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跟神经病女人多说什么，降低档次。


    她可没有开玩笑。


    只要季昭昭不识好歹，非要缠上夜宴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虽然想当厨娘，但这不代表她不打算在修为上继续当卷王。


    只要卷不死，那就往死里卷！


    她也必须加快步子，赶上师兄他们的步伐。绝对不要做那个吊车尾了！


    姜笙转身时，扎起的马尾辫甩出凌厉的弧度，季昭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等等，姜笙！”


    “再多说一句，姑奶奶打死你。”


    “你……”


    姜笙踩着青石街大步离去，火灵石的余温在身后蒸腾，将季昭昭精心描绘的妆容灼得斑驳。


    姜笙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给季昭昭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筱筱望着季昭昭惨白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恶……


    为什么姜笙总是在她不如意的时候出现。


    檀木盒在袖中硌得生疼，筱筱慌忙追向姜笙：“五师姐！等等我！”


    少女的裙角扫过石阶上滚落的珍珠，发出细碎的声响。


    筱筱必须让姜笙守口如瓶，不要说出她和季昭昭的关系。这件事情……要是被二师兄知道，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季昭昭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姜笙恶狠狠一瞪之下，识趣闭上了嘴巴。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仗着自己和夜宴礼关系很好，她管那么多做什么，夜宴礼喜欢谁关他什么事！


    好不甘心……


    该死的，姜笙你死就死，为什么还能活着！


    不甘心……


    好不甘心……


    姜笙脚步未停，眼角余光瞥见追来的娇小身影。


    山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火纹。直到拐去一个拐角时，姜笙才猛地转身，冷冽的目光让筱筱生生刹住脚步。


    “筱筱，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姜笙现在要去见一下大师兄，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上次给大师兄发消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点……不安呢。


    大师兄……


    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在生气吗？因为我和冷望秋做下约定？


    不行，要找大师兄好好道歉。


    姜笙可从来没有见过林惊尘生气的样子，一想到大师兄可能会好多次不搭理她，那就非常的吓人！！！


    不行，大师兄！


    等着我！


    “五师姐，五师姐！”


    筱筱立马跑了过去，拦住姜笙的去路。


    “五师姐，方才的事......”


    筱筱的声音发颤。


    “还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二师兄。”


    筱筱攥着裙摆的手微微发抖，想起夜宴礼教导她剑术时，那双永远清冷的眼睛。


    二师兄话不多，但对她很照顾。


    即便这都是因为她长得像姜笙……


    可就算是知道这些，她也不想失去师兄们的宠爱。


    明明姜笙只要永远都不回来，永远都死去……这些就都是她的，可为什么她还是回来了……


    姜笙已经经历过那些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次要是留在魔界，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可是，为什么姜笙还要回来！


    姜笙靠在雕花廊柱上，指尖无意识地画着圈：“我为什么要帮你隐瞒？筱筱，二师兄讨厌季昭昭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当年闹那么大，你如果愿意，还能打听出完整的事。”


    筱筱扑通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石板。


    “求你了！我、我当初被妖兽围攻，是昭昭师姐救了我......”


    少女哽咽着，声音被穿堂风揉碎。


    “我知道她对不起二师兄，可我不能忘恩负义......”


    筱筱突然下跪，把姜笙给吓了一跳。


    等一下，没必要跪下吧。


    姜笙皱着眉头。


    现在的筱筱和她初见的活泼天真的少女完全不一样。说真的，看着一张和自己曾经相差不多的脸露出这么一副表情，还下跪求人……


    心情真的很复杂。


    如果她是筱筱，不会这么做，而且认认真真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并且归还从季昭昭那拿到的东西，把关系撇清的干干净净。


    姜笙望着少女颤抖的背影。


    这……


    整的我好像在欺负人一样。


    要是谁路过了，不是要说她仗势欺人？


    山外传来几声清越的钟鸣，姜笙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起来吧。”


    她对自己人可不会那么带刺。


    筱筱只要不危害宗门，她姜笙自然愿意和她好好相处。


    “我不会跟二师兄说的。不过，筱筱，不要和季昭昭走太近了。这个女人心思不纯，我怕你被利用。”


    “五师姐，我……”


