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瑶瑶尖叫出声，楼梯上传来肖方成的说话声。


    瑶瑶已经面红耳赤羞愤欲死，带着哭腔地对莫言一骂道：“浑蛋！你还不放开我！”


    莫言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姐，是你抓着我啊！要放也是你放手才对！”


    话虽然这样说，可他还是胳膊用力，把瑶瑶给提了起来，让她站稳。


    瑶瑶这才松开了手，眼圈通红的瞪着莫言一骂道：“王八蛋，你跟我等着！”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肖方成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一左一右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莫言一神色尴尬的想要跟他解释两句，却见他笑眯眯的看过来，莫名其妙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那位白大褂女子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满脸厌恶的表情。


    莫言一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对白发妇人点头致意。


    白大褂扶着妇人坐在了莫言一身旁，肖方成看了一眼茶几，气骂道：“这个臭丫头就知道胡闹，还没有给客人倒茶！莫先生稍等，我过去泡！”


    “谢谢！”莫言一也没跟他客气，道了一声谢之后，看着身旁的白发妇人。


    此刻妇人也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左脸颊明显的肿胀，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位被疼痛折磨了大半年，每晚都无法睡觉的病人。


    “不许对夫人无礼，低下头！”白大褂板起脸，对莫言一呵斥了一声。


    莫言一看了她一眼，皱眉说道：“你穿着这件衣服我还以为是医生，原来不是！”


    肖方成端着水杯走过来，笑着说道：“莫先生看走眼了吧？这位可真的是医生！省人民医院的神经科专家，唐玉娴唐主任！”


    唐玉娴眼神轻蔑地看着莫言一撇撇嘴说道：“不过是医大刚毕业的规培生，还是被开了的，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看来茹姐通知林疏影他同意给老太太治病之后，肖家对他做过很纤细的调查。


    这也不奇怪，以老太太的身份，自然要对上门的医生挑选得严格一些。


    之前瑶瑶说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是江湖骗子，只是能力关系，没能让老太太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才被那个刁蛮的女人给报复了。


    至于这位唐主任，现在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


    这些现代医学的专家，最看不起的就是国医传人，不是没见过国医圣手，可是年轻人学国医，对她这种专家来说就是不务正业！


    莫言一呵呵一笑，只是盯着老太太说道：“不应该啊！既然是专家，那当然知道望闻切问，就算是现代医学也得遵照这种诊法吧？怎么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不让看那怎么诊治？”


    “你……”唐玉娴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着莫言一，像是要用眼刀割了他似的。


    莫言一看了一会，起身对白发妇人说道：“老太太您坐一会，我去一下洗手间！”


    唐玉娴冷嗤一声，不屑地看着莫言一说道：“怎么，心虚了？害怕了？治不了？紧张的都尿急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年纪轻轻的，口气不小，本事不大，难成大器！”


    莫言一转过身，指着唐玉娴对肖方成问道：“肖先生，你确定这是什么神经科的专家？”


    唐玉娴哼了一声，一脸嘲讽的说道：“怎么，还需要我拿证书给你看吗？”


    莫言一撇嘴说道：“那倒不用，就是觉得你这种专家都是花钱买的吧？”


    “你说什么？”唐玉娴瞪着他厉喝一声。


    莫言一丝毫不惧，鄙夷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你是专家，可说的都是外行话！难道你要诊疗的时候不洗手不消毒的吗？这里又没有无菌手套，我不去洗手间净手去哪里？”


    唐玉娴脸一红，怒视着他说道：“那你说清楚！还有，你最好说话尊重点，我可是……”


    “我管你是谁！”莫言一毫不客气地对她骂道：“你想要别人尊重你，自己最起码也要给别人同等的尊重，你给了吗？”


    “别说尊重我，就算是对老太太和肖先生，你有尊重吗？”


    “这是你家还是你的科室？”


    “我是肖先生请来的，给老太太治病，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冷嘲热讽的？”


    “不想看可以出去，又没人拦着你！”


    “专家有什么了不起，这么牛比怎么没见你把老太太治好？”


    “把你能的，莫名其妙！”


    这噼里啪啦一顿骂，直接把唐玉娴给骂懵了！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指责，单位里也好，社会上也罢，都知道她是肖老的御用医生，都对她尊敬有加，谁敢对她用这样的口气讲话！


    这可把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张着嘴你你你的说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整话。


    莫言一才不理她，气死都不带看一眼的，转身对忍着笑的肖方成问清楚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进去。


    等洗了手出来，也没用毛巾和纸巾擦，就这样自然甩干，回到沙发旁一看，白大褂唐专家已经不见了。


    肖方成笑着摇摇头，对莫言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娴姨被气跑！”


    白发妇人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一点怪罪和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歪着头对莫言一说道：“像，真像！”


    莫言一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道：“老太太，我乡下来的，不懂礼数，您别见怪！现在您靠在沙发上，我帮您看看行吗？”


    “好！”妇人点点头，听话地躺了下去，靠在了沙发上，仰起了头。


    近距离观看，老太太的左脸已经完全肿了，而且变成了面瘫，连右脸都有点脱相了。


    而且红色疹疱蔓延到了眼角和头发里，就连嘴里也长了很多成片的白色疱疹，别说吃饭，连喝水都疼得难以忍受！


    这么严重的疱疹已经治好过，现在又复发了，痛苦程度可想而知，就算在疹疱消退的时候，肿胀和疼痛也都没有消失，折磨的老人整夜整夜的哀嚎，现在能笑出来，已经是有着强大的毅力了！


    最可怜的是，老太太明显经过国医术的治疗，脸上还残留着火针术留下的灼痕和伤疤！


    这等于让老太太痛上加痛，现在还能好好活着不寻死短见的就已经不错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莫言一跟着佟老爷子去授课的时候，听到他的很多学生都讲过，因为受不了带状疱疹后遗症折磨的老人，每年都会有自杀的案例！


    看着对着他依然笑意盈盈的老太太，莫言一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心疼，就像是面对着自己早逝的奶奶。


    他握着老人的手说道：“老太太，我要给你做的，不只是针灸，还有药敷，但是需要您的配合，无论多难受，都不能把药吐出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更重要的是，您可能要半个月不能讲话，您能坚持吗？”


    老人看着他说道：“现在不行，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你爸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