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一。”


    让浅举起镜子调整角度，很快发现了对面楼上的人，绛渡吟默算着距离，果断从柜台后站起，两枪送过去，模糊的惊叫声再次响起，她单手撑着翻过柜台，躲到店门后。


    不多久响起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如二人所料，确实有人趁火力掩护摸到了这里。


    绛渡吟猛地推门撞到一人，在另一个中年男人的腹上狠踹一脚，对方吃痛，手中枪械掉落，让浅蹲伏着身子从柜台后绕出，军用匕首狠狠扎在他腿和手肘两处，用了最大力把其手掌刺穿，中年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再叫一声，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让浅冷眼看他。


    中年男人脸都憋红了，只能不停喘气，整个人痛的抖成筛子。


    “你们有几个人？”脚踩在他腹上的刀口处，稍一点力就有大量血溢出。


    中年男人嚎叫了起来：“七个！只有七个人！！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闭嘴，要是把丧尸招来，我第一个把你丢进去。”让浅看他就像看一具尸体，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彩可言。


    被门撞到的高个青年看见绛渡吟之后明显愣住了，像是见了鬼，眼中透出恐惧之色，“绛渡吟？！！你你你，你不应该被他们轮死了吗！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让浅闻言若有所思，瞥了绛渡吟眼：“留这一个就行。”


    青年当即反应过来，扔了枪就往外跑，绛渡吟抬手一枪解决。


    “还剩两个漏网的，估计是头子。”让浅拔出刀，用尸体衣角把血迹擦净。


    “去看看，一锅端掉，漏网之鱼不能留，不然后患无穷。”绛渡吟俯身捡起青年的枪械扔进系统空间，走到柜台后居高临下的盯着小红帽，“你最好在这呆着，如果被人抓到，后果你懂。”


    小红帽点头如捣蒜，连连答应。


    *


    中年男人捂着伤口半佝偻着身子带着她们进了对面的服饰大楼，期间嘴里不停哀求两人能够放过他，自己还有家人在等。


    “先带我们过去。”


    让浅捅的地方倒也不是致命伤，不然他早死了，喝个营养剂养个七八天就能愈合。但是梁子已经结下，她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被报复。


    而且的确是对面先动的手，这个男的也在开枪的人之中，并不无辜。


    等到了楼上，断两只手吧，剩下的生死由天。


    坐着电梯很快上到了五楼，再爬一层就是天台。


    中年男人敲了敲门，三短一长，尽量装出无事发生的声音：“邢总，是我啊，李杰翔，我们带了大货回来。”


    对面没有立即开门，只是先传出一道疑惑的油腻男音：“鲍文轩呢？”


    “文轩走的另一台电梯，谁知道他小子想干点什么。”


    “嘿，这小子，自己先享受上了。”油腻男音猥琐的笑了几声，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让浅蹙了蹙眉，这对话让她感到很反胃。


    门锁刚落，让浅一脚把门踹开，油腻男被撞飞在地，嘴里骂骂咧咧的起身，想从后腰掏出手枪，绛渡吟比他更快一步，手里军用匕首掷出，直接把他的手钉穿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贱蹄子！！”油腻男一阵吃痛，咬牙拔出匕首朝绛渡吟刺去。


    绛渡吟当即左闪，抄抱住其左臂，身子立刻右旋，用左肩压住油腻男右肩，迫使他俯倒在地，而后左膝跪压在其肩部，利落的夺了匕首往后抛去。


    让浅在心里疯狂鼓掌。


    她之前在生存所跟着退伍军人学过一段时间的保命技巧，其中就包括这个夹臂旋压。绛渡吟的动作不仅标准而且还有极强的观感。


    “妈了个巴子的！李杰翔！！你给我等着！！”


    “昨天和我们一起快活的时候你倒是冲在第一个了！！看看你这个孬样！！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油腻男手肘被别的生疼，只能瞪着眼怒骂畏畏缩缩低头站在一边的李杰翔。这两个女的有本事，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活不成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拉着李杰翔一起下地狱。


    “两位美女，你们可别放过他啊，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可是个qj犯，三个呢，都是大学生，啧啧啧，你没看，都哭成什么样了。”


    李杰翔已经抖成糠了，颤颤巍巍的跪下朝让浅疯狂磕头：“我不是啊！我没有！都是邢磊抓的人！！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啊！我不做就活不了！！”


