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手撕白月光剧本后神君黑化了》 褚洛白心弦微动,隐隐觉得她在看他,撇过头,却并未对上她的目光。
一次…两次…
起初只道是自己多心,然而当这情形反复数次后,迟钝如他,也终于确信:并非自己多心,她确实是在偷看他。
终于,他忍无可忍,猛地转身:“看我做甚!”
肆景被逮了个正着,却毫无窘迫,依旧托着腮,眸光迷离似在梦呓:“你们真的好像…”
他知道她是拿他与谁做比较,深觉此乃一句废话。
“不是分毫不差的像,”她补充道,“而是那种…一脉相承的像。”
他侧过身:“此话怎讲?”
“就是…”她忽然凑近,带着微醺的酒气,眼神透过他望向了远方,“你慢慢、慢慢、慢到一百年后,会长成他那个样子的像。我很好奇,”她的目光归回在了他脸上,“预先知晓了自己日后的样子,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的未来会与他一样吗?他倒觉得未必。
虽不知相差的百年间,他经历了什么,但他所经历的,未必是他会经历的。
厄元与天元并非一个世界,世事无定数,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未来被如此轻易框定。
见他神色凝重,肆景问:“你…不满意自己将来的样子?”
“他不是我,亦不是我的将来。”他斩钉截铁,不容他人置疑。
“可是…”她轻晃着酒盏,语气平淡,言语却是尖锐,“没有他,你也除不掉玉折渊,不是吗?”
此话似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痛了他的骄傲。
“那也只因他多活了百年罢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轻视的愠怒:“纵使没有他,百年后,我亦可凭己之力除魔卫道!”
她未置可否,只是仰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他紧盯着她,追问:“你不信?”
“我信。”她放下酒盏,眸光在火光下显得深邃难测:“我只是在想…你要除的这个‘魔’里,包不包含我呢?”
他表情微滞,旋即肃然道:“你若不行恶事,自然不在此列。”
闻言,她忽地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她笑他真是个恪尽职守的好神仙,至少在除魔这件事上,远比另一个褚洛白称职得多,也天真得多。
“我是被打动了。”她笑意盈盈,将酒盏举向他:“神仙大人愿给我一个向善的机会,小魔我甚是感动。这杯敬你!”
“莫要说笑。”他正经依旧,执拗地继续着她不愿深谈的话题:“方才我言语或许欠妥,但初衷是望你能思虑周全。你确实能言善辩,可待魔族倾覆之后,你预备如何自保?还是仅凭一张利口吗?玉折渊一死,无魔族庇护,你必成三界众矢之的,你可有为日后做过打算?”
打算?她自然是有的。
只是不能告诉他。
“这么可怕吗?”她佯装受惊,瑟缩了一下,“那我该如何是好?”
“若你无处可去,我…”他紧绷着脸,吞吞吐吐道,“或许可以带你回九霄。”
身为神仙,他确实骄傲自大,但也正因是神仙,他始终保持着善良的神格。
然而,良善之心无法揣度恶之可能,故而他才会天真地相信,恶,终有被感化的一天。
见她未有回应,他追问:“为何不说话?”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
“我是未想到你会如此提议…”她垂下眸眼睫,酝酿了片刻,待再次抬眼时,眼眶恰如其分地微微泛红:“多谢…”
褚洛白从未处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弱与感激。
就在这微妙的静默间,天际毫无征兆地传来沙沙细响,雨丝如雾般飘落,浇润了整片林地。
此境此景,真乃天公作美,让她可以顺理成章地用上那柄木伞,再好好逗他一番。
她掏出伞,向他伸去。
这次,他倒未有先前那般抗拒,手指微动正要接过,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中途截了胡。
肆景顺着那手抬眼看去,撞入了另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
原来,是她的宠物褚洛白来了。
宠物褚洛白从她手中拿过伞,撑开,倾斜伞面,为她遮挡住飘落的雨丝。
他面无波澜,可心中的不悦却通过生死契,传到了她这里。
这神仙又在闹哪门子别扭?
神仙公子哥见到来者,亦是诧异:“你怎会来此?”
“锁位仪本就是成对之物。你手中那枚,亦我所赠。”宠物褚洛白语气平淡,仅用寥寥数语,便不动声色地压了对方一头。
“你暗藏后手,是在防备我?”神仙公子哥眉头紧锁,愠怒爬上眉梢。
“此事无关大局,我不认为有提及的必要。”宠物褚洛白语调未变,却让对方眸中的愠色更盛了几分。
而此刻,藉由木伞,肆景听到了他心底冰冷而真实的声音:「彼此彼此。你对我,又何曾有过全然的信任?」
两个褚洛白在她面前剑拔弩张、暗流涌动,那无形的碰撞,比篝火更灼人。
这样的场面实属难得,着实精彩!
