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猜测

作品:《我那么大一个青梅呢?!

    康福长公主在灵禅寺法会当晚用膳时中了毒,这件事无论对皇家,还是对朝廷来说,都是一种极为严重的挑衅和冒犯。


    如今幼帝即位不过第四年,在太后和内阁的共同辅佐治理下,朝野局势才刚刚恢复清平之态。大熙朝的皇家寺院时隔六载重新恢复佛门盛会,也是为了支持朝廷,为江山社稷祈愿,为百姓众生纳福。


    而在这一关头,来此参加法会的当朝公主竟然被下毒暗害,若事发后朝廷什么都不表示,只按旧制流程派官府前来查案,那么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朝堂言论会如何发酵,那些对皇室不满、或者私下包藏祸心的人会如何看,后续又会如何效仿乃至变本加厉演变出更大的祸患,一切都未可知。


    夏都尉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控制住寺院所有人,是为了公主本人的安危着想,最大限度避免真凶趁机作乱,破坏作案痕迹,逃离现场。


    而太后在第二日继续下令围住寺院,责令大理寺三日内缉拿凶犯,这道旨意则更多是一种强势的震慑,让所有人都看到皇室威严不容亵渎。


    大理寺在这三日内,只要稍微查出些线索,抓到一两个相干嫌疑人,就算是给朝廷、给所有人了一个交代,等看热闹的有心人散去,后续该如何查就如何查。


    所以,当那两名伙房僧人被查出来与阉党势力有切实关系之时,大理寺就算是可以初步交差了。


    这也是为什么长公主决定打道回府——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这山上虽然清净,但到底不比自家宅邸舒适方便,她中了毒又难受,自然不会真按照旨意上说的,老老实实住满三天才走。


    而大理寺卿恳请长公主留下,可以说是查案心切,又想借太后的势,趁着局面有利,一举拿下真凶。


    因此两方产生了矛盾。


    徐元卿说的这一办法,一方面在阻拦长公主的脚步,意图让她强忍着不适继续待在这山上,另一方面又给大理寺卿一个提醒——若想留住大家,也最多只能再留一天,且一天内必须查出所谓的“背后主犯”,否则事后必定会被问罪。


    大理寺卿邹闻原本伏在地上,闻言直起上半身,锐眼如鹰盯向徐元卿。


    站在一旁的夏都尉眼中满是审视。


    徐元卿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气定神闲站在那里。


    康福长公主有些疑惑,看了徐元卿片刻,不禁笑了一声:“徐奉英,你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如今案情已经有了方向,大理寺照程序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本宫在这里多留一日、少留一日的,又有什么差别?”


    徐元卿却道:“太后远在宫中,挂念长公主安危,不惜围寺三日只求破案,长公主不妨配合。等三日一过,您再回京,这样无论后续案情进展如何,也无人敢对您有任何妄议指摘。”


    这话倒是真切地为长公主着想。


    康福长公主垂眸思索了片刻,看了眼她的女儿李新柔,李新柔也轻轻点了点头,认为此话有理。


    于是最终改变了主意:“行罢,那本宫就再多留一日。邹大人,希望你能抓紧这个机会,找出幕后凶手,给本宫和朝廷一个交代。”


    -


    康福长公主决定留下,张氏和姜彤他们自然也走不了了。


    好在虽然走不了,对他们的监管却松懈了许多。因为查出此事与伙房僧人相关,又涉及宫中阉党,所以大理寺便将主要人手都抽走,重点去筛查寺中有无藏匿其他阉党同伙了。


    像徐家这种不涉阉党旧案,且家中奴仆身世清白的,便每家只留下两名差吏守在院门口,权当做个样子。


    等姜彤他们回到院子,徐少衡已经等候多时,一听到门开,连忙迎上来:“怎么样了,案子有结果了吗?”


    “算是吧,”姜彤扶着张氏回屋中坐下,把大理寺早上查到的结果和长公主的决定告诉徐少衡。


    “竟然真的是阉党?”徐少衡已经听姜彤说了昨夜的突发事件,闻言也觉得震惊,“他们为什么要给长公主下毒?”


    “我也不知,大理寺目前正在查,还没有结果。”


    “那奸叛袁祥祸乱朝纲十多年,先帝走了还试图通敌夺权,早就被钉死在泰和殿上。如今阉党之势也七零八落,不成气候,也不知道这样做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还想着东山再起?”


