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越刮越大,有人开始疑惑,“哪里来的风?”


    有人叫嚣着喊服务员,“嘿,赶紧派人去把门窗关好!”


    服务员们简直是冷汗直流,因为门窗一直都是关好的!


    狂风像是从各种缝隙里钻出来,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酒红色丝绒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无数只垂落的鬼手在空中乱抓。


    水晶灯上的吊坠疯狂晃动,碰撞声尖锐刺耳,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到了这种事时候,所有人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有人下意识裹紧礼服,有人想要朝门走,想要赶紧出去。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头顶的巨型水晶灯毫无征兆地炸了,玻璃碎片四溅!


    隐隐约约的嘶吼咆哮声开始出现。


    随后一盏连一盏的灯接连炸开,到处都是“砰砰砰” 的爆炸声,以及四处飞射而出的玻璃碎片。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无声的恐惧开始蔓延。


    风里夹杂的细碎的呜咽声越来越大。


    有人甚至听出了女人的啜泣,又听到孩童的低语,还有男人痛苦的嘶嚎声。


    此刻整个会场的人都乱做一团,黑暗里无数的尖叫声、痛哭声、惨叫声交错响起。


    所有人都想往门口逃,于是踩踏事故发生,惨叫声越来越多。


    一群向来高高在上喜欢听别人凄惨嚎叫的权贵们,此刻也成了其中一员。


    有人已经到了门边,可不管怎么拉门把,始终就是打不开。


    沈兰居高临下看着富豪们尖叫、推搡,昂贵的礼服被扯破,天价珠宝散落一地。


    看着他们的崩溃嘶吼,没有一点快感。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她是个正常人。


    又一簇火光自沈兰手上亮起,无数条在会场里游荡的亡魂就像是一瞬间接收到命令一样,开始疯狂的朝着人群涌去。


    随后沈兰也开始疯狂地‘蹂躏’自己,好似自己也同样凄惨。


    最后一条亡魂消失,一直打不开的大门突然一下就打开了。


    ‘嘭’,光亮开始涌入到这个会场里。


    外面的被吓得要死的保镖们猛地抬头,等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一个个都愣住了。


    刚才还隐约传来的恐怖声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散落的珠宝和逃难一样的富豪权贵们。


    而会场里的 “宾客” 们,也像是突然失忆了一样。


    刚才还疯狂朝外涌,此刻却齐齐停下脚步。


    脸上的惊慌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疑惑。


    几秒后,暂停的时钟像是重新开始了运转,他们很快恢复了 “正常”。


    所有人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沈兰也混在里面跟着朝外走。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灯竟然突然全碎掉了!”


    “这次我必须好好控诉查尔斯,怎么连这种基础的事情都办不好!


    要是他办不好拍卖会就应该交给别人!”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也一样。”


    因为会场里有太多人被踩踏受伤,所以拍卖会被迫终止。


    保镖们引导着宾客往外走,维持着持续。


    同时邮轮上的医疗团队也推着担架和急救箱冲了进来。


    会场里受伤的人很多。


    有人被玻璃碎片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有人在推搡中崴了脚,还被用力踩了好几脚。


    更有的直接被踩死,连内脏都出来了。


    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严重,能来到这艘邮轮上的人都非富即贵。


    现在邮轮上出现了命案,那么势必会引起非常大的麻烦。


    要是让警方介入那么他们所做的事情就会败露,所以上头的人必须在事情暴露给警方之前抹除一切痕迹,并且打点好一切关系。


    于是在简单处理完邮轮上的痕迹之后就紧急找了个港口靠岸。


    沈兰随着人流走下船,惊恐惧怕得全身发抖。


    立马就有等候在码头的黑衣保镖将她接走。


    而全程,她都戴着面具。


    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沈兰摘掉面具重重呼出一口气。


    “哎呀妈呀,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没在美国做任何逗留,换好衣服她就飞速飞回了国内。


    等她回国才知道国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肖楚生听着国际电话里的汇报,震惊到嘴里的雪茄都掉了。


    “你是说罗尔家族联合了三个石油大亨,带着私人武装围了金凯德家族,要求交出幕后主使,否则就要炸了他们集团整栋大楼?”


    “谁家资金链断了?”


    “海妖号突然起火,烧了?”


    肖楚生麻了。


    真的彻底麻了。


    想他闯荡一生,叱咤风云,人人闻风丧胆,谁见了不得称他一声‘肖爷’?


    可就算他干的事情再大,也没有沈兰到漂亮国走一圈干的事情大啊?


    这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篓子??


    肖楚生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雪茄,划了两下打火机都没能点上火。


    保镖立马上前想要给他点火。


    肖楚生直接将打火机砸到地上。


    “给我把沈兰叫过来!”


    沈兰一脸无辜。


    看着她干爸已经围着她转三圈了,沈兰真是想开口又不敢。


    肖楚生就那么围着沈兰转,就好像要看透这丫头到底是怎么能干出这种大事来的?


    可看了半天对上她那无辜的眼神,肖楚生瞬间大怒。


    “你还有脸无辜!


    你知不知道国外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兰还是一脸无辜地‘啊’了一声,“干爸你知道的,我这人又没什么文化,看不懂英文。


    肖楚生指着沈兰‘你你你’了半天,像是要被她气到心梗。


    沈兰赶忙给他倒了杯茶,给他拍背顺气。


    肖楚生没好气地一把挥开她,“你给我坐回去,我还没问完你呢!”


    说完他端起茶好好给自己顺了顺气。


    沈兰乖巧地坐回去了。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肖楚生看着沈兰开口,“你知道因为你办的这事儿,欧州那边派了外交使团到漂亮国,要引发外交纠纷了么?”


    沈兰震惊,“啊?”


    这不是好事么?


    肖楚生想着电话那头的汇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想他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还能摊上这种大事?!


    他咽了咽口水,郑重地看着沈了。


    要不然他们真的完了。


    彻底完了。


    灰都不剩那种。


    沈兰仔细回忆了一下。


    应该不能吧?


    她‘同流合污’了,之后那个会场里的所有人也都会死。


    这个拍卖会为了安全,她问清楚了也没有名单,那也就是说死无对证。


    甚至她就留下了一点灰烬。


    当时的风那么大,那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了。


    唯一可能有点漏洞的就是那个金发美女。


    但慌乱里她看到她跳海跑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而且她一直戴着面具,她就算想要说自己不对劲,那也没法说啊!


    然后就是朝她搭话那女人,不知道她在邮轮的时候死没死。


    但就算当天没死,也挨不过第二天,因为她承受了她的因果。


    认真仔细地再想了一遍,沈兰肯定点头,“没有。”


    天晓得肖楚生在等着沈兰答案的时候有多紧张,他感觉这短短几分钟就跟要了他老命简直没区别!


    终于等到那两个字,肖楚生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以后别叫我干爸了,我叫你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