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两位大师！”


    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林牧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傲慢，这不符合中原人的处世之道。


    于是他微微拱手，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而看见这一幕，圣庙的主持天一，对林牧好感顿生。


    不愧是中原人，就是懂礼知节，比草原上的那些蛮族好相与多了。


    “这个年轻人肯定好说话，血髓玉的事应该不难解决。”


    天一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过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天真。


    “不行！”


    “不可能！”


    “没门！”


    大殿搬来的茶桌旁，林牧摇着头喊出拒绝三连。


    “血髓玉已经被我用了，我怎么还？”


    “什么？用哪了？那你别管！”


    林牧态度坚决，一边喝茶一边对着天一说道：“让我归还血髓玉的事，主持您还是放弃吧。”


    “我最多从其他地方弥补你。”


    “弥补？你怎么弥补？”旁边的天十七闻言，脸上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笑容满面，而是坐直身体拍着茶桌喊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圣庙现在只剩下三块血髓玉了？”


    “那还不是你们用的太快了！”林牧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圣庙十九个宗师，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几个人，是靠自己的本事突破的？”


    “你们要是省着点用，至于把血髓玉消耗的那么快吗？”


    “血髓玉怎么用，是我们圣庙的私事，用不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天十七越发愤怒，不由得站起身来，“现在我要的，是你归还血髓玉。”


    “我都说了，血髓玉被我用了，还不了！”林牧放下茶杯，冷哼一声道：“你要不服气的话，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我能主动过来提出补偿之事，已经是给你们圣庙面子了！”


    说完这句话，林牧身后的姬梧桐与莫平生同时拔出长剑，对准了天一与天十七。


    对于圣庙的宗师武者，林牧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惧怕。


    如今天十九被关押，天十八失踪，圣庙的宗师武者里面，还能动手的也就剩下天十七一个人。


    而林牧这边三个打一个，优势在他，自然不惧！


    至于圣庙的其他宗师，就算是天十六，今年都已经是八十八高龄，几乎没什么威胁。


    “这这这...欺人太甚！”


    另一边，天十七看见林牧这般无赖模样，不禁气的浑身颤抖，双眼更是不停的乱转，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一从糊涂中恢复清醒，僵持的局面这才得以缓解。


    只见天一擦了擦口水，勉强睁开耷拉的眼皮，看向身旁的天十七含糊道：“你怎么站起来了？坐下说。”


    说罢，他的呼噜声再次响起。


    整个人也摇摇欲坠，摆出一副随时摔倒的模样。


    天一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别说与人交手，就算是保持清醒都不容易。


    天十七见状也越发无奈。


    这群老东西，还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幸好自己的功法研究，已经有所进境，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再培养出一群武道宗师。


    到了那时，他就不信还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待到天十七重新坐下，天一再次睁开双眼，声音微弱道：“林神医，血髓玉的事，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们圣庙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我们对蛮族的拓跋郸大汗，也交代不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圣庙僧侣的吃穿用度，都要依靠草原王庭。”


    “林神医医者仁心，想必你也不忍心看着我们这么些人，全都饿死吧？”


    林牧闻言点了点头，他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拿了人家的东西，给一些补偿也是理所应当，而这也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所在。


    “其实我倒是有个提议。”沉吟了一瞬之后，林牧缓缓开口，“既然此事与草原王庭有关，那不知道在下能否，替圣庙补偿拓跋郸大汗？”


    “只是不知道，拓跋郸大汗是用了什么条件，才从你们这里，换了两块血髓玉。”


    “呼噜~呼噜~”天一没有回话，而是默默打起了瞌睡。


    听见这呼噜声，天十七只得接过话茬，替天一说道：“拓跋郸没有付出什么，只是他做了一件大事，符合圣庙祖制的圣人考核。”


    “那两块血髓玉，就是圣庙对他的奖励。”


    “并且按照惯例，他死后还会葬入圣庙，以圣人贤者之名，永享圣庙香火祭拜。”


    “嗯？”听完天十七的解释，林牧不禁有些惊讶。


    这不是闲云那个老道士的遗愿吗？没曾想竟然让拓跋郸这个蛮族大汗给办到了。


    就是不知道拓跋郸做了什么大事，居然有着媲美古代先贤的功劳。


    “他做了什么？”与此同时，林牧身后的古鸣，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其他几人闻言也纷纷看向天十七，希望可以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拓跋郸在草原上，建了一座城池，并以此教化蛮族万民！”天十七没有隐瞒，如实说道：“九年前，拓跋郸攻破朔方城，并带走了城中大多数的百姓。”


    “随后，他并未将这些百姓当做奴隶，而是当成了草原人的老师。”


    “炼铁、造纸、耕种，无论是什么技巧，他都领着蛮族族人细心求教。”


    “这么多年过去，就在那圣河下游的圣城中，如今已经是万民同乐，文化大同！”


    “拓跋郸此举，可当圣人！”


    说到这里，天十七的音量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显然对于拓跋郸此举，他同样是颇为敬佩。


    “圣城...应该就是当初，阿依慕和乞乎儿所见的石头城吧？”


    林牧并未说话，只是在心中暗自沉思。


    他想到了那一日，在天水部落见到的蛮族集市。


    当时他便有种强烈的感觉，拓跋郸这位蛮族大汗，与草原历代大汗截然不同。


    此人野心极大，又善于学习他人之长，未来必是中原大患。


    而今又从天十七口中，听说了他建造城池，教化草原万民的壮举，则是更加坚定了林牧的想法。


    “了不起！”


    林牧长叹一口气，夸赞的话语随之脱口而出。


    尽管可能身处敌对立场，但是对于拓跋郸此人，林牧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与拓跋郸见上一面，与这位草原雄主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