    “康福长公主不掌权不参政,毒害她有什么用?若真是这样,也应该伺机去毒害太后和天子吧。”


    “阿衡,这是什么地方,休得胡言乱语!”张氏在一旁突然出声斥责。


    徐少衡吓一跳,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我错了,我不敢说了!”


    转头悄悄对姜彤吐了吐舌头。


    姜彤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平时私下说话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什么顾忌。这趟回来只顾着讨论案犯了,却忘了张氏还在一旁。


    好在张氏也只是斥了一声,端着茶杯并未在意,反而频频伸脖子往外望:“方才大家从长公主那里出来,唯有阿元留下了,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如今案子有了眉目,牵连到了阉党,你们说阿元还要跟着大理寺一起查吗?”


    张氏脸上掩不住担忧。


    这些姜彤和徐少衡自然也不清楚。徐少衡一听到他娘说起他兄长,就耷下眉毛,拉下眼皮,满脸无趣的样子。


    姜彤瞟他一眼,不赞同地对他轻轻摇头。徐少衡无法,只好象征性地安慰两声:“娘,他都是多大的人了,做什么肯定有他的分寸。你在这里操心也没用,还不如趁着午后去睡一觉,补补精神。”


    “怎么可能不操心。你说,等回头咱们都走了,他怎么办?这次他是陪我过来上香的,什么衣食用物都没带,突然接了这么一件差事,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徐少衡忍不住了,站起来道:“……那什么,我肚子有点饿,出去找点吃的。”


    说着就往外跑。


    等开了门,想起姜彤还在里面,回头喊她:“彤娘,我不认路,你快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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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彤应了一声,转头看张氏并无不快,于是也跟着出门。


    -


    院外,守门的差吏并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只以为他们都是徐家人。听徐少衡说肚子饿了要出去寻东西吃,于是嘱咐了一遍不能去哪些被封禁的地方,便对两人放了行。


    此时哺时刚过,正是烈日灼晒,暑气蒸腾之际,寺中不少人又被关押,导致外面连个鸟影都看不见,只有满耳朵燥蝉声。


    徐少衡走着走着就嫌热,想找阴凉地方缓缓。


    姜彤故意道:“其实方才屋里就挺凉快的,前后有窗,又有树荫凉风,只可惜某人不愿在屋里呆。”


    “那屋里怎么呆得下去!”徐少衡十分不满,“你也知道我娘,她一操心起来,就必定要滔滔不绝长篇大论,尤其是关于徐元卿,好像他离了咱们就活不下去一样。我才不要杵在那里听她啰嗦。”


    “再说了,”他负手踱步往前走,瞥了瞥她,“你不也出来了么。如果你忍得下去,方才我叫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找理由留在里面。”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咯?”


    “那是。”他得意地点头,“我娘守在旁边,咱们说什么都不方便,还不如出来,寻个凉快又僻静的地方好好聊。”


    姜彤忍不住勾唇。自从长公主宣布此案与阉党相关,她心中石头就落了地,再也不担心此事会牵连到她身上了。


    因此,徐少衡喊她出来,她也坐不住,想和他好好探讨一番这两日的所见所闻。


    两人很快找到了寺中的一处背山小凉亭,四周树荫遮蔽烈日不说,且树上还结了野桃。


    他们摘了几颗,坐在凉亭木椅上一边吃,一边聊起来。


    姜彤跟徐少衡重复了一遍大理寺卿和夏都尉的争论。


    问他:“如果是你,你觉得该走还是留?”


    “不好说,”徐少衡颊边鼓鼓的,眼神也若有所思,“我听你这么说,总觉得有些怪。照理来说,留在这山上多一日和少一日没什么分别,她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姜彤道:“也许就是身体难受吧。人若中了蓖麻之毒,怕冷又怕热,怕风又怕凉,吃什么都容易腹泻。若是身体康健之人,来这山上只当是避暑纳凉,觉得惬意,但若是生了病,就会觉得家中最为舒适自在,什么都是用惯了的东西,因此才会迫不及待想回去。”


    徐少衡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就三天的时间,宫中还特地派了太医照顾,她这样匆忙赶回去,太后脸上必定会不好看。我记得大家都传长公主和太后关系不错,越是如此,长公主越是该顾及太后的旨意和颜面才对。”


    “难道你是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内情,让长公主迫不及待想走?”


    “……我瞎猜的。”


    姜彤没出声。听徐少衡这样一说,她倒是再次想起大理寺卿的话,说:“我也有一点觉得奇怪的,你说大理寺卿和太后究竟什么关系,他竟然敢当面用太后去压长公主?”