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和老爷子跟往常一样去上朝。


    只不过到了皇城外下马车的时候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


    秦沅整个人脸上毫无血气，嘴唇发白还伴有时不时的咳嗽。


    好像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那些昔日与秦沅交好的官员见到秦沅的样子也一一上前问候。


    户部尚书韩来扶着秦沅的手问道


    “秦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就这个样子了？”


    兵部尚书齐震也跟着关心起来。


    “哎呀，你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若是病了告假就是，今日上朝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如在家休息的好”


    秦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算是给众人问候的回应。


    “无妨，只是些许小病，没什么事的”


    就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朝。


    皇帝也注意到了秦沅的模样。


    “秦沅，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好，要不要朕叫御医帮你看看？”


    秦沅咬着牙走出队列拱手回应。


    “谢陛下关心，臣无事咳咳……”


    可是话刚说完，下一秒秦沅直接在朝堂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人呢也是栽倒在地上。


    这一下子朝堂上一片大乱，魏国公赶紧跑过来扶起秦沅，嘴里还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韩齐严三位大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皇帝赵启更是从龙椅上站起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秦沅的身边。


    “秦沅，秦沅！你醒醒，怎么了！快快叫太医！”


    赵启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秦沅的状况，如此年轻就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未来可期，又在诸多国策上出谋划策，这秦沅在赵启心中的分量是不低的。


    王忠赶紧跑出去去找太医，鄂国公还有太子手下的一帮人都在冷眼旁观。甚至在互相交头接耳。


    “哎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年纪轻轻就吐血当扬，莫不是早夭之相啊”


    “哼，死了正好，这段时间他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如果就此没了也省得我们闹心”


    太子虽然因为秦沅去江南的事情损失了一些手下，但是却并不希望秦沅就此丧命。


    他虽没有靠近秦沅查看情况，但是却依旧呵斥那些乱说话的官员让他们闭嘴。


    很快太医来了，众人合力把秦沅搬到皇宫内的一座偏殿让太医诊治。


    皇帝赵启，德国公，鄂国公，太子，秦丰，韩来等人都聚集在此地焦急的等待。


    那些平时看秦沅不顺眼的官员也在此地静待结果。


    不多时太医出来禀报。


    “陛下，镇北侯醒了”


    魏国公德国公等人赶紧进殿去查看秦沅的情况。


    赵启则是在询问太医有关秦沅的情况。


    “秦沅怎么样，所患何病？”


    “这……”


    太医有些犹豫。


    “说！朕命你有话直说”


    “是，陛下，臣为秦大人把脉，见他脉象虚浮，气若游丝……”


    赵启听不得这些，他直接打断。


    “说点朕能听懂的！”


    太医战战兢兢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陛下，秦大人身体本就不好，自幼积病，又多有劳累，如今彻底爆发，非药石能医，恐怕时日无多矣，臣只能开一些补气的方子暂缓一下病情，不能根治了”


    “你说什么！”


    赵启听闻太医的话直接大声喝问了出来。


    “你说时日无多？他才十八岁你跟朕说这个？朕不管那么多，你去想办法，朕一定要让他好起来，若是秦沅没了，那你也就准备掉脑袋吧！”


    赵启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可以重用之人，如今却变成如此，于国家而言他觉得遗憾，是损失，于个人感情而言他舍不得觉得可惜。


    所以当得知这一情况后他只想想尽办法让太医治好秦沅，宫里的药材只要能用的都可以拿来用。


    守在旁边的秦丰听到太医的话后整个人身体一个激灵，心里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


    时日无多？哪怕之前秦沅再怎么疏远他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要这么没了？


    他想起了当年大夫说的话，秦沅早夭之相，活不过十八岁，同时又想起太子说的自幼积病，那肯定是王氏下毒的导致的！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他快步跑到秦沅的床前趴在床边开始痛哭。


    “沅儿！沅儿啊，你……你怎么一病至此啊，是爹对不住你，是爹对不住你啊”


    魏国公本来想让秦丰滚开的，但是看到对方的表现内心也有所动容。


    而秦沅看到秦丰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松动。


    他的病虽然是装出来的，但是秦丰的表现却不似作假。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被害，而他却没有作为，秦沅便又怜悯不起来了，他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秦丰。


    秦沅在经过太医的一番救治之后勉强能够下床行走。他被魏国公带回了府，自此不再出门。


    而这件事很快便也传遍了京城。


    市井间茶楼酒楼里近几日对于这件事多有议论。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镇北侯秦沅据说在上朝的时候当扬吐血，太医诊治后说时日无多了”


    “啊？居然有些事？”


    “是啊，哎，真是天妒英才，想镇北侯写诗作词，著书立作，北退蛮夷勤王救驾，收复失地，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年纪轻轻就封侯，可是没想到最终也如同流星一般只是光耀一瞬……”


    “谁说不是哦，去年那么多流民进京，朝廷都顾不过来，还是镇北侯仁慈，帮忙救济了相当多一部分，还出钱给他们盖房子分田，让这些人有了生存之本，而今如此岂不让人唏嘘……”


    城外，永乐村那边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


    秦沅要走的事情当初只跟傅家兄弟说了一下，其余人哪怕是王大柱都没有讲。如今这些人都是心里悲痛。


    他们在秦沅的帮助下重新有了身份，不再是流民，如今他们活命的恩人命不久矣他们也想去看看秦沅。


    傅家兄弟自然是不准的。他们想着这么多人过去也会打扰。东家也不是真病了，所以他们尽力阻拦。


    教书先生刘子仁见到村子里的吵闹后走到了傅家兄弟的面前小声跟二人开口。


    “二位，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阻拦的好，就让他们去也无妨，如此一来东家的病岂不是更真？”


    傅家兄弟二人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确信东家没有告诉刘子仁，可是他为何知道。


    “先生，你……”


    “我只是随口一说，具体怎么做看你们，走了，我还要回去教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