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底的悸动强压下去，司瞳开始心无旁骛地吃饭，虾肉鲜嫩，酱料爽口，秦渡的手指赏心悦目，她没控制住就吃了好多，等反应过来时胃都撑住了。


    一盆虾全吃完，秦渡去净了手洗去手上残留的腥味，回来时一人一猫都已瘫在椅子上。


    见她回来，司瞳顾虑形象想坐正了，她却笑着摆摆手：“不必拘谨，这也没外人。”


    司瞳心道：你不是外人？


    不，这是在人家家里，自己才应该是外人。


    扫兴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客随主便，她只稍微调整了下坐姿靠在椅子上。


    秦渡之前光顾着给她俩剥虾都没怎么吃，现在回来自己倒是多吃了几口，一桌子菜只有烧鸡和虾吃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清蒸鲈鱼，还有另外三样家常菜则没怎么动，秦渡每样都尝了几口，算是吃过饭。


    司瞳发现她饭量很小，按照成年人来说这几口实在是不可能吃得饱，就连儿童都吃得比她多。


    “秦老师吃饱了么？”


    秦渡眉眼柔和，道：“饱了。”


    一旁的乌玄悠闲舔着毛，说：“她根本不用吃饭，就是陪咱俩，图个氛围。”


    司瞳慢慢反应了过来，秦渡是鬼，她是不用吃饭的……最近跟她接触越来越多，她表现得太像一个活人，导致司瞳已经快忘了她是鬼。


    秦渡说：“偶尔也是馋饭菜的味道的。”


    司瞳心中一顿，违和感再次升起，明明是鬼，但她却什么味道都能尝得出……


    与她接触的越频繁，这些疑问就积累的越多。


    眼前的女人像一个扑朔迷离的谜题，司瞳如今的心态与最初的时候有些微妙的不同，她很想去探索这道谜题，揭开谜底去看看真相。


    饭后司瞳抢了洗碗的活，还揪着乌玄一起，那小猫本来已经迈着猫步准备去躲懒，结果被秦渡一把捏住后脖颈带去厨房，让她跟司瞳一起收拾。


    “你好意思让客人自己收拾厨房么？”


    乌玄说：“我好意思啊！你放开我！”


    秦渡嫌弃：“你太懒了。”


    “姓秦的，我要挠死你！”


    秦渡把她扔在盥洗台上，低头整理衣袖，“好好帮忙洗碗。”


    乌玄冲她龇牙咧嘴地哈气。


    司瞳全程围观了一人一猫的闹剧，这时候才开口：“其实我一个人收拾就可以。”


    秦渡道：“不，你不可以。让她帮忙。”


    乌玄继续冲她哈气。


    “……”


    司瞳没忍住弯了下眼睛，觉得不妥又连忙收敛表情。她很喜欢秦渡和乌玄相处时的感觉，会让她感觉到名为“家”的温暖，一家人吵吵闹闹、但实际上相互关爱，这是她两世加起来都未曾体会过的生活。


    她一个孤儿，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她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就被福利院收养，她问过养大她的院长，院长说捡到她的时候她就在福利院门口。院长对她不可谓不好，但福利院里的孩子太多了，院长已经尽力让那里像个大家庭，但那到底不是家……


    秦渡离开了厨房，乌玄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她从不真的忤逆秦渡的意思，于是人走了之后她跳下盥洗台，摇身一变变成人形。


    司瞳惊讶地看着身边一袭黑裙的小姑娘，比自己矮半个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绿色的发带绑成双马尾，身上穿着纯黑色的短衫搭配马面裙，看脸蛋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极是灵秀可人。


    如果不开口的话，就是个格外惹人怜爱的小妹妹。


    开口的话……


    “我早晚挠死老秦！”


    那双灵动的猫眼瞪着，小尖牙露出来，说着恶狠狠的话。


    司瞳默默低头，忍住扶额的冲动。


    一人一妖在厨房洗碗收拾，一开始双双沉默，偶尔乌玄冒出两句危险发言，总之不是挠死就是咬死姓秦的，司瞳不敢搭话，只能听着。


    等乌玄放够了狠话，司瞳才试探着开口：“乌玄小姐和秦老师感情真好。”


    乌玄的头发肉眼可见地炸起来，就像小猫炸毛：“谁跟她感情好！”


    司瞳眉眼弯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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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不说破，越是这样越突出她们感情好。


    “之前听你叫她阿姐，你们是姐妹吗？”


    乌玄低低哼了声：“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妖族。”


    她并未说秦渡是什么物种，但总之不是妖族。


    司瞳也不多问，有些过于私密的问题她不方便直白问出口，乌玄不会回答，过于窥探她们的私事还会引起她的反感。


    “既然不同族，你们怎么会生活在一起？”


    乌玄默了默，动作麻利地把洗好的碗筷盘子收回橱柜，熟练地像做过千百次。


    “我们已经这样很久了。”乌玄低着脑袋，盯着橱柜的边缘看，“她照顾我，是姐姐，是家人。”


    司瞳默然看着她乌黑的后脑，心道：就说你们感情很好。


    这一妖一鬼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乌玄不打算说，司瞳自然也不会再问，于是又捡着好奇的琐事聊了起来。


    “这清凉谷是不是都是秦老师的？”


    乌玄说：“几千年前此处就是禁地，那时候世间灵气极盛，这清凉谷中精怪横行。适逢战乱，魔气侵蚀，谷中堕魔的精怪极多，它们踏入人间为祸一方，是……老秦处理了此处的祸乱。她觉得此处风水极佳，又偏僻幽静，便选了此处做她在凡间的阳宅。”


    司瞳专注听着，未曾注意到乌玄诉说时几处不明显的停顿，想着原来秦渡已经在这住了几千年了，那这房子恐怕翻新装修过很多次。


    收拾完，两人净了手一前一后离开厨房，秦渡在正院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院子正中央的梧桐树。


    听见她们脚步声，她偏头看过来，目光落到司瞳身上，冲她笑了笑，说：“今日得空，我来教你一套身形步法可好？”


    司瞳闻言一怔，她以为吃过饭自己就能找机会告辞离开，没想到秦渡突然有这个提议。


    说实话她是很心动的，秦渡的修为深不可测，所会绝学极为渊博，能跟着她学上几招都受益匪浅，助益良多。


    犹豫了不过几秒，司瞳走至她身旁，点头道：“谢谢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