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脉，唉。


    林可曾经不以为然的东西，现在乍一看却似乎确有其用。


    同样是冲榜，拥有各路人脉的宁绪二人被各种杀三放一，又能放地窖又能让几个板子刷分，每局下来即便是输局也能加分。


    而林可和顾时秋就倒霉了，榜前的屠夫没一个是他俩熟悉的，也自然不会在必胜局里好心给他俩放地窖。被挂上狂欢之椅，无奈升天，平常的输局，一扣就是四五六七分。


    上了七阶，遇到的屠夫都不是什么善茬，哪有那么好欺负。双排遇到的队友又有不稳定性，常常不能有效配合。这样一来输局就变多了，上分的难度也骤然增加。


    望着尴尬的求生者榜单排名，林可有些发愁——她可说好了要带顾时秋打到人榜第一的。


    相比之下顾时秋却乐观得多：“这排名还不错呀，维持下去能拿挺多榜金的。”


    “明明能更靠前的……”


    “知足常乐啦。”打完一天的排位，顾时秋也是轻松地刷起视频软件来，“嗯？曾愿景在直播啊。”


    林可对此并不好奇，却说时迟那时快收到了曾愿景发来的组队邀请。


    “她拉我玩游戏。”


    顾时秋“哼”了一声，说：“她直播间正大肆讨论你呢。”


    “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打听你的个人消息，”顾时秋很是不屑，“唉我就说不要跟曾愿景这个人透露太多，我看她就是喜欢借你的话题炒热度。”


    林可倒是有些不满了，顾时秋表现得越抗拒，她越是叛逆般地同意了曾愿景的组队邀请。


    曾愿景的直播间顿时炸开了锅：


    【哇，真邀请到了！】


    还没等曾愿景向她问好，林可就不慌不忙地在组队频道里发来一条：


    【直播间的朋友，大家好。】


    这下子直播间更热闹了。


    【咦？！“拜托没开挂”也在看直播吗？】


    【你好你好！】


    观看人数的上涨这可如了曾愿景的意，正在直播的女孩转了转滚轮的座椅，笑着用语音输入道：“居然主动打招呼了，真是稀奇，今天来聊聊天怎么样？”


    【好的。】


    语音电话的另一端，用电脑挂着直播听的顾时秋诧异道：“你在干什么？”


    “客套她一下，反正打完排位也没有事情做。”林可冷淡地回答。


    顾时秋想起那天林可不小心在曾愿景面前暴露真名后生闷气的模样，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口无遮拦，万一说出些你不想透露的消息怎么办？”


    “因为不想这样，所以才要主动掌握她直播间的节奏。”林可说，“对了，她不是你的老板吗？为什么感觉你对她的恶意好大？”


    顾时秋不说话了，只是烦闷地叹了口气。


    林可也不理他了，专注于切屏看曾愿景直播间的弹幕。


    水流一般的弹幕极其丰富，有问林可的大名和性别的，有问林可是不是帅哥的，不过最多的好像是在打听林可和曾愿景关系如何的。


    没等曾愿景思考好答案开口，林可这个正主抢先来爆料了：


    【我和阿景是普通朋友哦。】


    林可一在组队频道里发话，弹幕的数量就开始变多：


    【真的吗？我不信】


    【都叫上阿景了？好亲切啊！】


    【阿景你觉得呢？】


    弹幕普遍认为这是一种避嫌，即便这对知情人士来说是实话，但却达到了曾愿景的目的。是的，她确实想借此炒作给直播间增加热度，前一段时间实在没能直播，掉了好多粉丝，她可想一雪前耻呢！


    林可倒也不在乎，反正她说的是实话，而且路人也愿意听，更重要的是，她只回答了她想回答的问题，以避开她不想透露的东西而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林可刷着直播间的弹幕，观赏着路人的反应，突然刷到一条，竟然是在问“草莓甜心酱是谁？”


    “顾时秋。”林可突然在麦里说道。


    “叫我干啥？”被cue到的顾时秋本人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不想暴露吧？”


    “那当然，但我怎么觉得你要使什么坏心眼了……”


    “没有啊。”林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挚，“弹幕有人问到你了，所以我来帮你保密了。”


    “等等等等等，你先什么都别说，我……”


    顾时秋还没说完话，就看到直播间组队频道的页面里，“拜托没开挂”发来一条消息：


    【草莓甜心酱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哦。】


    天打雷劈。


    顾时秋抓狂了。


    弹幕也疯狂了。


    【我就说名字这么可爱一定是女孩子嘛！】


    【想听小姐姐的声音～】


    【等等不对，那“拜托没开挂”和“草莓甜心酱”的关系是？】


    面对连麦对象癫狂般的质问，林可却不慌不忙地打字：


    【也是普通朋友。】


    曾愿景忍不住在直播间里闭麦笑，等笑完了才敢开麦跟林可在组队频道里语音输入：“那你说说，我和草莓甜心酱哪个可爱一些？”


