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来到了除夕。


    家家户户点燃爆竹，爆竹声中，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雪枝一家围在火炉前吃饺子，这炉子还是雪枝找梨花镇铁匠铺定制的，上面有一个大圆桌，下面是可以烧柴火的炉芯。


    后来，村里人都开始效仿，纷纷去找铁匠铺打炉子，这炉子当即在梨花镇卖得火爆起来。


    只是价格不低，得二两银子，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买得起的。


    不过对于李家村来说倒不算什么。


    李家村的冬日不算很冷，即使下雪，雪也不大，很快就融化了。


    孩子们最喜欢下雪了，除夕外面就飘着小雪，不顾大人们的阻拦，一群孩子还是去雪地里撒欢了。


    雪儿娘和李小兰准备了很多小吃，比如卤鸡爪什么的，一大盆。


    雪枝最喜欢啃卤鸡爪了，只是这鸡爪不好买，即使在梨花镇，雪儿娘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之前让石娃儿家喂的猪也杀了，三头猪，两家对半分，周氏连连拒绝，表示给她太多了，她不过只是出点儿劳力，再说她们母子也吃不了这么多。


    雪儿娘坚持要给她分一半，“吃不完就熏成腊肉，来年慢慢吃。”


    周氏眼中带着泪花，连连道谢，石娃儿倒是很干脆，既然伯母要给，他也不会拒绝。


    想着等他长大，以后还李家。


    周氏看着屋里堆着的肉，欣喜之余，又想着同村里人一起分享下这个喜悦。


    一头半的猪肉，足足有三百多斤。


    周氏大方，给村里每家都割了约莫四五斤肉。


    见石娃儿提肉来，大家都没有白拿，将家里的吃食让石娃儿带回去。


    等周氏看到石娃儿带回来的各种吃食，她又开始发愁了。


    “娘，你就别愁了，咱们家以后不差吃的了，开心些，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好的。”


    石娃儿是周氏的主心骨，听儿子这么一说，她当即转忧愁为喜悦。


    大年初一，李刚夫妇带着李娇和李玉来雪枝家拜年了。


    这对夫妻只知道两个孩子拜了雪枝为师，但是学的什么他们其实也不太明白，只是看到李玉回了家整日抱着书看，两人无比欣慰。


    李娇一天天的满山跑，她已经不能满足于射箭靶子了，她背着弓箭上山去打猎。


    雪枝也不拦着，这也是历练的方法，韩璃被师姐吸引，也跟着去了。


    雪枝还是让阿牛跟着，以防万一。


    直到后来，他们打回来的猎物都堆成小山了，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吃够了，这才将这些猎物拿去镇上卖。


    阿牛便成了两人的免费劳动力。


    年过之后，王波和王涛准备去看看他们外祖母，自打那次婚礼，他们都很担心外祖母，可是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迟迟没有动身。


    田立准备了好大一包吃食，让两人带上。


    上次不欢而散，估计外爷一家肯定是不欢迎他们的，不过也无所谓，他们只是去看外祖母的。


    等两兄弟到了刘家村，见到躺在烂草堆里的外祖母，他们才明白了为什么外祖母没有来参加婚礼。


    王波去请客之后，外祖母好生高兴，便满山去找山货，想着给外孙带去，肯定是不能空着手去的。


    可等她把东西找回来，二儿媳就不干了，说她吃里扒外，自己孙子都不够吃，还想着给外孙带吃食。


    最后还上升到了动拳脚，二儿媳就不是善茬，往死里打她婆母。


    原本就因为营养不良体力不支，被儿媳这么一打，王波外祖母彻底不行了。


    两兄弟到的时候，他们的外祖母已经奄奄一息了。


    身上的衣裳破得已经不能遮羞，身上一片片青紫，甚至有的地方都腐烂了。


    屋里脏乱无比，墙上还有外祖母的抓痕，想必是痛楚时抓挠的。


    王波和王涛心在滴血，小时候外祖母对他们呵护备至，他们最爱的就是外祖母啊，看到她这般，兄弟俩无比难受。


    两兄弟商量将外祖母带回李家村，结果刘家一大家人围着兄弟二人，不让带人走。


    他们那二舅娘还堵在村口，“好呀，你们竟然来咱们刘家村撒野了，人想带走也不是不行，五两银子，这对于你们来说也不多吧！”


    见那肥婆伸出手，一甩一甩的，王波当即来气，一脚将人踹飞。


    刘家人因为缺衣少食，加上天气寒冷，个个冷得牙齿打架，虽然人多，可也不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对手。


    王涛来的时候还抓了把匕首别在腰间，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了。


    见这些人围上来，王涛亮出匕首，“你们尽管来，还没天理了，这么欺负我外祖母，如今还不让人施救，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来呀，你们来！老子一刀一个！”


    王涛瞪着眼睛，做好了砍人的架势，结果没有一个人上前。


    两兄弟将外祖母放在驴车上，回了李家村。


    田立虽然是第一次见王波外祖母，可看到人被虐待成这个样子，也忍不住擦眼泪。


    当即烧水，给外祖母擦拭身体，帮她换上了自己的袄子。


    可外祖母眼睛都睁不开了，王波心急如焚。


    “我去找雪儿！”，王涛快步往雪枝家去。


    雪枝当即来了王家。


    出来时，她从库房取了一株人参，拿给王波，让他煎了水给外祖母服下。


    人参见效快，很快奄奄一息的人竟然可以睁眼了，看着围着她的外孙们，外祖母眼泪不住的流淌。


    只是因为许久没说话了，加上身体虚弱，她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摸着两个孩子的脸。


    “外祖母，您别怕，以后孙儿们照顾您。”


    雪枝给她把了脉，“极度营养不良，食物煮软烂一些，少量多餐，我再回去调配药丸，饭后服用，一日三粒，慢慢调养，很快会好起来的。”


    雪枝吩咐着，王波几人连连点头，“谢谢雪儿，记住了！”


    “至于外伤，需要慢慢将养，我回去配药，到时候煮水给外祖母擦洗。”


    田立点头如捣蒜，“好，雪儿，这件事交给我。”


    田立当即收拾了一间房出来，铺上了新的被褥，才把擦洗好换好干净衣裳的外祖母放上去。


    王波则进屋去熬肉糜粥了。


    王波随着雪枝去配药。


    王老爹则坐在一旁照看着亲家母，他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在我们家，你安心，你两个外孙和外孙媳妇会照顾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