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怀着你的孩子。”裴夫人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和你谈谈。”


    裴璟之看着母亲，等她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你不在，我让人暗中观察了清棠的举动。”裴夫人的声音变得郑重，“璟之，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吗？”


    “母亲请说。”


    “她知道向姑娘要害她，却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帮忙。她知道远之对她有意思，却从来没有利用过这一点。”裴夫人慢慢说道，“甚至当向姑娘逼她喝毒药时，她也没有屈服。”


    裴璟之沉默了。


    “更重要的是，她以为你死了，却没有投靠任何人。”裴夫人继续说，“璟之，这样的女子，你还要把她当作普通的通房丫鬟吗？”


    “母亲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配得上一个更好的身份。”裴夫人站起身，“璟之，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虽然清棠出身低微，但她的品格没有问题。”


    裴璟之若有所思：“母亲是想让我……”


    “我想让你纳她为妾。”裴夫人直接说道，“良妾的身份，孩子生下来也是庶子庶女，总比做个通房生下来是奴籍要好。”


    裴璟之点点头：“母亲说得有理。”


    “那就这么定了。”裴夫人松了口气，“我会让人准备的。”


    第二天，清棠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小翠匆匆跑来。


    “姑娘，夫人派人来了，说是要给你搬院子。”


    “搬院子？”清棠愣住。


    “是啊，还说要给你添置新的衣裳用具。”小翠兴奋地说，“姑娘，这是好事啊。”


    没多久，管家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清棠姑娘，夫人吩咐，从今天起你就住到梅花院去。”管家笑着说，“那里是良妾的住处。”


    清棠心中一震：“良妾？”


    “是啊，世子已经决定纳你为良妾了。”管家说道，“恭喜姑娘了。”


    清棠怔怔地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良妾。


    她成了良妾。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施舍？


    搬到梅花院后，清棠的待遇确实提高了不少。衣食住行都比之前好了许多，连伺候的丫鬟都换成了更机灵的。


    但是三天过去了，裴璟之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姑娘，你是不是不高兴？”小翠小心翼翼地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只是有些累。”清棠摸摸肚子，“孩子大了，总是不舒服。”


    “那姑娘多休息。”小翠说道，“等世子来了，看到姑娘气色好，会更高兴的。”


    清棠苦笑。


    世子会来吗？


    第四天傍晚，裴璟之终于来了。


    “身体怎么样？”他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淡淡的。


    “还好。”清棠垂着头回答。


    “嗯。”裴璟之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


    “是。”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孩子什么时候生？”裴璟之忽然问。


    “大夫说还有三个月。”清棠回答。


    “好好养着。”裴璟之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清棠连忙起身：“世子慢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清棠心中涌起深深的失落。


    他给了她良妾的身份，却仍旧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或许，他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夜深时分，清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裴璟之回来了，连忙起身。


    推开门一看，却是裴远之。


    “远之世子？”清棠皱眉，“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的好嫂子。”裴远之笑得有些诡异，“听说你成了良妾，恭喜啊。”


    清棠往后退了一步：“你喝酒了？”


    “没错，我喝了很多酒。”裴远之摇摇晃晃地走近，“清棠，你知道吗，我今天被父王狠狠训斥了一顿。”


    “那是你们的家事。”


    “家事？”裴远之冷笑，“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清棠感觉到危险，连忙往屋里退：“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裴远之的笑容变得阴森，“你以为成了良妾就高枕无忧了？清棠，你太天真了。”＂世子要做什么，我劝你三思。＂


    清棠退到门边，手扶着门框。


    ＂三思？＂


    裴远之踉跄几步，酒气扑面而来。


    ＂我三思什么？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在三思？可是有用吗？＂


    清棠冷冷看着他。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自己的问题？＂


    裴远之忽然笑了，笑声带着几分疯狂。


    ＂清棠，你真是牙尖嘴利。难怪我二哥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世子醉了，请回去休息吧。＂


    清棠试图关门，却被裴远之一把推开。


    ＂我没醉！＂


    裴远之冲进屋内，回身将门关上。


    ＂清棠，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青睐。父王疼爱二哥，母妃偏爱姐姐，连下人们都更敬重二哥。＂


    清棠往后退到桌边。


    ＂这些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有关！＂


    裴远之逼近，酒气熏天。


    ＂你出现之前，我好不容易在父王面前有了点存在感。可是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二哥为了你，连我都不放过。＂


    ＂那是因为你做错了事。＂


    清棠抓起桌上的茶杯，作势要砸。


    ＂世子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人了。＂


    ＂喊啊！＂


    裴远之不以为意。


    ＂这么晚了，能有谁听到？再说，我已经把你院子里的丫鬟都支走了。＂


    清棠心中一沉。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裴远之的笑容越发阴险。


    ＂清棠，你以为成了良妾就高枕无忧了？你太天真了。＂


    ＂你威胁我？＂


    清棠冷笑。


    ＂远之世子，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堂堂王府世子，竟然对一个孕妇动手脚。＂


    ＂孕妇？＂


    裴远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对，你怀着二哥的孩子。可是如果这个孩子没了呢？＂


    清棠脸色瞬间苍白。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裴远之摇摇晃晃地走近。


    ＂清棠，你知道吗？只要你失去了这个孩子，二哥对你的宠爱也会消失。到那时，你什么都不是。＂


    ＂你疯了！＂


    清棠怒道。


    ＂那是你侄子或者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