    【这……】


    林可顿了一秒，随即答道：【那还是阿景吧。】


    “哎呀，我就说‘拜托没开挂’还是跟我好嘛！”直播间里曾愿景也是乐开怀了，“那以后跟我双排呗！”


    弹幕持续飘过：【天哪抢双排环节是我们能看的吗？】


    林可却也有自己的答案：【不行，我和她约定好了，这赛季要带她上人榜第一。】


    曾愿景：“什么嘛！还是她更重要一点了？”


    【和重要不重要无关，这是约定。】


    “你让我伤心了！”


    【对不起。】


    曾愿景嘴上说伤心，内里却无时不刻在憋笑，没想到这顾时秋一日不见竟然跑去变性了。这波热度炒到了，她就也不为难林可了，拉着她打两把噩梦逐影就下播了。下播后，又点开一个神秘的匿名论坛，津津有味偷看起粉丝的臆想来。


    这个时间会浏览此论坛的游戏名人还有另一位——那宁绪听说“草莓甜心酱”是女生。差点以为自己的情报出了错。他缓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顾时秋的伪装。而“拜托没开挂”比起是被顾时秋骗了，更像是在帮他造假，他俩对彼此的认知大概比自己想象中要更深一些。


    如果能以顾时秋为线索，真正揭开“拜托没开挂”的真面目就好了。ta是何人？是不是ai？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要是都能知道就好了。


    宁绪点开上次排位撞车这二人的战绩记录沉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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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半晌才想起另一件事。他将曾愿景直播间里的消息以文字形式呈现给纪轻晨，又打字说道：


    【看到这个了吗？这两个人，真的很神秘啊。】


    【是，连你都不清楚身份的人，的确神秘。】对方这次的回复很快，几乎是秒回。


    【不过这回，就可以确定草莓甜心酱不是那个人了吧？】


    【嗯……】纪轻晨回道，【每次和他们撞车，都感觉草莓甜心酱的角色池和操作有一种熟悉感，现在看来，也许是我想多了。】


    【那个人或许已经退游了，你也不必再有执念了。】


    【这很遗憾了。】屏幕的另一头，苍白的灯光下，纪轻晨却冷笑着打出了文字，【我还没有，亲手报复他呢。】


    *


    又是排位时间。


    收拾好躁动的心情，林可和顾时秋二人决定不再拘泥于别人从人脉那里多拿到的那点加分，安分打好每一局，不输就输赚。


    或许是开游戏的时间正好错开，林可和顾时秋今晚一次都没排到过宁绪他们，也没被什么降低智商的磁场阴到了，一整晚下来状态都很好。


    只一次，是遇到一个守椅打得很好的愚人金，几镐下来次次让人救人双倒，也成功在开门战前挂飞了两个队友。


    局内只剩林可和顾时秋，电机却还有一整台没修。


    守电机的愚人金把想来偷电的顾时秋的气象学家击倒，将其挂上后一秒没耽误就去找林可的击球手。


    局面都这样了，还不如赶快刷个分投降。


    林可也不努力了，想着多修点电机算了，看愚人金过来也没跑走。


    没想到那愚人金并没有打他，而是在原处转起了圈。


    这个游戏一般把转圈当作监管佛系的象征，林可也自然知道这个黑话。排位里优势很大的监管者有时不想要那一分人头分就会杀三放一，这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但林可还是忍不住惊讶——毕竟自己没什么人脉，玩的还是一局拿板球打了好多次愚人金的可恶的ob位。


    等她一路小跑到愚人金旁边，愚人金依旧没攻击她，她才放下心来，确认对面要佛她了。


    愚人金把她一路带到地窖口，还贴了个涂鸦示意林可可以逃走。林可有种走路捡到一百块钱般的欢愉感，欢脱地做动作表示下肯定就跳进了地窖。


    她可是第一次被佛！这很难不高兴呢！


    出来以后，林可让顾时秋帮她看愚人金的id。


    “那个愚人金叫松露黑巧，你认识吗？”顾时秋对此也是有些诧异的，毕竟他印象里，林可在这个游戏除了自己这群人，还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认识，可能放我只是好心。”林可自然是不熟悉对方的，只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正巧活到了最后才会被放过。


    打完排位，清理了下游戏的消息，她才发现好友列表申请栏里，正有个人叫松露黑巧。


    她连忙叫住要挂断语音的顾时秋，让本来都下线了的顾时秋又重启第五人格这个游戏。


    “诶，他也加我了。”


    林可迅速通过了那人的申请，此时排位时间结束了，可大家都还在线，没过几秒钟，对面就发来消息：


    【很高兴认识您，知道您的技术很厉害，所以在此想邀请您加入我的深渊战队，一起来打深渊s9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