肆景兴致勃勃,巴望着他们能当场争执起来,看看两百年的涵养对上一百年的锐气,究竟谁能占得上风。
然而,天不遂魔愿,老天爷方才已作美了一回,便不会接二连三地遂她心意。
两个褚洛白各自挪开视线,不愿再多看对方一眼,紧绷的气氛就此凝滞,归于了沉寂,再无下文。
“时候不早,”宠物褚洛白看向她,眸色沉冷,“该回了。”
「为何要饮酒?为何每次与他相处,你总是更为欢畅?」
饮酒是因应景,随性助兴罢了。
至于心情欢畅,那是因为神仙公子哥心思浅白,与他相处,她可以毫无顾虑,肆无忌惮地戏弄逗耍,享受掌控全局的乐趣。
而他,心思深沉,剜心锁言灯与生死契皆无法让他吐露心声,所以她需时时谨小慎微,唯恐一个不慎露出破绽,让他发现她并非他魂牵梦萦的神女阿景。
她的目光扫过伞柄,心中恍然一喜。
是他自己抢着拿的伞,这样的好机会她若不好好握住,岂不可惜?
“确实该回去了。”她起身,向神仙公子哥道了别:“明日见了,神仙大人。”
神仙公子哥闷闷应了声:“明日见。”
明日…能见吗?
若能再见,他定会为今日释出的善意悔青了肠子,在心中痛斥自己“愚不可及,蠢钝如猪”吧。
所以,还是别见了吧。
她笑了笑,牵起宠物褚洛白的手,率先念起了移身法咒。
-
光华流转,落脚处却是魔域入口。
褚洛白眸中掠过疑虑:「为何是此地?」
选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他再撑会儿伞,方便她在这段路上,多套出几句他的心里话。
肆景挽上他的手臂,借着醉意撒娇道:“你我二人难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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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回,我可不想这么快回去。就这样漫步回去可好?”
「漫步?也罢……能这般相携片刻也好。只是春寒湿冷,莫要着凉了才好…」
几经千转百回,他终究还是低声应下:“好。”
他持伞的手臂又向她倾斜了半寸,任由自己的肩膀半浸于细密的雨丝中。旋即,一股暖流自他臂膀传来,驱散了她周遭的寒意。
他动用了法力帮她取暖,看来玉折渊设下的结界已然松动,不如先前牢固了。
肆景将头轻靠在他臂上,状似随意地开启话题:“今日,你胞弟问我,玉折渊死后我有何打算。这个问题我从未细想,你可有计划?”
“我会带你回去。”
「回天元。」
他的回答如他的步伐般沉稳笃定,踏在微泞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真的…能回去吗?”
“能。”
「若你真是阿景的话。」
“可如今我是魔,而非神,纵使回到天元,我也依旧是魔。九霄能容下我吗?”
「魔又如何?只要你是阿景便够了。」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阿景、阿景…
他待她的好,皆是建立在她是阿景这一前提之上的。
肆景心中嗤笑,面上却愈发温柔,伸手为他拢起湿透的袖角:“你曾说,灵萍化形随缘,既然有神有魔,那是否还有人与妖?”
褚洛白颔首:“她们身处另两个纪年中,庸为人,厉为妖。”
“你可曾见过她们?”
“尚未。”
“那你可曾想过,或许…”她忽地压低声音,身体也随之前倾,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她们才是阿景?”
褚洛白的脚步骤然一滞。
咔嚓!
足下一块碎石应声而碎,在寂静的雨夜里迸出刺耳裂响。
伞面也因骤停而晃动,几滴雨水溅落下来,打在了肆景的额发上,传来阵阵凉意。
他猛地低头逼视,眸色翻涌:“为何这么问?”
「难道…她不是阿景?不会,记忆做不得假,她就是阿景。可若…若阿景的神识并未完整落于一纪,而是布散于不同纪年,不同肆景的身上,那么她…」
不行!绝不可让他再深想下去了,不然她就要功亏一篑了!
“真是令人寒心呐!”她及时截断了他的思绪,倏地松开他的手臂,退开半步,语带幽怨道:“不过稍稍一问,你便开始怀疑我了。怎的,是觉得我这个魔,不配当神女阿景吗?”
“抱歉。”他仓促道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能厘清因何致歉,只是觉得臂弯一空,心也跟着一坠。
“无需抱歉,是我欠你一个答复,有负于你在先。”她别开脸,语气淡漠而疏离:“但我此刻不想说,待明日一切尘埃落定,我再告诉你。”
「她知我心结所在,怎会不是阿景?并非她有负于我,而是我有负于她。好不容易寻回她,又要因猜忌,再负她一回吗?」
他懊悔不已,万幸下一秒,那截孤伶的手臂便寻回了失落的暖柔,她再度挽住了他。
“谁叫你怀疑我呢。”她眼尾轻扬,狡黠中透着烂漫的笑意。
「她与她有着相同的笑容,相同的回忆。她就是阿景,千真万确,不会有错!」
是啊,她是阿景。
肆景无声地回应道。
她定会尽心尽力扮演好他的阿景,直到明日落幕为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