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科，正好，还缺一个副科长！”


    杨厂长这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如同神祇的法旨，回荡在死寂的总装车间！


    他不是在商量！


    他是在下令！是在通知！


    台下，一个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反对：“厂长，这不合规矩，提拔干部需要……”


    “规矩？！”


    杨厂长猛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如同两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瞪了过去！


    “我轧钢厂的规矩，就是唯才是举！就是不能让真正的人才，埋没在电影放映机后面！”


    “谁有意见，现在，就给我站出来！”


    “我倒要看看，谁想当这个阻碍我们轧钢厂技术进步的罪人！”


    一番话，杀气腾腾！


    直接把“反对提拔许大茂”，和“阻碍工厂进步的罪人”划上了等号！


    那名副厂长被这顶天大的帽子，砸得瞬间面如土色，冷汗直流，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全场，再无一人敢有异议！


    杨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如同帝王般霸道！


    “就这么定了！人事科，马上走流程！任命文件，今天下班前，必须给我发下去！”


    ……


    当天下午。


    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穿着干部服的年轻干事，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停在了院门口。


    他手里，拿着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盖着鲜红大印的“红头文件”，清了清嗓子，对着院里高声喊道：


    “厂办通知！哪位是许大茂同志的家属？出来接一下文件！”


    这一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唰！”


    “唰唰！”


    所有的门帘，所有的窗户，瞬间都动了！


    一双双或贪婪、或嫉妒、或怨毒的眼睛，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二大爷刘海中，第一个冲了出来！


    他今天心情极好，正背着手，在院里踱着他那四方步，提前体验着当“管事大爷”的快感。


    他以为，是厂里来人，要宣布他接替易中海，成为院里新的“官方权威”了！


    他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挺着肚子就迎了上去：“同志，我就是！我就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有什么指示？”


    【刘海中：内心真实想法：哈哈哈！来了！一定是来了！我刘海中熬了半辈子，终于要当上这院里的一把手了！易中海，你个老东西，看到了吗？！】


    那年轻干事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直接绕开了他，声音提得更高了：“文件是给许大茂同志的！他家属在吗？不在的话，我就在院里直接宣读了！”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等任何人反应，那干事已经拆开了牛皮纸袋，展开那份红得发烫的文件，用一种字正腔圆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高声朗读起来！


    “【关于任命许大茂同志为宣传科副科长的决定】！”


    轰——！！！


    这十几个字，如同一万吨TNT炸药，在四合院所有禽兽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


    副……副科长？！


    许大茂？！


    那个放电影的！那个绝户！那个被他们看不起、踩在脚下的臭虫！


    现在，成了……副科长？！


    “噗通！”


    刘海中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他那颗刚刚还因为官瘾而膨胀到极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爆了！


    他引以为傲的“二大爷”身份，在这“副科长”三个字面前，简直就是个屁！是个笑话！是个天大的耻辱！


    他那刚刚燃起的、当“一把手”的野心，被这盆来自现实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彻底熄灭！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刘海中’遭遇毁灭性精神打击！】


    【收割到【信仰崩塌】+2000！】


    【收割到【羞愤欲绝】+2500！】


    三大爷阎埠贵，那双老花眼瞪得像铜铃，他脑子里那把老算盘，瞬间就打爆了！


    【阎埠贵：内心真实想法：我的老天爷啊！副科长！那可是一个月五六十块的工资！还有各种票证福利！这……这他妈是祖坟冒青烟了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让解成、解放他们，以后见了许大茂，得喊‘许科长’！得像伺候亲爹一样伺候着！】


    贾家。


    那扇破旧的门帘，被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攥住。


    秦淮茹站在阴影里，听着院里那石破天惊的宣读声，她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刚刚烧完的纸钱。


    她完了。


    她知道，自己，连同这个家，都彻彻底底地，完了。


    她曾经还妄想着，能找到机会报复。


    可现在，对方已经一飞冲天，成了天上的云！而她，依旧是地上的泥！


    云和泥，还怎么斗？！


    一股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傻柱的屋里。


    “哐当——！！！”


    一声巨响！


    是他刚刚磨砺好的、那把雪亮的菜刀，掉在了地上！


    何雨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僵尸，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之中，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副科长……


    他成了副科长……


    而我，还是那个连工作都丢了的、人人喊打的厨子……


    他那颗充满了仇恨的心，在这一刻，被名为“现实”的绝对力量，碾得粉碎！


    傍晚，许大茂骑着车，回到了院里。


    迎接他的，不再是冷漠和敌视。


    而是，一张张堆满了谄媚笑容的、卑微的脸。


    “许科长！您回来了！”


    “许科长！累了吧？我给您倒杯水？”


    他，成了这个院子里，真正的王！


    所有人生杀予夺，都在他一念之间！


    ……


    第二天，宣传科。


    许大-茂意气风发地走进了属于他的、崭新的副科长办公室。


    然而，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科长老王，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一种复杂的、带着几分审视和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小许啊，”老王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


    “不过，宣传科的工作，可不像放电影那么简单。”


    “以后，你可要多看，多学，少说话啊。”


    那语气，那眼神，充满了对一个“靠关系上位”的年轻人的敲打和防备！


    许大茂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呵，有意思。’


    ‘院里的苍蝇刚刚拍死。’


    ‘这办公室里的老狐狸，就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划下道来了吗？’


    新的战场，已经出现！


    一场关于权力的、更加凶险的斗争，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