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还是决定挣扎一下：“既然你们选毒王和节气都这么随意，那也不一定非得是我们几个吧。”


    “是啊是啊。”莫离附和着点头。


    “不。”玄英柔掌摇摇头：“只能是你们。”


    南宫珩：“额……原因呢？”


    “原因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


    不，他没有。


    东宫台想到了什么：“跟「蚀骨蝮龙」有关？”


    “是的。”玄英柔掌郑重道：“你们在面对「蚀骨蝮龙」这样的高阶奇兽，并没有选择丢下同伴独自逃亡，这才是一个毒王该有的品质，所以我才会……”


    南宫珩：“其实中途我想走的。”


    “我也是我也是。”莫离忙不迭应声：“我就是腿软了，不然早跑了！”


    ……


    “不重要。”玄英柔掌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结果没跑就行。”


    得，总之就是赖上他们了呗。


    “哎，我也是没办法。”玄英柔掌说着说着，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忧伤。


    “想必东皇五毒用活人喂养毒虫的传闻，你们也都听说过吧。”他问。


    司星晚：“多少知道点。”


    “那槐序瑶芳呢？”玄英柔掌身后的一名男子上前一步：“她的事你们知道吗？”


    没人出声，大家都不知道。


    男子愤愤道：“槐序瑶芳好好的一个毒王，竟然跟着个没有资质天赋的十二奇门后人跑了！”


    众人齐声：“啊？跑了？”


    男子越说越气愤：“还有素商灵泽，他自亡妻去世以后也都不怎么来毒王殿了，每天不是去他俩去过的地方，就是抱着个酒瓶子喝得烂醉如泥，这两人啊，也就每年的立夏和立秋那天会来，其余时候连个人影都瞧不着。”


    众人听后都惊讶地说不出话了，谁也没想到现在的毒王殿竟是这般光景。


    “哎……”玄英柔掌又叹了口气：“所以啊……你们说说，就这么个毒王殿，要我们再一走，来的又是些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是在说东皇五毒吧。


    玄英柔掌：“满脑子情爱。”


    嗯，这个是槐序瑶芳。


    玄英柔掌：“不负责任。”


    素商灵泽没跑了！


    玄英柔掌：“要都是这样的人，那这毒王殿可真就废了啊。”


    众人下意识地一齐点头：“确实……”


    玄英柔掌笑道：“那既然你们都能理解，就快随我去毒王殿吧，咱尽早呢把这个交接仪式给办了，哥几个明儿一早就要走了。”


    就这么急吗……


    “不对啊。”东宫台扬起眉头：“你确定每年立冬都是这么选拔节气的？怎么也没点风声传出来啊？”


    复临指了指他们身后：“看那边。”


    众人转过身去，只见刚才忙乱之中四散而逃的兄弟姐妹们，此刻都站在他们身后，手上……好像还拿着些奇元！


    复临解释道：“我们每年都会给前来挑战的奇能者们一人五十奇元，让他们闭口不提今日发生的事，并且保证永不再来。”


    “五十奇元？”莫离好像对奇元更感兴趣一点：“那我能不能和他们一样，拿了奇元走人啊？我保证！肯定不乱说话！也不会再来了！”


    答案显而易见。


    “不可以。”又是六重回音。


    南宫珩：“那我奇元也不要呢？”


    玄英柔掌拍了拍手：“好啊好啊，你有如此高尚的品格，就更加走不得了，毒王殿一定得留住你这样的优质青年。”


    ……


    林中安静了片刻。


    “我不会和你们去毒王殿的。”


    司星晚双手叉腰：“荣誉什么的我不在乎，对我来说自由比什么都重要，要我和你们一样天天被困在这里，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喂喂……这话说得也太伤人了吧！


    南宫珩在边上又是“嗯啊嗯”的：“说得太对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眼前这个即将要重见光明的萎靡男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谁知玄英柔掌“不”字还没说出口，司星晚就又说道：“你们六个节气加个毒王，七个人就够了，可我们这儿有八个人，总得走一个吧。”


    玄英柔掌：“这……所言有理，那你可以走。”


    南宫珩、莫离：？？？


    能走了，司星晚反倒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低下头，指了指一旁的东宫台：“那个，他奇魂受损了。”


    “不说我都忘了。”玄英柔掌又再看向东宫台：“来，小伙子，给我看下你的奇魂。”


    听到司星晚要走，东宫台心情难免低落，他淡淡“哦”了声，闭上眼。


    没一会儿，三道残缺的白光就印在了他的额间。


    玄英柔掌盯着看了许久，最后面色凝重道：“小伙子，你的奇魂已经残缺不全了，就算是去到奇术局，应该也修复不了了。”


    南宫珩听后，脸色微沉。


    苏任、邵子淇、还有莫离也是眉头紧皱着。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微末开口问道。


    罗寻雁：“是呀，奇术局修复不了，那吃丹药行吗？”


    听到丹药两个字，司星晚眼睛闪了闪：“对，「玄青丹」，我记得我家有！”


    玄英柔掌摇摇头：“丹药那就更加不行咯。”


    “为什么？”司星晚急了：“别人奇魂受损「玄青丹」不都能修复吗？”


