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屋子，终于不再是那个人畜不近的垃圾堆了。


    地扫了，窗户擦了，那股子能把人熏个跟头的酸臭味，也被一股久违的饭菜香气所取代。


    何雨水和聋老太太，这两个女人，终于用她们的眼泪和苦口婆心，把那滩烂泥一样的何雨柱，从绝望的深渊里，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开始吃饭了。


    他开始洗漱了。


    他甚至，重新拿起了那把他赖以为生的厨刀。


    “哥，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何雨水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哥哥，喜极而泣。


    聋老太太也拄着拐杖，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柱子。人活一口气，只要这口气还在，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他们都以为，何雨柱“振作”了。


    他们都以为，那个曾经的“战神”，回来了。


    然而，他们都错了。


    回来的，不是战神。


    是一条被拔了牙、打断了脊梁，却在心里淬满了剧毒的……毒蛇！


    此刻的何雨柱，正站在自家的案板前。


    他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菜刀。


    他没有切菜，也没有剁肉。


    他只是在练习刀工。


    “刷！刷！刷！”


    刀光如雪，快如闪电！


    一块冬瓜，在他手下，仿佛有了生命。无数薄如蝉翼的瓜片，如同雪花般飞舞、落下，整整齐齐地码在案板上，没有一片的厚薄是不同的！


    这刀工，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湛！都要凌厉！


    但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厨师的专注与热爱。


    只有，死寂。


    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死寂。


    他不再骂骂咧咧，不再吹牛逼，不再高谈阔论。


    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像一口被封死的枯井，深不见底。


    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向窗外许大茂家的方向时，才会迸发出一股如同地狱恶鬼般的、滔天的仇恨！


    【何雨柱：内心真实想法：许大茂……许大茂！！！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把我踩在脚下，让我在全院人面前像条狗一样！这笔账，我何雨柱要是报不了，我誓不为人！】


    【何雨柱：内心真实想法：拳头……没用！硬碰硬，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得忍！我得等！就像老太太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得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


    他把所有的怨毒，所有的耻辱，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注到了手中的那把刀上！


    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许大茂的脖子上，狠狠地划过！


    他以为，自己的隐忍，天衣无缝。


    他以为，自己的复仇之火，埋藏得足够深。


    可惜啊……


    他面对的，是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神！


    ……


    许大茂揣着那八百多块的巨款，回到了四合院。


    他现在，看院里这帮禽兽，就像在看一群围着米缸打转的老鼠，眼神里充满了降维打击般的怜悯。


    格局，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回到屋里，甚至都懒得去关注秦淮茹那张死了爹妈的脸。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那间废弃的耳房弄到手，作为自己未来的秘密金库。


    他习惯性地，打开了系统面板，准备看看今天的情绪值收成。


    然后，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叮！警告！检测到重点目标人物‘何雨柱’情绪状态发生根本性转变！】


    【原有情绪：【颓废】、【绝望】……已清除。】


    【新增核心情绪：【隐忍】70%，【仇恨】30%！】


    嗯？


    许大茂的眉毛，猛地一挑！


    他立刻启动了【神级洞察术】，视线穿透墙壁，落在了何家厨房里，那个正在疯狂练习刀工的身影上！


    他看到了！


    看到了何雨柱那双充满了滔天恨意的眼睛！


    看到了他手中那把快如闪电的利刃！


    更看到了，他心中那如同毒蛇般盘踞的、阴冷的复仇计划！


    换做旁人，看到一个死敌从颓废中走出，并且变得更加阴沉、更加危险，恐怕早就寝食难安了。


    但许大-茂，却笑了。


    他缓缓地靠在太师椅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如同猎人看到猎物终于长膘了一样的、充满了赞许和期待的笑容。


    “很好。”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玩味。


    “非常好！”


    “我还以为你这头蠢猪，就要这么烂在泥里了。”


    “没想到，竟然还知道卧薪尝胆了？”


    “不错，不错。一条只会狂吠的疯狗，杀起来没什么意思。”


    “一条懂得隐忍、懂得在暗中毒人一口的毒蛇，玩起来，才更有趣啊！”


    他非但没有半分忌惮，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


    在他眼里，何雨柱的成长，不是威胁。


    而是……投资的增值！


    一个只会【颓废】和【绝望】的废物，能提供的情绪值，是有限的，是低劣的。


    而一个充满了【隐忍】和【仇恨】的复仇者，他所能爆发出的情绪能量，将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这，才是最优质的、最高级的“人形情绪电池”啊！


    “何雨柱啊何雨柱，”许大-茂端起茶杯，悠闲地呷了一口，眼神深邃而冰冷。


    “你就慢慢地忍吧，慢慢地积蓄你的仇恨吧。”


    “你以为你在磨刀？”


    “不，你只是在为我，积攒更多的养料。”


    “你的仇恨，越是深重。”


    “将来，我把你踩进地狱的那一脚，才会越响亮！”


    “而你爆发出的绝望，才会……越甜美！”


    与此同时。


    何家厨房。


    “刷！”


    何雨柱猛地一刀劈下，案板上那块巨大的冬瓜，被从中一分为二！


    切口，光滑如镜！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眼神阴冷如冰。


    他在等。


    等一个，能一刀致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