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毒雾」是也不是
作品:《呵,就现在的十二奇门?》 公孙佑肥胖的下巴堆叠在一起,上面满是惊恐带来的汗珠,眼珠子东转西转的,就是不敢对上东宫墨的视线。
“墨儿,走吧。”东宫砚回身叫道。
东宫墨眼尾还泛着猩红,眼里是病态的偏执:“公孙……佑,是吧。”
公孙佑瞪圆了眼睛,嘴里“嗬嗬”两声。
“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东宫墨伸出手,掐住了他那粗圆的脖子:“见一次,你跪一次。”
公孙佑吓得眼珠不停上下滑动着。
东宫墨那带着笑意的、低柔的嗓音一点一点漾开,听在他耳中,就像是魔音绕耳般阴森诡异。
选拔是凌晨开始的,复临将参选的奇能者们都分散在了树林的各个地方,等淘汰掉一部分人后,「蚀骨蝮龙」就会在第二天的夜晚出现。
到了晚上,夜色如墨,树林里弥漫着一股黏湿的腐朽味道,风声时不时地在林间呼啸而过,像是恶鬼的哀嚎,让人不由得汗毛倒竖。
此刻,一棵歪歪斜斜的枯树下,东宫墨正微垂着头坐在那儿,周身都似被一层冰冷的雾气围绕着,森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黑暗中,他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按住了一只紫色眼瞳的兔子。
这是这片树林里除了人,唯一还活着的生物——「暗幽兔」。
被他按着头的「暗幽兔」不仅没有跳开,还乖巧地趴下了身子。
「暗幽兔」属低阶奇兽,外貌与普通兔子无异,只有眼睛是紫色的,喜食毒草、喜欢黑夜,毛发带有剧毒,在暗处还可化为人的影子。
这些「暗幽兔」是最近才出现在树林里的,也许是因为这儿的环境很适合它们生存,本快濒临灭绝的「暗幽兔」们,在这一两年里不断繁衍生长,到现在都快随处可见了。
东宫墨就这样坐在树下,直到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响起,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我叫许清连,我……能和你组队吗?”女生头低着,语气有些忐忑。
“组队?”东宫墨细长的眉微微一蹙。
今日,几乎所有前来的参选者们都看见了白天的那一幕。
一个「毒火」、一个四阶,这两个人,他们就算是遇到了也都是绕道走开的,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怎么还会有人敢来找他组队?
许清连刚一抬眸,一张柔美绝伦的面容一下落入了她的视线,红晕霎时如霞染上双颊。
她慌乱地垂下眼,红晕从脸颊延至耳根,最后就连脖颈都慢慢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嗯,我……想和你组队。”
东宫墨握起「暗幽兔」,唇角噙着嘲讽的笑:“就凭你?”
他手上的这只「暗幽兔」很明显才刚出生不久,小小的一只,以至于他一手就能握住。
许清连向前一步,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怯意:“我,我有二阶的。”
“呵。”东宫墨冷笑一声:“是比白天那个废物要强点。”
许清连听后,欣喜地想要走过去。
东宫墨握着「暗幽兔」的手用力了些,目光冷冷注视着许清连:“但那又怎样,还不是废物一个。”
“什……什么?”许清连蓦地呆愣在原地。
是她听错了吗?
「暗幽兔」毛发雪白,东宫墨握在手中却一点也不衬得皮肤黝黑,甚至他好像还要更白一些,可却不是那种正常的白,更像是……
没有温度的白。
“还不走?”东宫墨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暗幽兔」的脖子:“再不走,我杀了你。”
细柔的嗓音透着骇人的凉意。
许清连脚步缩瑟了一下,但还是红着脸抬起头:“不,你不会杀我的。”
她不信一个长相如此俊美柔和的男子,会无端杀一个人。
话音未落,东宫墨指间微一用力。「暗幽兔」原本高高竖起的耳朵倏地耷拉了下来,紫色的瞳眸也缓缓闭起。
「暗幽兔」……死了?
许清连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东宫墨冷眼看向她,眸子青若冥光,嗓音又轻又细,透着一抹玩味:“你还觉得我不会杀了你么?”
许清连没回答,而是直接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
树下,东宫墨仍是垂着眼睛靠在那儿,一双碧青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手中的「暗幽兔」。
“啪嗒”一声,他松开手,「暗幽兔」就这么歪着脑袋,从他手中滑落了下来。
不远处的草丛,一袭白色短裙的诸葛筱晓正蹲在那儿,且她的面前,还趴了另一只「暗幽兔」。
诸葛筱晓眉头紧锁着,仿佛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对了!”忽的,她张开双臂,再将手举过头顶:“他有……这么胖,这么高!”