    “他服下的可是「红粟」，奇魂都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玄青丹」又怎么能修复呢。”


    “可……”司星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东宫台按住了肩膀。


    “没事，修不了就不修了呗，想来是老天爷不想让我进这毒王殿，我不进就行了。”东宫台咧嘴一笑：“再说了，不还有你么，你替我进。”


    司星晚别过身子：“想得美你！”


    “那就你来当毒王吧。”南宫珩忽然开口。


    东宫台一愣：“请问这个结论……你是如何得出的呢？”


    南宫珩：“按照毒王殿的规定，只有在选拔中获得第一、成为立字开头的节气才有资格挑战毒王。”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东宫台：“所以，只要我们能守住立冬，就不怕会有别人来挑战你。”


    “这办法好啊！”苏任高兴地敲了敲掌心。


    邵子淇和莫离也赞同地点点头。


    “别！”东宫台摆摆手，眼眸垂下：“我其实能感觉得到的……”


    他挠挠头，声音有些轻：“我体内的奇魂正在不断流失，以后别说升阶了，可能就连奇能都……”


    东宫台煽情的话说到一半，众人却像是谁也没听见似地，走到一起围成了个圈。


    莫离：“我阶数低，要不就大寒吧？”


    南宫珩：“我吃了「眠魂丹」，以现在的阶数来看，我才是最低的，还是我大寒吧。”


    东宫台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你们听到我说的了么……”


    莫离：“哎……行吧，那我小寒。”


    罗寻雁：“我要冬至，大雪小雪什么的一点也不好听。”


    邵子淇：“行。”


    ……


    苏任：“大雪我要了啊，听着霸气！”


    李微末：“好，那我小雪。”


    邵子淇：“是不是就剩个立冬了？”


    罗寻雁：“是呀。”


    邵子淇：“行，那我立冬！”


    东宫台：“……”


    合着都已经分完了呗……


    “那个……”东宫台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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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里：“我……”


    南宫珩：“不用担心，以后冬节气选拔我就不吃「眠魂丹」了。”


    东宫台：“确实也没必……”


    司星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大不了，以后每年的冬节气选拔我也来。”


    东宫台：“那是挺好的，但是我想说，我……”


    苏任：“你不用不好意思。”


    邵子淇：“是啊，我们乐意当你的节气。”


    东宫台嘴巴张了张，又再看了眼罗寻雁和李微末，颓着脸问：“你俩还有话要说吗？”


    二人摇摇头。


    东宫台本想答个谢，但现在他决定……


    “我就一个要求。”他站在圈的正中央：“以后本毒王说话谁也不能打断！”


    于是，自那天之后，东宫台就成为了代表冬的四毒王之一——玄英弥雾。


    冬节气的选拔也还是沿用了前一任的方式，实则温顺至极的「蚀骨蝮龙」每年都要上演一场暴躁狂怒。


    而前来挑战的奇能者们不是逃跑就是吓晕了过去。


    因此八年间，南宫珩、邵子淇、苏任、莫离、罗寻雁还有李微末，这六名节气也都从没有变过。


    东宫台则为了司星晚，在树林的最深处建造了一个阁楼。


    阁楼名为「星晚阁」，就只为每年的那一日立冬，司星晚来了能多住几天。


    渐渐的，一向喜爱自由的司星晚，从一开始的只住小半月，变成了长居在此。


    南宫珩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去「星晚阁」送各种各样美丽的花给司星晚，可司星晚总是兴致缺缺。


    后来，南宫珩察觉了，她似乎只有在见到东宫台时才会展露笑颜。


    露出和那晚一样的、他在井下看见时的明媚笑颜。


    他知道。


    他该放弃的。


    可放弃哪有那么容易呢？


    情根早已深种，独留他一人悲酸。


    有一天，他再也忍不住，他问她。


    “小晚，你喜欢的……是台哥，对么？”


    司星晚娇羞垂眸：“嗯，是不是很明显？”


    南宫珩心颤了一下。


    有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那你，还有没有可能爱上别人？”他又问。


    司星晚笑笑：“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非要有这种可能呢？”他不死心。


    “除非他不喜欢我了，又或是……死了。”司星晚又笑了一下：“反正都是一样的，他要敢不喜欢我，我就杀了他。”


    死？


    南宫珩原地呆愣了许久，久到司星晚都已离去，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也是自那日之后，逍遥消散的南宫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满脑子除了提升奇能，还是提升奇能。


    后一年，春暖花开之际，他的阶数就到达了四阶。


    同年立冬，他开玩笑似地说：“要不，让我当一年立冬吧。”


    邵子淇自然爽快答应。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站到了东宫台面前。目光早已没有了八年前的担忧，只剩透着寒意的冷厉。


    四阶奇能再加上「素笛一根」，奇魂流失的东宫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用尽毕生奇能，也只在南宫珩身上留下了一丝解不了的余毒。


    五个节气在东宫台的尸首面前痛哭流涕。


    司星晚大着肚子赶来的时候，东宫台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小晚，你……”他想问，东宫台死了，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


    可话到嘴边，他怔住了，因为司星晚的眼角，竟流下了一行血泪。


    他心虚地低下头，眼前东宫台的尸首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他捂着脸，哽咽着跪下。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