    “你撇的倒是干净，诶，你们别不信，证人在五楼那个叫‘翩翩’的婚纱店里面，你去找她们对峙啊！！”邢磊扭过头朝李杰翔狞笑，“刚才下楼的时候不是还说的你旁边那个女的二四六陪你，一三五陪我来着，怎么现在不认了？”


    绛渡吟眸子一冷，直接爆了邢磊的头。


    李杰翔已经被接二连三死在面前的人吓傻了，额头流着血，依旧跪在原地。


    让浅轻轻摇头叹气：“是你去五楼还是我去？”


    “你去吧，我看着他。”


    “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绛渡吟的眸子越来越冷，抬脚把李杰翔踹倒在地，薅住他的头发喃喃自语：“我都没有资格让她一整天都陪着我呢。”


    *


    翩翩这家婚纱店很好找，占了五楼四分之一的空间。让浅进店时，地面上横七竖八放着不少酒瓶和吸了半截的烟头，空气中飘着一股沉沉怪异的味道，并且越往里走越是呛人。


    尽头有抽泣声，她快步走过去，被眼前一幕击到沉默。


    被绑着的人总共是三女一男，年龄都在二十五六岁，皆被迫穿着婚纱。唯一的男生脸被抽肿不说，颈部不仅有齿痕，甚至还被绳子勒过，明显已经精神不正常了，眼神呆滞，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要回家。


    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女生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脸上挂着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和两道刀痕，眼睛已经哭肿了，看见她就条件反射的往后缩，身子一直在抖。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让浅蹲下身子挨个把他们手腕和脚踝上的绳解开，“想报仇吗，还有力气的话，跟我去天台吧。”


    “打不过的…他们有很多人…”金发女生把头埋到膝间，声音颤颤的，“他们是恶魔…”


    末日第二天，法律秩序就已经崩坏了。


    “我想回家……呜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蓁蓁…”


    “你能杀了我吗？”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躯壳，随时可以脱离。


    让浅还未出声，一直安静缩在角落扎着马尾的女生已经起身走到金发女生的面前，揪起她领子狠狠扇了一巴掌，发疯似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宋孤月！你忘了蓁蓁是为谁死的了吗？你告诉我，你记得她的话吗？！！她过去是为了让谁活？！！”


    “你比我们这的任何人都有理由活下去，就算活的不人不鬼，你这条命也是顾蓁换的，你有资格死吗？！！！能不能清醒点，宋孤月？”


    “蓁蓁的尸体，我们还没埋呢…”


    戚云归情绪爆发，已然哭的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哭到干呕，“宋孤月…你把她赔我啊…混蛋…”


    让浅默默走远了些，等哭声小点了再过去时，戚云归已经调整好心态换掉了身上的长摆婚纱，穿上了店里便于走动一些的敬酒服。


    “我叫戚云归。”


    “让浅。”


    戚云归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们，但是你得赶紧走了，他们人数太多。”


    让浅：“就剩一个了。”


    “什么？”戚云归愣住了，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让浅点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


    让浅带着四人快到天台门口时嗅到很大一股血腥气，即刻停步伸胳膊拦住他们，示意几人安静，自己则拿着手枪顺着墙小步走。


    她靠着门框，眯眼探看情况，发现天台上依旧只有两个人，只不过李杰翔的一条胳膊和两条小腿被生生砍断了，绛渡吟正坐在天台边沿上吹风。


    算是松了一口气。


    让浅把枪别进口袋，远远的问她：“人还活着吗？”


    “没死，可能疼晕了。”


    绛渡吟从沿子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衣服上被溅的都是血，整个人像刚掉进染料缸出来，神情极淡，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仿佛无事发生。


    戚云归和其余三人原地等了一会，有点害怕出事，以她为首的几个人贴着墙微微朝天台上探了探头，先是被地上血泊里马上快被大卸八块的人吓了一大跳，又冷不丁对上了绛渡吟那双透着凉意和讽笑的眼睛，眼底的沉黯几乎能把旁人吞噬。


    沉寂许久的宋孤月在看到血泊中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直接吼着奔扑到血泊里用双手狠命掐住李杰翔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


    几个人中唯一的男生慢慢走到天台边沿，眼神中第一次晃过丝清明，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宋孤月身上时从天台一跃而下。


    【小红帽支线任务进度：50%，达成成就，救人于水火。异能解锁进度：2%】


    【系统提示：您已获得招魂幡×3，手雷×5，请神×1】


    天边渐渐拢起阴云，惊雷乍响。


    有人跪在血泊中哭，有人站在欢欲中笑。


    这才末日第二天，就已经下雨了。


    呜呜呜没人看[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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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chapter 3.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