耸拉着,靠在椅背上,两个丫鬟亦发髻乱飞,从旁一边抹额,一边给她摇扇。


    俄而,沈书韫掉着半边肩,起身走向公主对面,正要福身行礼,安宁公主一个挥手,意思是免了免了。


    这个天儿,安宁公主怎会出现在临京城,不是说,四品以上的官眷都出去避暑了么?


    内心的疑惑一茬接着一茬出现在她脑海里,安宁公主倒是能读人心似的,爽利地主动说了句,“沈姐姐,你是不是诧异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书韫和柳摇金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不许告诉我母后!”安宁公扭了扭身子,坐直些,嘟了嘟嘴。


    沈书韫心说,你的母后可是堂堂一国之母,我等小民哪有机会见?就算见着了,又怎会有攀谈的机会,还与她说?上哪儿说去?


    见沈书韫未回应,她亦知道自己方才说了句不可思议的话,随即,指使一个小丫鬟去二楼旋梯处放哨,生怕自己的事被有心人知道。


    不过生在皇室深宫,这亦算是基本防备。


    “算了,我直接给你们说吧,再不说我都快要憋死了,沈姐姐,你知道除了兰若寺,临京城还有一座道观不?”安宁公主心直口快。


    “你说的白云观?”柳摇金先一步说出口,沈书韫恍然大悟。


    一瞬间,安宁公主脸色暗淡了下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抿了抿嘴,她甚至不愿同自己至亲之人讲述,跑来同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书铺小娘子倾诉。


    “我其实很害怕我父皇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话刚出口,安宁公主眼泪簌簌滑落下来,滚至腰间、裙面上。


    安宁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最宠爱的公主,她的婚事可又不得她做主。


    沈书韫见状,试着走向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深深埋首的公主,公主却一把抱住沈书韫开始嚎啕大哭。


    柳摇金与沈书韫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地张皇失措,可女人的直觉让他们知晓公主应该是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可这与白云观有什么关系呢?大热天的回来,难不成她为了拒婚要削发为尼?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