    “她救过你，你想报答，我不拦你。但是有些事情要有个底线，触及底线的事情不能做。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筱筱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姜笙已经转身往林惊尘住处方向走去，发间的小铃铛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她，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目送姜笙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筱筱跌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自小就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摸爬打滚的长大，遇到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的想下跪求饶……


    若不是遇到了聂灵师姐，她不会知道自己和姜笙长得像。更不会忐忑的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依靠一张脸留在霸王宗。


    事实上，她成功了。


    可是……


    成功的没有多久，姜笙回来了。


    她只享受了一年多的偏爱，就这么结束了……


    这一切本来就是姜笙的，可是她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过的这么好！


    远处，季昭昭还站在石阶下，粉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抹未干的血迹。


    ……


    姜笙踩着青石板路往内院走去，途经演武场时，正在练剑的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齐刷刷躬身行礼：＂姜笙师姐！＂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惊起檐角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少女唇角的笑意愈发张扬。她甩了甩头发一一回应。


    果然，身份还是自己的更好。


    爽了！！！！


    走了一会儿，姜笙终于来到林惊尘的院落。


    “大师兄！”


    姜笙跃上台阶，裙角扫落廊下悬挂的风铃，清脆的声响惊飞了竹梢的麻雀。


    “别生气啦，笙儿错了！”


    她站在院子里喊了半天，也不见林惊尘出现。


    奇怪，人呢？


    姜笙踮脚朝窗内张望，却只看见案头二师兄送的琉璃灯，琉璃灯罩上积了层薄灰。


    姜笙疑惑的挠挠头。


    院落里静得可怕，唯有风吹过药田的沙沙声。


    好安静……


    姜笙推开虚掩的房门，檀木床榻上铺着叠得整齐的月白中衣，枕边放着一件染血的外袍。


    应该是换下来以后，来不及收拾就走了。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亮空荡荡的屋子。


    空荡荡的，也不见人。


    去哪了？


    闭关修炼了？


    想到大师兄的努力，姜笙认可的点点头。大师兄一向是努力的，也能理解。


    姜笙踩着满地斑驳的光影，转身离开林惊尘的院落。


    “嗯，现在去做些什么呢？”


    姜笙想了想，不如去找器修长老聊一聊？


    她有点等不及了。


    说干就干！


    他老人家看起来就很好说话，说不定会同意呢！


    姜笙轻轻叩响器修长老的院门时，檐下的青铜风铃正发出悠远的叮咚声。


    得到回应以后，姜笙这才走了进去。


    ＂丫头，找老夫何事？＂


    白发苍苍的长老从炼丹炉旁转过身，手中还握着半块未雕琢的精铁，炼丹房内蒸腾的热浪卷着药香扑面而来。


    姜笙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


    她现在能控火了，是不是也能炼丹？


    少女的指尖灵巧地燃起一朵幽蓝火焰，将炼丹炉的火候调至最佳，这才甜甜笑道：＂长老，我上次说的想打造个移动膳堂，不过囊中羞涩，一时半会攒不到，想跟您赊个账。＂


    器修长老捋着雪白的长须，目光在她手上若隐若现的火灵石纹路上停留片刻。


    噢？


    这孩子居然获得了新的力量，运气很好啊。


    忽然，器修长老爽朗大笑。


    ＂倒是个敢想的！说说看，打算怎么还？＂


    姜笙立刻掏出早已备好的羊皮纸，龙飞凤舞地写下欠条，字里行间还不忘画了个吐舌头的小符。


    ＂一天还一部分！等我膳堂开张，第一个请您吃霸王餐！＂


    长老接过欠条，老花镜滑到鼻尖，逐字逐句地确认。当看到末尾姜笙按上的火纹手印时，他忍不住又笑了。


    ＂罢了罢了，就当老夫押宝在你这小丫头身上！＂


    说着，他将欠条收进袖中。


    ＂七日后辰时来取，记得带些红烧肉当谢礼。百里那个老东西天天跟老夫说你的手艺，听的老夫都馋了。＂


    “没问题！”


    离开炼器阁时，暮色已为天空染上胭脂色。


    姜笙望着天边的晚霞。


    忽然想起姜家老宅门前那棵歪脖子梨树。


    那这七天……她刚刚好可以回姜家一趟。


    好久没有看看了，好想他们。


    也不知道哥哥的孩子是不是长大了不少？算是年纪，好像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时间过去的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