说完,她弯下腰,一双杏眼亮亮的,看起来既聪慧、又灵动:“怎么样,记住了么?”
「暗幽兔」蜷起小手,十分自信地动了动鼻子。
“真棒。”诸葛筱晓摸了摸「暗幽兔」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道:“小点声哦,千万别被他发现了。”
「暗幽兔」听话地点点头,一步一小跳地非常谨慎地跳出了草丛。
它跳到东宫墨身前的地面上,紫色的瞳眸逐渐泛起了涟漪。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斑驳地洒落在了「暗幽兔」的身上。
起初只是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斑,渐渐地,光斑汇聚成了一个好似人形的轮廓,再到后面,一个圆滚滚的身躯……就这么清晰地映照在了地面上。
这个身影,不就是白天的那个胖子,公孙佑吗?
东宫墨缓慢地坐直身子,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手骨垂下,细唇微勾:“呵,还敢来。”
他轻舔了下嘴角,随后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葱白的小手飞快伸出,捞起地上的那只「暗幽兔」后,又立马缩了回去。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声响,东宫墨转过身来。
刚才的那只「暗幽兔」……不见了。
他回身,垂眸。
与「暗幽兔」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道公孙佑的身影。
诸葛筱晓抱着「暗幽兔」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兔妈妈不久后也跳了过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她怀中的幼兔。
诸葛筱晓抬起亮晶晶的眼睛,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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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将兔宝宝放到兔妈妈面前,笑着说道:“别担心,它只是睡着了。”
兔妈妈这才放下心来,用头不停地蹭着诸葛筱晓垂下的手指。
“原来……是「暗幽兔」啊。”
身后,一个宛如丝线般阴柔婉转的声音悠然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冷冰无比。
诸葛筱晓身形一顿,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
他怎么跟来了?
东宫墨缓步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来,一双眸子阴沉沉的。
“你……”他伸手,轻抚了一下昏睡中的「暗幽兔」。
低柔纤细的嗓音幽幽响起,在这片黏湿的空气中轻轻晕染开来,听得人心生颤栗:“要救这只「暗幽兔」?”
诸葛筱晓弯起一根食指抵住下巴,边想边抬起头:“是也不……”
顿时,一对似寒潭般深邃森然的青色眸子,蓦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诸葛筱晓的眼睛很亮,清澈透明,此刻盈着他那双如宝石般青翠的绿瞳,更是闪烁起了难以言喻的光亮。
“好漂亮的眼睛。”她脱口而出,声线轻盈。
像是被吸引了似的,诸葛筱晓又凑近看了看,眼眸中的璀璨亮光,耀眼到几乎让东宫墨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他微微启唇,可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漂亮?
她竟然说,他的眼睛……漂亮?
他仓惶起身,冷冷地目视前方。
“哦对了,我刚才是想说……”诸葛筱晓眨眨眼睛,也跟着站起来:“是也不是。”
东宫墨又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暗幽兔」。
总之,就是没再看她。
“什么意思。”他冷着声问。
诸葛筱晓抱起「暗幽兔」,将它头顶的毛发轻轻拨开。
那雪白的小绒毛下面,有一处地方红红的,边缘皮肤也微微翻卷着,像是受了什么伤。
东宫墨瞥了一眼那伤口,又睨向她亮晶晶的双眼,眉心微微一蹙。
诸葛筱晓偏过头,她头发才刚到脖颈处,头一歪,发尾便落到了肩膀上。
她边走边说道:“前两天呢,这只「暗幽兔」被树上结下的刺果给扎到了脑袋,疼得睡也睡不着。可你的手放上去,它不仅不觉得疼,还乖乖趴下来给你摸。”
说到这里,她脚步一停,目光直直落在东宫墨脸上:“所以我猜……你是在用奇能,缓解它的疼痛。既然你没想杀了这只「暗幽兔」,那当然也不用我来救啦。”
东宫墨听后,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怀中的「暗幽兔」。
一次比一次慢,但却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但你……还是救了,不是么?”
“是呀。”诸葛筱晓笑着应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指了指地上的另一只「暗幽兔」:“这是人家的兔宝宝,你抢去了算怎么回事呀。”
……
东宫墨目光凝了凝,五指往里一收,那只小小的「暗幽兔」又再次被他握在了手里。
“我抢来……”他冷笑一声,拎起「暗幽兔」。
“就是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