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府里很乱，你最好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裴远之说完，又看了她一眼，“你要保重身体，毕竟肚子里还有二哥的孩子。”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


    清棠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


    裴璟之死了，那她该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姑娘，您没事吧？”小丫头扶住她，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清棠擦了擦眼泪，“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清棠坐在椅子上，心中千思万绪。她总觉得裴璟之的死有些蹊跷，但她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力去探究真相。


    不久，小丫头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姑娘，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小丫头压低声音，“世子确实是在书房里暴毙的，但有人说看到世子死前表情很痛苦，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清棠心中一震，“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就是，向姑娘已经开始接手府里的事务了。”小丫头犹豫了一下，“听说向姑娘要清理府里的＇闲杂人等＇。”


    清棠心中一凉。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向姑娘要清理的对象之一。


    “另外，三公子现在很忙，据说是在处理世子的后事。”小丫头又补充道，“不过也有人说，三公子现在是宁王府的实际掌权人了。”


    清棠心中更加不安。如果裴璟之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最有动机的人无疑是裴远之。


    但她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她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又能做什么呢？


    “姑娘，您在想什么？”小丫头见她不说话，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清棠摇摇头，“你去准备一些白色的布料，我要为世子守孝。”


    不管真相如何，裴璟之终究是她孩子的父亲。作为他的女人，她应该为他守孝。


    而且，这样也能让外人看到她的态度，或许能为她和孩子争取一些同情。


    夜深了，清棠躺在床上，但怎么也睡不着。


    裴璟之的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但不管怎样，她都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清棠为裴璟之守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宁王府。


    有人说她是在做戏，有人说她是真心实意，但不管怎样，她的举动确实为她赢得了一些同情。


    这天上午，清棠正在房间里缝制孝衣，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又是送饭的人来了，头也不抬地说：“放在桌上就行了。”


    “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清棠猛地抬起头，只见裴夫人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疲惫和忧伤。


    “夫人！”清棠连忙起身行礼，“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裴夫人走进房间，看到清棠身上的孝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倒是有心了。”


    “世子是孩子的父亲，我应该为他守孝。”清棠帮裴夫人坐下，“夫人这几天还好吗？”


    “还能怎样？”裴夫人叹了口气，“儿子没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绞。”


    清棠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同情：“夫人节哀。”


    “倒是你，现在处境更加艰难了。”裴夫人看着她，“向姑娘已经开始清理府里的人了，你要小心。”


    “我知道。”清棠点点头，“不过我现在怀着孩子，想来向姑娘也不会对我怎样。”


    “你想得太简单了。”裴夫人摇摇头，“向姑娘最恨的就是璟之身边的女人，更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清棠心中一紧：“那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裴夫人苦笑，“现在远之掌权，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说不上话了。”


    “三公子他……”清棠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裴夫人看着她，“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总觉得世子的死有些蹊跷。”清棠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前段时间身体明明很好。”


    裴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没有证据。”


    “夫人，您觉得会是谁……”


    “不要胡乱猜测。”裴夫人打断了她，“墙有耳，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清棠点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除。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裴夫人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我该走了。”


    “夫人……”


    “你好好保重。”裴夫人匆匆离开了。


    很快，向姑娘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


    “清棠姑娘，向姑娘找您。”丫鬟冷冷地说道。


    清棠心中一沉，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跟着丫鬟来到向姑娘的院子，清棠发现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站着护卫。


    走进正厅，清棠看到向姑娘正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


    “奴婢给向姑娘请安。”清棠跪下行礼。


    “起来吧。”向姑娘的声音很冷，“听说你在为璟之守孝？”


    “是的。”清棠起身，“世子是孩子的父亲，奴婢应该为他守孝。”


    “孩子？”向姑娘冷笑，“你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璟之的？”


    清棠心中一震：“向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向姑娘站起身，慢慢走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远之的事情？”


    清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万万没想到，向姑娘竟然知道她和裴远之的事情。


    “向姑娘，您误会了。”清棠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奴婢和三公子之间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向姑娘冷笑，“那天在后花园，你对远之说了什么，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清棠心中绝望，但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向姑娘，那都是奴婢的权宜之计，并非真心。”


    “权宜之计？”向姑娘的声音更加冰冷，“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也敢跟我玩这些花招？”


    清棠知道再辩解也没用了，只能跪了下去：“向姑娘要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认了。”


    “很好，终于承认了。”向姑娘坐回椅子上，“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办了。”


    “向姑娘打算怎么处置奴婢？”


    “本来我是想直接打发你的，但是……”向姑娘看着她的肚子，“你怀着孩子，我不能做得太绝。”


    清棠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向姑娘的意思是？”


    “我给你两个选择。”向姑娘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打掉孩子，然后离开宁王府。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自立门户。”


    听到这个选择，清棠心中一凉。让她打掉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你可以留在府里生下孩子，但是孩子生下来后，必须交给我抚养。”向姑娘的声音很平静，“你则要发誓，永远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孩子的母亲。”


    清棠心中涌起巨大的痛苦。这两个选择对她来说都是残酷的。


    “向姑娘，能否给奴婢一些时间考虑？”


    “当然可以。”向姑娘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必须给我答复。”


    清棠行礼告退，心中五味杂陈。


    走出向姑娘的院子，清棠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无论她选择哪个选项，都意味着她要失去孩子。


    回到西跨院，小丫头见她脸色不好，连忙问道：“姑娘，向姑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